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所有一切都是我們的,他們的财産是我們的,他們的女人是我們的,他們的生命也是我們的,無産階級的革命者們,是讓這些菲律賓的罪人償還他們欠下的孽債的時候,用他們的财産,用他們的女人,用他們的生命來償還!”就像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般,波尼法秀沖着火光沖天的城市中,那仿佛狂歡一般的革命者們怒吼道。
仿佛聽到他的聲音一樣,無數的地主,富商,官員被從自己的家中拖出,在他們苦苦的哀求聲中一道道刀光閃過,一顆顆頭顱滾落,在他們不遠處,他們的妻女正在遭受着無數人的蹂躏,用絕望的目光看着他們死去,大街上到處都是懷裏抱着各種财物的猴子,還有人扛着不住掙紮的女人,這是一場饕餮盛宴,一切的**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發洩。
“這樣不太好?”站在波尼法秀身旁的親密戰友哈辛托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随着波尼法秀權威日重,他如今在這個曾經的兄弟面前,都已經不敢大聲說話了。
“這就是革命,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不需要溫情,革命就是一場對舊勢力的徹底清算。或者我們可以更簡單的,用它本來的意思理解這個詞語,殺戮!”波尼法秀高傲地說道,手中還拿着涅恰耶夫的革命聖經,他現在已經徹底被這本偉大的著作所征服。
他說完這話,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親密戰友,正像傻了一樣盯着自己身後。
“哈辛托同志,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波尼法秀怒沖沖喝道,然後原本應該趕緊向他道歉的哈辛托卻根本沒理他,感覺自己權威受到挑釁的波尼法秀正要朝他怒吼呢。忽然發現城牆上所有人都在像傻了一樣看着自己身後,他趕緊回過頭,緊接着也傻了。
海面上數十艘巍峨如山的巨艦正在緩緩駛來,和這些海上巨獸比起來,那些曾經讓他們膽戰心驚的西班牙戰艦,就像小孩子的玩具,尤其是最前面的三艘,大得讓人瞠目結舌,當然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這些軍艦桅杆上飄揚的俄羅斯海軍旗。
“快準備迎敵!”波尼法秀用顫抖的聲音尖叫道。還迎敵呢,拿什麽迎敵?西班牙人是把城堡留給了他們,但卻是一座空蕩蕩的城堡,别說财物了。就連那些岸防炮都拆走了,實在拆不走的也很幹脆地塞上炸藥炸毀,當然就算不炸毀也不會留下炮彈的,波尼法秀的手中甚至連陸軍身管火炮都沒有。唯一的火炮就是八二迫擊炮,總不能拿這東西去轟那些一等戰列艦?
就在他這話剛喊完的時候,海上的俄羅斯遠東艦隊開始調整隊形變成戰鬥編隊。聖地亞哥堡的波尼法秀和他手下革命者們哪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個個發瘋一樣逃離城牆,在城堡内尋找隐蔽處,好在這座城堡就是爲了防禦這東西設計的,倒是并不難藏身。
可惜他們躲起來了,正在街道上狂歡的革命者們可沒地方躲,他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話說讓那些正在女人身上快活的家夥注意别的東西的确困難點,就在這時候海面上擺出戰列線的俄國艦隊開始了炮擊,三十多艘戰列艦和巡洋艦上數百門大炮,幾乎同時發出了怒吼,無數的大口徑炮彈帶着死亡的呼嘯飛向馬尼拉,這座城市和城市裏的一切瞬間被爆炸的火焰吞沒。
一個個巨大的火團密密麻麻的升起,天崩地裂般的巨響一刻不停,沖天的煙柱冉冉升起,被炸飛的建築物碎塊飛上天空,同樣飛上天空的還有不計其數的人體碎塊,正在天堂中享受成功喜悅的猴子們瞬間跌落地獄,所有人都懵了,傻了一樣看着四周的火海,他們身下的女人們一個個發出歇斯底裏的狂笑,下一刻一發炮彈就把他們一塊兒撕成了碎片。
清醒過來的猴子們,尖叫着慌亂地尋找藏身之處,可惜的是面對這鋪天蓋地的炮火,又有哪兒可以藏身?裝滿硝化棉的三零五毫米高爆彈别說那些普通建築,就是厚達十米的聖地亞哥堡城牆都被炸得支離破碎,那恐怖的威力隔着數十米都能把人震死,十萬菲律賓革命者都聚集在城市中狂歡呢,這無形中放大了炮擊效果,就看見密集的人群中一片又一片的巨大空白在爆炸後出現。
