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以城市爲單位在近畿甚至更遠的神戶,大阪,和歌山一帶征集起來的勤王大軍,可以說把整個關西平原上能拿武器的都湊了起來,總共有二十五萬人,不過第一批趕來增援的隻有十萬多人,畢竟俄軍也不是一路,但就這已經把龜山城外被群山夾出的狹小空間搞得人滿爲患。
一聽說援軍到來,正在跟俄軍苦戰的挺身隊員們立刻精神大振。
“殺呀!殺光露西亞人!”不知道誰高聲吼道,然後就看見那些日本人發了瘋一樣湧向兩處缺口,哪怕被俄軍的刺錐捅進身體,都瞪着血紅的眼珠子趁機同時把刀刺向這些罪惡的侵略者,甚至還有人帶着滿身鮮血直接撲到侵略者身上,用牙齒,用指甲,用所有身體器官攻擊着,看着就像生化危機裏面見了活人的僵屍一樣猙獰恐怖。
日軍這種瘋狂地進攻把俄軍也吓壞了,灰色牲口們雖然悍勇,但畢竟不是瘋子,尤其是當那些日本人甯死也要像猴子一樣攀在自己身上,露出森森牙齒直接咬向自己脖子的時候,很多人都開始頭皮發麻了,再加上知道外面增援的日軍已到,更是不免有些驚慌,氣勢上一滞,居然被日本人硬生生拿命從裏面擠了出來。
而此時剛剛趕到的日軍已經開始列隊了,一面面寫着城市名稱的旗幡下,一隊隊日軍壯懷激烈地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最前面是很多武士出身的。身上還穿着祖傳的大铠,頭上戴着猙獰的頭盔,看上去倒也殺氣騰騰,尤其是還有神道教的神棍們在前面做法的,一個個跳着詭異的舞蹈,看得俄國人心驚肉跳。
十萬大軍黑壓壓堵在自己前面帶來的壓迫感,難免讓俄軍指揮官有些害怕了,他趕緊下令吹響撤退号,攻城的灰色洪流一下子如退潮般撤了回去,而就在同時對面的日軍也發起了沖鋒。雖然沒有炮火掩護,但大和勇士們的精神勝過毒氣彈。
“開炮!”俄軍指揮官手中軍刀一指,身後那些各種口徑的大炮立刻對準日軍噴出火焰,一枚枚炮彈拖着刺耳的呼嘯墜落炸開,然後就看見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在火光中飛上了天,但這并不能阻擋日軍,那麽多人一塊沖想停都不可能,漫山遍野的龐大軍團就這樣飛速接近俄軍防線。
雙方距離很快拉近到步槍射程,這時候那些趴在戰壕内負責阻擊的俄軍士兵開火了。上萬支莫辛納幹步槍在久經訓練的士兵手中很快打出了節奏,在這其中五十多挺博福斯重機槍那恐怖的的射擊聲格外刺耳。
正在沖鋒的日軍,就仿佛撞上了堤壩的洪流般,刹那間粉身碎骨了。最前方的士兵帶着明顯的波浪線一片片倒在了密集的子彈下,血肉飛濺中屍體在以最快速層層堆積,鮮血流淌在秋日的田野上,無數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生育自己的土地被自己的生命染紅。在短短的瞬間,這片狹小的區域就直接變成了日本人的地獄。
但即便是這樣日本人也沒有退縮,因爲他們無路可退。他們的背後就是自己的家園,那些英勇的武士們呐喊着吼叫着,用盡全力地奔跑着,徒勞地向前掙紮,一寸一寸地努力着試圖沖上俄軍的防線,直到被一顆小小的子彈結束這一切。
如此暢快的殺戮也勾起了俄軍的兇性,機槍手瘋狂地喊叫着,在水箱冒出的蒸汽中向着前方一刻不停地噴射死亡,甚至一些士兵都已經爬出了戰壕,用他們最習慣的姿勢半跪在地上以最快速度上子彈然後扣動扳機,反正對面的日軍槍械少得可憐,再說那些從來沒有開過槍的農夫,小販,工人就是給他們槍也是浪費,還不如古老的冷兵器管用呢!
