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忠勇軍的進攻也同樣不順利,幾次沖擊城牆,都被上面拿手榴彈砸了回來,那些清軍士兵站起來瞄準射擊沒膽量,但是躲在女牆後面扔手榴彈卻是可以的,堅固的女牆和後面的沙袋爲他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安樂窩,而且因爲擔心把皇宮炸毀,城外的重炮無法提供支援,畢竟它們距離遠了,這東西再準也有誤差,不像城牆上那些大炮,可以直接拿目視瞄準,精度相對要高一些。。
“團長,靠不上去,這他瑪手榴彈就跟下雨一樣,我手下都死了三十多個兄弟了。”負責沖擊城門的營長哭喪着臉朝張作霖說道,這的确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清軍守着皇城内西什庫的彈藥庫,指望他們短期内扔完手榴彈很不現實,要知道北京據說囤積着五十多萬顆手榴彈呢,這裏面不乏國外進口的高檔貨。
“如果咱們現在做一個沖車怎麽樣?”張作霖到底讀過書的,忽然想起這種場合好像攻城錘挺好使的,當然不是真去撞城門,皇城又沒護城河,把沖車頂上那大木頭遮住,手榴彈那點威力也不可能炸開,人在下面借着掩護靠近城牆,然後堆上炸藥直接炸開就可以了。
不過這需要點時間。
“去,趕緊去城外問問。他們那輛吊車還要不要了,沒用的話咱們借用一下。”這家夥忽然想起一個好東西來。
旁邊的傳令兵趕緊騎快馬出城,沒過多久把一輛履帶式吊車請了來,據說爲了進城在朝陽門外還動用了推土機,當然這些不關張作霖什麽事,他已經研究好如何利用這東西了。
方法非常簡單,弄了差不多二十公斤銻恩銻做成一個超大号zha藥包,把吊臂拉到頭也超過四十米,前面再綁根木頭就奔着五十米去了,拿繩子直接吊在木頭上面。然後就這樣讓吊車挑着向東安門城門伸了過去。至于駕駛員的安全這個沒必要考慮,楊豐使用的這些工程機械,在上戰場前都會給駕駛室臨時加防彈裝甲,這時候步槍子彈最好的也不過是圓頭鉛芯銅被甲,别說裝甲鋼了,就是弄上五毫米厚普通鋼闆能不能打穿都還難說呢。
看着下面這個像舉着杆雷一樣隆隆駛來的怪物,城牆上給那些投手榴彈的清軍提供指揮的大山岩都傻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敵軍會弄來這麽個東西,四十多米的距離。手榴彈是無論如何也投不過去的,更何況那些清軍士兵也絕對沒有膽量站起來投彈。
“快,開火!一定要擋住它!”這老家夥揮舞着軍刀,對那些趴在掩體内當縮頭烏龜的機槍手吼道。可惜的是那些機槍手可不知道危險已經臨近,對面忠勇軍的機槍子彈在頭頂呼嘯,炮彈一個接一個炸開,讓那些從小養尊處優的八旗子弟怎麽打?
倒是有幾名勇敢的步槍探出身開槍射擊。就看見子彈打在吊車駕駛室的防彈鋼闆上火星直冒,可惜就是無法阻擋它的前進,這時候兩名勇敢的日本軍官推開兩名機槍手。将一挺馬克沁的槍口對準一百米外的吊車,這還是一挺黑火yao馬克沁,濃濃的硝煙中一顆顆十一點四三毫米鉛彈從槍口噴出,把駕駛室打得就像過節的煙花般,但可惜還是沒用。
實際上已經有好幾顆子彈從觀察口打了進去,可惜的是駕駛員這時候隻需要走直線就行,矮着身子根本不用看路,這些幸運的子彈直接從後面沒有裝甲的玻璃窗飛出了。
就這樣在城牆上驚恐的目光中,吊臂前端的木棍以三十公裏時速狠狠撞在了城門上,然後毫不猶豫地斷成兩半,吊在最前面的炸藥包随折斷部分掉落城門口,吊車立刻後退,城牆上的大山岩毫不猶豫地推開前面的士兵,向着遠處狂奔,他一跑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一個個尖叫着不顧對面飛來的子彈和炮彈,發瘋一樣逃離這片地獄。
帶着電線的炸藥包後面連着起爆器,随着一名工兵按下,轟得一聲巨響東安門的城門直接飛了出去,不但是城門,甚至就連上面都受到一定破壞,好在還沒塌了。