被吓壞了的猴子們,這時候已經顧不上别的了,都跟發瘋般狂奔着逃離這片地獄,連同這座城市中原來的居民,數十萬人潮水般湧向城外,哪怕不停炸開的炮彈都無法阻擋他們,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城外一樣是地獄,五萬俄軍從正在那裏等着他們。
當那些幸運兒逃出炮火覆蓋範圍,氣喘籲籲地慶幸自己逃出生天時,卻愕然地發現,對面是無數黑洞洞的槍口。
“我們制造了一台超級絞肉機。”坐在亞曆山大二世号戰列艦的司令塔内,庫羅帕特金上将舉着望遠鏡看着被炮火淹沒的馬尼拉城矜持地說道。
當然他沒準備靠炮彈解決這座城市,那樣成本實在太高了,隻需要把這裏徹底包圍起來,别讓那些猴子們跑出去就可以了,西班牙人走的時候,沒給猴子們留下一粒糧食,估計圍上一個星期,那些猴子們就該自己吃自己了,圍上一個月,估計就連波尼法秀都得餓死,有這麽廉價的方法爲什麽不用呢?從福州租用的運兵船正在從日本往這邊運送第三批增援部隊,七萬俄軍足夠征服呂宋島了,這一點他非常有信心,在他那頂日本征服者的桂冠上又該加一頂菲律賓征服者的桂冠了,一想到這一點,上将閣下就非常開心。
他是開心了,聖地亞哥堡内的波尼法秀就隻想哭了,他這時候正蜷縮在城牆下面的一處角落裏,抱着頭聽着周圍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不時還會有被炸飛的人體碎塊落在面前,也不知道是哪個革命同志的。
他很清楚炮擊過後馬尼拉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慘狀,這樣威力巨大的火炮簡直聞所未聞,這樣一炮下去恐怕幾百人都能炸沒了,更何況他那些手下絕大多數都在城堡外面,那裏連個隐藏之處都沒有,至于那些民居倒是正好可以給他們當墳墓,他正在那裏胡思亂想呢,炮擊終于停止了。
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被吓壞了的波尼法秀直到十分鍾後才終于站了起來,當他爬上身旁的城牆再次放眼望去,剛剛不久前還讓他生出無限豪情的城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彌漫的硝煙中大火依舊在燃燒,倒塌的建築物間一個個巨大的彈坑觸目驚心,彈坑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死屍,不計其數殘缺不全的屍體鋪滿了整個城市,他失魂落魄地望着這一幕,直到被遠處密集的槍聲驚醒。
波尼法秀茫然地擡起頭,同樣不計其數的同胞們,正哭喊着湧向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市,在他們中間小口徑炮彈爆炸的火團不時升起,最後面的人群中一片片倒下,再向遠處望去,隐約可見俄軍的旗幟在飄揚。
波尼法秀終于明白了,臨走前葉安平對自己的勸告是真的,這就是一個陷阱,爲他的十萬大軍準備的陷阱,可惜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所有軍隊已經徹底被包圍在這座沒有食物,沒有彈藥,甚至沒有援軍的城市裏。在他們前面是五萬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在他們身後,是一支龐大的艦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絕望地等待死亡的來臨,這一刻波尼法秀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寒冷,不知道爲什麽他忽然想起了阿奎納多,他是不是正笑自己的愚蠢呢?
他不知道的是,阿奎納多可沒功夫笑話他,這時候的總統閣下同樣在恐懼中煎熬,就在俄軍包圍馬尼拉的同時,德軍也向他發起了突襲,雖然因爲有王敬宗的情報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是面對兩萬無論在裝備還是素質上都遠遠超過他們的德國陸軍,他的部下依然很快就崩潰了。和他們的老對手西班牙人比起來,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強得太多,經曆過東京之戰和九州島清剿作戰的德國遠東集團軍,戰鬥力在整個亞洲可以說無人能及,這一點就連楊豐都承認,他甚至準備哪天讓他的部下和德軍搞搞對抗訓練提高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