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費城的美軍已經将斯庫爾基爾河畔的海軍造船廠變成了一座要塞,這座後世美國海軍航母墳場這時候是美國主要軍艦制造基地之一,雖然沒有戰列艦在這裏建造,但卻有兩艘剛剛下水的裝甲巡洋艦,這是美國人仿阿斯特裏亞斯公主号建造的最新式裝甲巡洋艦,隻可惜對這種東西建造難度缺乏思想準備,直到現在才剛剛下水連武器都還沒開始裝。
美軍很聰明地把這兩坨七千多噸的鋼鐵當成了自己的堡壘,用船廠的起重機吊上了十幾門陸軍炮,另外在上層建築内架設了二十多挺各種類型的機槍,看上去的确很有點堅不可摧的樣子,尤其是它們的位置太重要了。
如果想要打進費城,就必須在這個特拉華河與斯庫爾基爾河交彙點北岸,或者通過這個交彙點在特拉華河西岸,再不就是進斯庫爾基爾河在西岸登陸,總之不可能繞過這個點,美國人拿拖船把這兩艘半成品拖了出來,然後一邊河道上卡了一艘,用陸軍炮瘋狂地向着登陸艦隊開火,最前面開路的一艘驅逐艦被它們轟得一片火海,好在裝硝化棉的炮彈威力不大,并沒有造成太大損傷。
不過美國人也就這點好運氣了,那艘驅逐艦上被他們一頓炮彈給轟懵了的西班牙艦長很快清醒過來,這個從上次戰争就帶這艘驅逐艦的家夥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不到兩公裏距離的魚雷固定靶而已,兩枚魚雷瞬間從艦首射了出去,随着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巨響,卡在特拉華河上的那艘半成品巡洋艦立刻坐沉在了河道上。
岸上負責指揮這個師的美軍霍克準将差點暈過去,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多少有點得意洋洋的高招,居然變成了整整一個營士兵的墳墓。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幾十年沒打過仗了,思想難免有點跟不上潮流,可惜這時候後悔已經晚了,因爲緊接着這艘驅逐艦把艦首轉向斯庫爾基爾河口的那艘。
上面的美軍一看,吓得趕緊一個個從甲闆上往下跳,兩枚魚雷幾乎從他們腳下鑽過去。然後一頭撞上了他們的鋼鐵堡壘。
“這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防禦。”那名西班牙艦長看着兩艘坐沉的半成品巡洋艦得意地說,爲了确保這兩艘巡洋艦不會在以後被打撈起來修複,他幹脆接着把剩下兩枚魚雷一艘補了一枚,估計這樣它們以後就隻有拆廢鐵了。
當然他們的麻煩并不隻有這一點,實際上美軍在這座船廠部署了整整一個旅,在岸上還有一座炮兵陣地。十幾門迫擊炮,正在接連不斷地向河道發射八二炮彈,隻可惜這種炮彈别說驅逐艦了,就是那些登陸艦都不會搭理。
在驅逐艦密集的火力掩護下,八艘登陸艦在費城老百姓絕望的目光中沖上了船廠旁邊的海灘,緊接着艙門打開,八千頭武裝到牙齒的餓狼端着各種槍械殺向眼前這座美國第五大城市。
就在同時。一個營的西班牙士兵正乘坐卡車在遍布難民的公路上風馳電掣,爲了最快時間到達薩斯逵漢納河,炸毀上面的鐵路和公路橋,切斷美軍增援通道,這些家夥也顧不上考慮什麽影響了,卡車頭上直接架着輕機槍,前面有擋路的就拿機槍掃射,幾乎一路碾着美國人的屍體趕到了河東岸。緊接着一箱箱銻恩銻被裝到了橋上。
西班牙人的準備工作剛完成,第一列裝滿美軍增援部隊的火車就從華盛頓隆隆駛來,然後随着西班牙工兵按下起爆器,這列火車連同一千多名美軍士兵一起飛上了天。
炸毀橋梁後,這隊西班牙人順手洗劫了沿途一座小鎮,然後帶着勝利的喜悅,兜裏揣着滿滿的鈔票和金銀返回紐卡斯爾的登陸點。不過這裏并不是很平靜,被侵略者的bao行激怒的美國人,正在時不時的偷襲洗劫自己家園的西班牙軍,僅僅這一會兒功夫就有二十多名西班牙士兵死傷。被激怒的指揮官正在下令徹底對附近幾座小城進行清洗,簡單點說就是縱火。
