趙詩泳坐在座位上,用手帕假裝擦汗,然後偷偷觀察那邊的徐嬌嬌和King少。King少自然是憂心忡忡,呼吸困難,額頭上冷汗涔涔。而徐嬌嬌呢,卻滿臉的無所謂,照舊在跟夥伴們展示新買的名牌,享受着金錢帶給她的光芒。
所以,她在驕傲地大笑。
趙詩泳也笑了。真的笑了。
徐嬌嬌還以爲,她們做過的壞事,沒人知道呢。
“就快有人得到報應了。”
學号44抱着那隻溫順的黑貓,在她經過時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她回過頭看着它笑了笑。
是的。做過壞事的人會得到報應的。
然後,她快步走到街口,鑽進等候已久的一輛私家車。
駱醫生坐在駕駛座,回過頭微笑着問:“Chelsea,你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嗎?”
“是呀。”
她愉悅地笑了。
很開心喔,因爲有人要得到報應了。
深夜的街道。霓虹燈映照的路邊,有個穿着性感暴露的紅衣女郎左顧右盼,打算截下一輛出租車,但看到迎面開來的一輛紅色跑車,她立刻欣喜地招起了手。
車裏的King少想了想,放慢車速,慢慢把車停在路邊。他剛搖下車窗,紅色女郎那張妩媚妖豔的臉便馬上湊了上去,嗲聲嗲氣地說道。
“喲,King少,你最近怎麽不來找人哪!衰鬼!人家可想着你咧!”
她伸出塗滿指甲油的手指,挑逗性地撫摩着他的胸膛。
接觸到她暧昧的眼神,King少立刻感到身體被一團熊熊的欲火包裹着。他難耐心中膨脹的欲望,盯着女郎豐滿的胸部,生生咽下一口唾沫。他一把抓住女郎的手,眼睛裏充滿饑餓的目光。
“上車!”
跑車載着紅衣女郎,朝城市隐秘的角落駛過去。King少想到了位于落雨街學校附近的那條荒廢的小路。那裏一向人迹罕至,更别說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了。于是他直接掉轉車頭,朝落雨街駛了過去。
紅衣女郎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對付這個早熟的高中男生,和那些肉麻的老男人并無不同。她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來回摩挲着,果不其然,King少一副欲火焚身的樣子,全身因爲過度亢奮而微微抽搐起來。
女郎得意而笑。
大方的King少每次完事後都會給她一大把錢。賺這種無知二世祖的錢實在過瘾。女郎想象數着大沓鈔票的畫面,兩眼直發光。她的手幾乎要摸進King少的褲裆裏了,她無意中看了一眼後視鏡。
她看見——
驚恐——
所有的思維都停止了。空白的大腦被迅速地填進一塊陰慘慘的影象。在鏡子裏——在隻有兩個人的車廂裏。她卻看到第三個人——第三張形貌凄慘駭人的臉——就坐在車後座。
眼神哀怨的女鬼,黑發披肩,渾身是血。它吊着惡毒的眼白凝視着鏡子,一邊詭異地獰笑着。它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全都在流血。而且,有半張腐血爛肉的鬼臉。
啊啊啊啊啊!
女郎根本無法尖叫出來。身體不能動了。她看見鏡子裏的女鬼從後座濕漉漉地爬了上來,那雙血淋淋的手像藤蔓一樣慢慢纏緊了她的身體,并且進入了她的身體裏。就像它要和她的身體融爲一體。
救命!King少!救我!
女郎在心裏大聲呼救。然而,這種無聲的求救根本無法引起對方的注意。她的舌頭僵硬如石頭,像溺水的人,喉嚨裏吞滿了水似的。
那個女鬼慢慢地覆蓋了她的身體。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怎麽了?”
對女郎突然停下撫摸的動作,King少好生納悶。女郎像剛剛回過神似的,愣了幾秒。
“對不起啦!我的臉有點……癢。”
她伸出手撓了撓右臉,King少看到她的臉頰馬上出現了一塊小小的紅斑。
“是皮膚病嗎?”他漠不關心地問道。
“不知道呢。可能剛剛被隻小蟲子叮着了吧。”
“别撓了,難看死了。”
“可是,真的好癢!”
King少看到女郎不聽勸告地猛撓右臉,心生厭惡地别過臉去。
車駛入了落雨街。街道死寂地橫在黑夜的懷抱中。寂靜的夜色中蟄伏着陰險的呼吸聲。仿佛有種不爲人知的怪物潛藏在寒冷陰暗的角落,靜靜注視着那輛紅色跑車慢慢駛到圍牆邊停下來。
浮沉飄零的路燈光冷漠地聚集着一小塊空間内。其餘便隻剩黑暗。
從圍牆的缺口走進去,小路顯得荒涼極了。陰冷的氣息循着夜的軌迹溶解在四荒八合間。恐懼扇動着潮濕的翅膀穿掠而過。他們走進去,仿佛驚醒沉眠于此的某些東西。它們撲棱撲棱地飛起來,循着他們的氣息撲了過來。
周圍忽然寂靜得可怕。仿佛有幽魂的笑聲打着旋兒在空中飄飛。
或許King少多少察覺到彌漫這個地方的詭異氣氛,但難耐的欲火把對危險的本能感知完全焚燒成灰燼。他摟着女郎的腰,急切地把她帶進旁邊的一片小樹林裏。
“衰鬼!别這麽猴急啦!”
被按倒在地的女郎欲拒還迎地推開King少,但King少馬上又撲到了她的身上。
“小賤人!還想扮純情啊!快點脫啦!”
“不是啦!是我的臉好癢,你幫我撓撓。”
“真麻煩!”
King少褲子脫到一半,沒好氣地停下來,把手伸到女郎的臉上。
“是這裏嗎?”
“嗯,嗯,就是這裏。幫我撓撓,癢死我啦!”
女郎好象真的難受極了。King少隻好按她的吩咐,彎起手指使勁撓呀撓。女郎十分享受地發出舒服的呻吟聲。然而,King少漸漸感到異樣。
啊!
心裏有個聲音如此叫着。King少惶恐不安地停下手。他發覺女郎的臉皮竟跟紙一樣薄,他的指甲似乎把她的臉皮撓破了,指甲縫裏滿是死肉的皮屑。這是怎麽回事啊!借着皎潔的月光,他看到五隻手指甲全是血。很顯然,這些血并不是來自于他。
“你的臉……怎麽了?”
King少邊問邊俯下頭去看壓在身下的女郎。
女郎正睜大惡毒的眼睛,猙獰地裂開沾滿血迹的牙齒,笑了。
嘿嘿嘿……
“哇啊啊啊啊啊!”
King少發出凄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