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場血戰讓日本人徹底清醒過來,以聯軍的防禦能力,估計把剩下六萬日軍全填上,也填不滿那道戰壕。而且這時候狼群正在越聚越多,今天早上又有三艘分别來自意大利,奧地利和西班牙的軍艦加入聯軍,現在每增加一個國家,就意味着賠款的時候他們得多掏一份錢。另外還有英國人的表現,他們現在已經快占領三分之一的九州了,看這架勢不把九州全保護起來是不算完的,如果他們占了九州,那德國人再開價的時候肯定會要别的地方,估計四國他們是沒什麽興趣的,倒是從本州切一塊兒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說這場戰争拖得越久形勢對日本就越不利,尤其是過些天海參崴解凍後,俄軍是肯定要過來的,再把這隻餓狼招來,那恐怕日本就不是賠償什麽那麽簡單了。
可是尼瑪,這讓我怎麽允?陸奧宗光用顫抖的雙手捧着那份條約草案,心中發出悲憤的怒吼。
第一賠償孫澤女士家人的精神損失費,此次正義行動的軍費,傷亡士兵的撫恤…等等加起來五千萬英鎊,或者等價的黃金白銀。
當然這筆錢并不是要他們非得一次性還清,可以分期付款,以海關關稅爲抵押,也就是說簽了這份條約後,德國人将接管日本海關,直到從關稅中扣出所有賠款。
第二恢複領事裁判權,鑒于日本的未開化程度,把文明世界的公民置于他們的司法體系下,會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爲,雖然經過大津事件歐洲各國實際上對日本的司法制度已經比較滿意了。但經過這場戰争以後,日本國内對國際友人的不友好态度很有可能增強,所以這一點是完全必須的。
第三德國租借九州島,租期九十九年,租金這個問題就不要提了,我們來教你們怎麽做人,快步帶領你們進入文明社會,這點小事還找我們要錢?如果非要的話就象征性地一馬克,俄國租借北海道,另外割讓鹿兒島給德國。割讓劄幌給俄國。
第四作爲日本政府囚禁琉球國王十餘年,對琉球人民造成極大心理創傷的賠償,割讓種子島及其以南所有島嶼,包括屋久,硫磺島,奄美大島在内給琉球。
第五拆毀日本沿海所有要塞炮台,十年内禁止日本擁有海軍,原屬聯合艦隊的剩餘軍艦必須拆解或者出售。
至于其他一些像道歉,從朝鮮撤軍之類都是必須的。就不用一一列舉了。
簽了這份條約日本就可以說徹底淪入了半殖民地的深淵,前五條沒有一條能答應,哪一條都是要命的,不但要日本的命。更重要的是還得要自己的命,這一點陸奧宗光是很清楚的,可以說誰在這樣一份條約上簽字,那麽出去以後立刻會被憤怒的武士們砍死。
“楊先生。這些條款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雖然我國政府的一部分公職人員對朝鮮人民犯下了罪,但他們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嚴懲。至于島原之戰這已經曆史很久遠了,跟日本現在的政府是沒有任何關系的,而且現在的日本在信仰方面也同樣是自由的。”陸奧宗光耐心地解釋着。
“首先,對于漢城慘案的主謀問題,大鳥圭介既然是貴國駐朝鮮公使,那麽他的一切行爲也就代表着日本政府,他犯罪也就是代表日本政府犯罪,所以說日本政府是同樣必須受到懲罰的。