從紐卡斯爾開始,附近的威爾明頓,紐瓦克,一直到埃爾克河北岸,到處都是被點燃的房屋和在絕望中哭泣的美國人,滾滾濃煙在費城都能看見,當然費城老百姓是顧不上管這些的,實際上費城這時候情況和這裏也差不多,登陸的西班牙人遭遇了美軍在城市内頑強的阻擊,雖然他們裝備精良但人家畢竟熟悉地形,而且費城的城市又比較繁華,到處都是密集的樓房,非常适合打巷戰。
這些還使用黑火yao春田步槍的美軍士兵,躲在一棟棟樓房内,居高臨下向這些闖入自己家園的侵略者射出仇恨的子彈,甚至還有把機槍架在裏面的,西班牙軍不但頻頻受阻,而且傷亡巨大,不到一個小時就有數百人傷亡,當然這裏面很多都是因爲在搶劫時候大意所緻。
在這座城市,西班牙人完全複制了當年楊豐和德軍在日本的做法,每支向前進攻的西班牙軍後面,都跟着卡車或者馬車,所有洗劫的财物直接扔在車上,帶回去以後再重新分配,這種做法也極大拖延了他們進攻的腳步,讓美國人更加有機可乘。
不過對付巷戰也有對付巷戰的辦法,尤其是在喜歡拿木頭建房子的美國,登陸艦和驅逐艦上所有七五炮全部換上了白磷彈,他們的士兵打到哪兒,就在他們前面轟到哪兒,随着八千西班牙軍在這座城市的推進,濃煙和烈火也逐漸向前漫延,看上去恍如人間地獄。
“市長閣下,這有什麽不對嗎?”西班牙軍指揮官皮薩羅少将很好奇地看着被帶到自己面前的費城市長,他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有膽量跑來找自己抗議。
“你們這是犯罪,你們這是對人類文明與正義的亵渎,上帝不會饒恕你們的,你們這些劊子手!強jian犯!”市長閣下用顫抖的手指着他說道,在岸上一名美國少女正在衣冠不整地哭喊着逃跑,後面還有兩個西班牙士兵在開心地追逐,想想就知道追上後會幹什麽。
“市長閣下,這有什麽不對嗎?難道謝爾曼将軍在亞特蘭大當年不是這樣做的嗎?您看,我隻是在向這位偉大的将軍,你們的前陸軍總司令和格蘭特總統緻敬而已,所以你們在亞特蘭大和南方各州所做的,我們聯軍都會照做,我們認爲隻有這樣才能讓亞特蘭大和威克斯堡死難的平民感覺到公平,反正你們自己不會給他們,那就由我們來好了,我記得你們當年不是喜歡用重炮夷平城市嗎?我們的一艘巡洋艦很快就會趕來,你們應該很快享受到那些南方平民在炮火下的絕望了。”皮薩羅笑眯眯地說道,他說這段話時候,旁邊就有一名人民電台的随軍記者在錄音,準備以後發表的。
楊皇帝爲什麽隻命令襲擊北方卻不動最近的南方?除了北方價值更高以外,很大程度上就是挑撥割裂美國南北,内戰不過剛剛過去三十年而已,北軍的暴行至今還清晰的烙印在南方人的腦海中,隻要勾起他們那壓抑的仇恨就可以了,打着給南方人複仇的旗号在美國北方燒殺搶掠,這樣無論誰指責都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别人做得我們做不得呀?
費城市長讓他說得啞口無言,謝爾曼的大掃蕩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他還真就沒有資格爲這種事辯解,再說這事就算辯解也沒用,南方那些老百姓在心裏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就在這時候,西班牙海軍的阿斯特裏亞斯公主号巡洋艦沿着河道緩緩開了過來,因爲不知道這條航道的吃水,所以這艘巨艦并沒有敢貿然進入,直到前面的艦隊給他探測好了水深才開過來。
這艘毀滅華爾街的戰艦,在美國人心中,已經變成了一個符号性的東西,今天它又要在自己的累累惡行中再增加一條了,在費城市長絕望的目光中,四門二四零,四門一五二毫米主炮同時對準了費城。
此時雙方的驅逐艦隊,已經從諾福克外海一直打到了特拉華灣外面,二十艘美國驅逐艦隻剩下了十四艘,而它們的對手,卻至今連一艘都沒受到傷害,正排着整齊的作戰隊形在遠處虎視眈眈地跟着。
這個結果讓美國人很憋屈但也很無奈,不過好在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如果能夠沖進特拉華灣還是可以拼一把的,然而到了這裏以後等待他們的卻依然隻有絕望,兩艘戰列艦四艘大型裝甲巡洋艦像一道鋼鐵城牆般橫在特拉華灣入口,一門門大口徑重炮炮口帶着猙獰指向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