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灣的法國海軍遠東艦隊和近三萬守軍,是絲毫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面臨榮譽還是煉獄的選擇了,實際上新加坡的德爾卡賽正在期待一場崩掉巨龍牙齒的勝利來和張權讨價還價呢!
遙遠的歐洲,法國人依然生活在中國海軍美洲艦隊到來的種種恐怖傳聞當中,法國海軍更是把所有能夠調動的戰艦都調動起來在茫茫大西洋上搜索,甚至跟英國研究能不能租借幾艘戰列艦應急一下,雖然英國人婉言拒絕了他們,但皇家海軍的艦隊卻也同樣撒了出去,最終幫助法國人發現了中國艦隊,不過這時候它們距離法國已經隻有一千海裏了。
這個消息更加劇了法國國内的恐慌情緒。
就在這個時候,楊皇帝火燒金蘭灣的計劃,正式開始付諸實施了,聶士成部迅速奪取了金蘭半島北端,這裏本來就是法軍防線的外圍,而且處在灣内戰列艦主炮射程之外,以他實力也就是擡擡手而已,緊接着從國内調來的四艘專門跑長江航線的内河油船,從山東油田裝了一萬兩千噸原油慢吞吞開了過來。 這樣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用不着放煙幕掩護,不過楊皇帝和他手下的将軍們還是漏了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原油那刺鼻的惡臭,這個問題立刻被聶士成給發現了,他帶着一幫軍官正在出油口看熱鬧呢,發現這一點後,立刻用無線電通知了海上的艦隊,緊接着又傳到北京,不過行動已經開始,就算發現也沒用了。再說就算法國人知道又能怎麽樣?
法國人的确發現了,就在原油開始大量湧入金蘭灣内灣的時候,正在巡視防線的霞飛将軍第一個發現了問題。
“什麽味道?”這位從巴江防線逃回來的旅長,皺着眉頭抽動鼻子問道。 “立刻查一下到底是什麽東西發出的。”雖然沒有往原油上面聯想,但作爲一個小心謹慎的将軍霞飛還是本能地命令道。
在連長的催促下,幾名法軍士兵很是不情願地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拎着馬燈在漆黑的夜幕中向東走着。其中一個很随意地嘟囔了一句:“該死的,我怎麽聞着像是我家附近那座煉油廠裏的味道。”
“你說什麽?”霞飛楞了一下立刻叫住了他。
“報告将軍,這味道有點像煉油廠的原油,隻是好像比那裏濃烈得多。”這名士兵立刻敬禮回答。
“原油?原油?!”霞飛的腦子裏嗡得一聲,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一把推開面前的士兵朝連長吼道:“快接通你們營部電話。”
不得不說霞飛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火攻,但可惜就算這時候也已經晚了,因爲原油大量已經灌入金蘭灣。而且因爲是深夜,再加上種種正常的耽擱,等這個消息傳到金蘭灣防禦司令部,然後值班參謀把司令官皮埃爾将軍從睡夢中叫醒并且告訴他的時候,油污帶的前鋒已經到達了戰列艦的泊位。
“原油?開什麽玩笑?金蘭灣怎麽可能出現原油,難道是從地下冒出來的。”被叫醒的皮埃爾将軍還沒從夢鄉徹底清醒過來,很随意地說道。
“将軍閣下,霞飛将軍說是中國人故意倒進來的,然後點燃把我們全燒死。”那名參謀小臉刷白地說道。
“混蛋。快攔住他們!”皮埃爾将軍一下子清醒過來。緊接着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嘶吼,随着他的這聲吼叫。整個金蘭灣防禦圈内所有法軍全被驚動了,不管海軍還是陸軍全部湧向海邊,包括那些戰艦上也紛紛放下一艘艘小艇,等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被浸泡在油海中的時候,一個個全都傻了眼,這怎麽對付?
實際上這時候霞飛已經開始了行動,他緊急調動起來自己的部隊全部沖到岸邊,用手中的工兵鏟瘋狂地挖掘沙土,試圖築起一道橫跨水道的堤壩阻擋原油繼續流向下遊,當然這注定是沒有什麽意義的,從上遊山林中滲透出的雨水在水道中湍急地流淌着,幾百米寬正在爆發洪水的河流豈是他們的工兵鏟能夠阻擋。
再說了,對面的聶士成也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在發現原油那刺鼻的惡臭時,這位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将就已經做好了應對這種意外的準備,就在霞飛開始堵原油的時候,他的防區對面的中**隊立刻開始了進攻,猝不及防地法軍差點被突破了陣地,霞飛不得不一面調回部隊阻擊,一面通知司令部,讓他們派人到下遊堵原油。
下遊,可下遊一兩千米寬呢!