此時龜山城内正準備趁勢掩殺過去的日本人都傻了,一個個站在城牆外面,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援軍像狗一樣被tusha,死屍甚至在俄軍前方形成了一道明顯的屍山,這時候那些剛剛撤退下去的俄軍在發現自己居然無所事事之後,又開始向龜山城靠近了,吓得守軍趕緊又撤回去。
在死傷了上萬人以後,日軍的沖鋒終于停下了,雖然帶着對侵略者的滿腔仇恨,但這種白白送死的戰鬥很顯然也不是他們願意幹的,不過他們對面的俄軍同樣沒膽量發起進攻,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反正原本在北海道的第三軍一部已經海運過來,估計這時候也該在舞鶴登陸了,大不了多等幾天,雙方就這樣在龜岡開始了僵持。
可就在這時候,在離他們僅僅五十多公裏外,現在日本最主要工業支柱城市神戶,卻正在燃起了沖天的大火,從福知山南下的另一路俄軍,正在這座城市展開一場狂歡,這是他們在這場戰争中,第一個真正有價值的收獲,那些貪婪的俄國士兵們,現在眼珠子都瞪得血紅了,滿腦子隻有兩個子,搶和殺。
灰色牲口們的貧窮都是出了名的,在這裏幾乎看什麽都想要,銀行砸開,商店砸開,民宅砸開,展現在在他們眼中的一切都閃爍着金光,所有能搶的全都搶走,甚至連酒瓶子都不放過,至于那些搶不走的要麽燒掉,要麽炸掉。
兩萬俄軍就像兩萬台壓路機一樣在這座城市肆虐,所過之處一片廢墟,一手酒瓶子一手刀槍,一邊罵着日本酒難喝,一邊将刺刀捅進日本人的胸口,這場面看得湊川西岸那些外國人一個個瞠目結舌,趕緊忙不疊地把所有标志性的東西都挂上,防止殺紅眼的俄國人連自己都不放過,毛熊們在這方面可是出了名的不講究,好在這一次那些俄國人表現得還算克制,甚至連湊川西岸的外國人聚居區都沒進,隻是roulin日本人的地盤。
當然這一點與目前形勢也有關系,俄法聯軍對英德瑞聯軍,雙方一百多艘戰艦在朝鮮海峽都對峙一個星期了,這時候有點意外是很容易引爆一場大戰的,尼古拉給前線下了嚴令,嚴禁誤傷其他國家人的事情發生。
楊豐這時候已經收到了亞曆山德拉發給他的電報,尼古拉在拿下京都以前不會考慮談判,不過英國人拿出的方案可以接受,這樣一來實際上調停的聯軍已經不準備在進一步施加壓力了,畢竟現在的俄法聯軍實力也不比他們差多少,更何況真要打起來,弄不好會是世界大戰的,爲了一個都快沒有價值的日本不值得冒這樣的險。
俄國人要京都無非就是搶東西,這一點可以理解,打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像樣的收獲呢,要不然也不會掠賣人口了,不滿足一下他們在這方面的需要,就是尼古拉願意停戰那些灰色牲口們也不會願意的。
可這樣就苦了日本人,眼看着敵軍都打到京都門口了,真要讓他們打到這座古都,那日本内閣事後一塊兒切腹就行了,伊藤博文急得上蹿下跳,求爺爺告奶奶地請求國際正義力量幫忙,可這時候世界上排前四的四個列強,已經給他們把劇本寫好了,那誰還敢過來搶戲?活得不耐煩了?
即便是号稱國際無賴的美國人,這時候都不敢靠近,隻能在外圍抓耳撓腮的看着,甚至跑去求楊豐出面,讓他們一起去跟着調停,楊豐倒是替他們轉達了,可惜被英德毫不客氣地拒絕,他們算什麽東西,一隻到處搶别人殘羹剩飯的斑鬣狗也敢往獅子和老虎中間湊,簡直就是侮辱我們的人格。
“呃?他們算斑鬣狗我算什麽?”楊大總督對瓦爾德澤的這個比喻很敏感,總覺得狐狸有點動機不純,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純粹多疑了。
“瑪的,斑鬣狗就斑鬣狗!誰不知道草原上就這種流口水的家夥過得最潇灑。”這貨自我解嘲地說道,不過說起來最近他的确很春風得意,尤其是軍神的悲壯戰死讓他格外開心,日本海軍軍神已經跟吉野一塊兒沉了,現在陸軍軍神也完了,禍害日本的行動到如今已經可以說完美落幕,至于以後這個國家可以從自己的目标欄裏面劃掉了。
國内戰場上在攻下甯都以後,第一師的一個團也輕取贛州,同時姜桂題率領的第二旅也攻占南城,慈禧和兵部的命令發了瘋一樣湧向福州 ,可惜楊豐就是一句話撤軍命令已經送出,隻不過還沒送到,給他前線的李雲聰和姜桂題下命令,人家就說這不是楊總督的命令我們不認,反正看這架勢就是鐵了心要打南昌,這幕大戲看得國内各方勢力驚歎不已,在羨慕楊豐的嚣張之餘也忍不住一個個心馳神往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