“再準備一個五十公斤的,讓吊車直接挑到城牆上去,其他人做好準備,爆炸一過立刻以最快速度往裏沖,同時告訴炮兵,停止炮擊别把咱們誤傷了。”張作霖得意洋洋地命令道,他發現自己的這個創意非常好,就現在這些東西以後别管多麽堅固的城牆都可以一鼓而下。
第二個炸藥包很快做好,那輛吊車舉起吊臂又重新開了過去,不過位置稍微錯開了一點,要是在在城門上爆炸,說不定直接就塌了,剛剛慶幸城門沒被炸飛,自己撿了一條命的大山岩,一看這情況立刻明白敵軍意圖了,他這時候哪還有心管别的,吓得幾乎連滾帶爬般跑下城牆,然後一頭紮進了一座藏兵洞裏。
同樣聰明的可不隻他一個,城牆上清醒過來的守軍發瘋一樣哭爹喊娘地往城下跑,當然不清醒的也不少,尤其是那些負責扔手榴彈的,都一個個愕然的看着伸到頭頂的吊臂,躲在遠處的載漪還奇怪爲什麽敵軍炮擊停了呢 ,就看見個伸着長臂的怪物把一個巨大的炸藥包挑到了城牆上。
“操!”他目瞪口呆地罵了一句,趕緊以最快速度一頭埋進了掩體内。
幾乎同時在張作霖身後,一名狙擊手舉着裝了瞄準鏡的博福斯步槍,将鏡頭内的十字線中心對準了繩子,随着一聲槍響炸藥包應聲落下,緊接着吊車以最快速度倒走,還沒等那些不知所措的清軍士兵反應過來,城外的工兵立刻按下了起爆器。
爆炸的巨大火團一下子拱起,五十公斤銻恩銻的爆炸威力失去了厚重城牆的限制,在空曠的城頭盡情釋放,就如同一個巨大掃帚般,在瞬間将兩邊近百米範圍内的清軍一掃二空,一隻被炸飛的手掌甚至都砸到張作霖身上,搞得他郁悶不已。
爆炸的火光剛一滅,那些早就迫不及待的忠勇軍士兵立刻呐喊着蜂擁而上,轉眼間沖進了東安門,這些士兵一進城就調頭順着通道沖上城牆,手中沖鋒槍向前盡情潑灑子彈,守城的清軍立刻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絕大多數這時候都已經明白這場戰争徹底敗了,所以幹脆直接順着城牆向西潰敗,從西安門逃出皇城,當然也有少量死硬分子則奔着紫禁城而去,準備用自己的生命保衛老佛爺到最後一刻。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時候老佛爺都已經過中南海了,慈禧用留戀的目光看着依然激戰中的地安門和已經失守的東安門,無可奈何地歎口氣,放下了馬車的窗簾。
她們這支逃難的隊伍規模很小,總共隻有不到一百人,而且都是化妝打扮,老佛爺看着就跟一個老地主婆一樣,甚至臉上城牆一樣厚的脂粉都洗去了,滿臉老褶子恐怕就是光緒回來都不一定能認識,除了她還有光緒的正牌皇後,她親侄女靜芬,再就是鬼子六爺孫倆,至于其他人一個沒帶,都這時候了哪有機會管别人?
剩下也就是些伺候的宮女太監還有五十多名忠心耿耿的侍衛和鬼子六家奴,這些人出西安門後直奔阜成門,出了皇城慈禧才發現,阜成門大街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出城逃難的,尤其那些後黨的王公大臣們,這些家夥都很清楚,光緒回來不說死路一條,肯定也是抄家下大牢的貨,那還不趕緊跑,從安定門被炸開起,就已經有人打開西安門開始出逃了。
慈禧的車隊很快就融入了逃難的隊伍,因爲怕被認出來,她和鬼子六爺倆,甚至李蓮英和一些比較經常露臉的宮女太監都躲在馬車裏不敢露頭,好在這時候誰也沒有心情管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失魂落魄地想着自己的未來呢,至于身旁一塊兒逃跑的是什麽人有什麽值得關心的?
就這樣一直出了阜成門也沒被人認出來,出阜成門以後,逃難的人群便開始向各處分流,他們現在無非就是投奔那些各地督撫,尤其是李二鬼子這些人那裏,好歹也都是舊交,收容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至于慈禧一行則直接向北而去,她們的目标是出古北口奔承德,這時候的熱河都統是桂祥,從楊豐登陸秦皇島,她就把自己親弟弟派了過去,預備的就是萬一有這一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