借着戰艦上的探照燈,皮埃爾将軍看着從上遊瘋狂湧來的黑色原油,燈光中反射着詭異的光澤,就像是黑曼巴蛇的鱗片,此時他簡直有一種要發瘋的感覺,在心中一遍遍地咒罵那個想出這個毒計的家夥。
原本停在泊位上的遠東艦隊所有戰艦都開始生火起錨,準備逃離這片油海,他們很清楚一旦這些原油被點燃,等待自己的就不是火海那麽簡單,實際上揮發出去的原油,一旦被點燃,極其容易形成爆轟,那時候整個金蘭灣都将被夷平。
這一點半夜不睡覺等着聽好消息的楊豐也突然想到了。
“快,快通知聶士成,命令他立刻帶着部隊後撤,至少後撤兩公裏。”這貨一下子推開趴在他肩頭的雙胞胎姐妹,對伺候在一旁的侍從說道。
正在同法軍交戰的聶士成得到命令後,雖然并不明白什麽叫爆轟,但既然皇上的聖旨,那自然是要遵守的,正好此時因爲不敢使用火炮,所以進攻也不是很順利,他迅速下令部隊撤出戰鬥後退兩公裏,他對面的霞飛同樣也很茫然,不過既然中國人撤退了,他還是趕緊去堵油吧!
實際上折騰到現在堵不堵已經沒多大意思,就在法國人絕望的目光中,油污帶的前鋒已經到達金蘭灣南岸,但海上的那四艘油船還是在源源不斷地把原油灌進水道中,可憐的霞飛率領他的部下在泥漿,原油,水流中同這可怕的敵人艱難搏鬥着,在下遊的海灣中,所有法軍也都動員起來,用盡一切手段試圖阻止原油繼續湧入。
不過這活兒就是放在現代,那也是讓各國抓狂的,更何況在這樣一個猝不及防的夜晚,實際上法國人直到天亮,除了霞飛能夠拿出點略微有實際意義的應對之策,其他人根本就是在那裏疲于奔命而已,甚至還有些法國士兵劃着小艇在海面上拿水桶舀的,聰明一點的拿木闆推,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搞一個上千米的隔離帶,更何況海上的原油還在不停湧入。
一萬兩千噸呢,哪那麽容易倒空。
就連霞飛那裏實際上也是在疲于奔命,他的努力沒有得到任何效果,這些原油是随着山間下來的洪水灌入的,就他那幫拿工兵鏟的士兵怎麽擋?再說就算這邊擋住了,那邊又沖開了,反正隻要水流過去了,水流上面的原油也就過去了,就這樣一直折騰到天亮也沒多大效果,而金蘭灣裏的原油可是滿了。
遠東艦隊也沒能跑出去,因爲中國海軍的艦隊就在外面等着呢,尤其是那兩艘完美戰列艦,黑洞洞的炮口就指着内外灣之間的狹窄通道,這些可以在十七公裏外攻擊的巨炮,完全可以在岸防炮射程外輕而易舉地屠殺遠東艦隊,而擠在狹窄的魚雷通道上的法國戰艦,連機動躲避的餘地都沒有,天一亮在發現這些戰艦的時候,遠東艦隊就很識趣地又退回到了被厚厚一層原油覆蓋的内灣。
“将軍閣下,您有一個小時時間做出選擇,投降或者堅持下去,您如果選擇投降,那麽就命令外圍防線的守軍走出去向我軍繳械,堡壘内的守軍走出堡壘列隊等候我們的士兵前去接收,至于遠東艦隊的所有軍艦,在我軍派人監督下懸挂白旗,射出所有魚雷,火炮裝上炮罩,然後駛出金蘭灣向我國艦隊投降。”半小時後一名中**官被接到了法軍的司令部内,然後趾高氣揚地說道。
“當然,如果您選擇繼續戰鬥,那麽一個小時後,我們将向這座海灣發射燃燒彈。”緊接着他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