第二,島原宗教mie絕慘案和殺害聖徒稻葉四郎的行爲,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但無論那時候的日本還是現在的日本,都是在天皇陛下統治下的國家,所以不存在政權更替問題,也就是說現在的日本政府依然是那時候的日本政府的延續,何謂政權更替?比如說現在日本是君主制國家,如果你們變成共和制國家廢除了天皇,那麽這才是政權更替,再比如貴國皇室如果出現了改變,這也算政權更替,就像我國的朝代更替一樣,可既然貴國天皇是萬世一系,那麽就無論如何都不會存在政權更替問題了,所以說現在的天皇陛下,必須爲他祖先犯下的罪行承擔責任。”楊豐像個外交官一樣文質彬彬地說道。
“可那時候是幕府時代,主持國家的是幕府将軍,而不是天皇陛下。”陸奧宗光低聲下氣地說道。
“那是你們的内政問題,你們的将軍難道不是天皇任命的?他跟你們現在的首相沒有任何區别,如果閣下認爲換一個首相就算換一個政權那未免也太過滑稽了。”楊豐淡淡的說。
陸奧宗光發現在這個問題上讨論不出結果來,很顯然隻要有那句天皇是萬世一系的話在,他就不可能在政權更替這方面做文章,現在隻能在條款上讨價還價了。
“外相閣下,在條款問題上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您隻有允或者不允的權利,沒有任何讨價還價的權利。”楊豐輕蔑地制止了他的努力。
“楊先生,希望您能夠明白,日本有四千萬人口,我們并不懼怕戰争,貴方再以如此無禮方式對待我們,日本人民的憤怒将埋葬任何侵略者。”陸奧宗光陰沉着臉說。
“那我們就隻好拭目以待了。”楊豐笑眯眯地說,他現在最盼望的就是日本人繼續打下去,威廉已經在組織遠征軍第二軍了,而且天氣也已經開始轉暖,海參崴的俄軍是肯定要登陸北海道的。另外還有法國人也在猶豫不決,他們想下手又抹不開面子,畢竟加入一支德國人領導的聯軍,在他們看來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如果單獨下手又怕得罪人。他們可不是惟我獨尊的英國,二十年前的那場格式化讓這個國家元氣大傷,甚至到了中法戰争還都沒恢複過來,讓中國人給打回去,可是讓他們在國際上做了很多年的笑柄。
雙方的第一次談判就這樣不歡而散,互不相讓的結果就是隻好繼續打了,不過日本人很顯然并沒有急于進攻,在沒有找到好辦法之前,再像昨天一樣繼續送死未免太傻了點。
他們不急聯軍更不急,有着在東京打劫的收獲,他們就是在這裏撐個三五年也足夠,對此楊豐甚至非常歡迎,要知道聯軍的物資補給可都是從台灣往這運,糧食,水果,肉類甚至軍火彈藥,這些都是要付錢的。這筆錢是從打劫收獲裏面往外扣除的,現在台灣的商人都跟瘋了一樣搶這筆大生意,另外還有張之洞那裏,漢陽兵工廠一邊喊着産量不夠,往北方運軍火越來越不痛快,一邊卻敞開了往台灣送。
而且因爲德國後勤軍官的質量要求極爲嚴格,漢陽兵工廠和鋼鐵廠在産品質量方面也在飛速提高,甚至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滿足德國陸軍的标準,所以說戰争是對工業的最好刺激,當然你的戰場得在國外才行。
有着充足完善的後勤補給,東京的聯軍日子過得可是很快活,再加上圈了足足五千慰安婦,精神方面也得到了極大滿足,很多淮軍士兵都頗有點樂不思蜀了。
他們這邊是舒服了,可遼東戰場上的清軍就苦不堪言了,随着天氣轉暖,原本最制約日軍的寒冷問題也徹底解決,在山縣有朋率領下兩個半師團越戰越勇,前鋒都已經打到海城了,而且随着戰場上清軍丢棄的武器越來越多,日軍的火力居然不降反升,現在甚至連國内補給都不太怎麽需要了。
中日這場詭異的戰争,把國内老百姓的心情搞得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一邊是中國士兵在日本本土把日本人打得落花流水,連他們國都都占了,至今還賴在那裏玩着日本女人揍着日本男人。可相反的是日本軍隊卻在中國的國土上把朝廷的軍隊揍得落花流水,而且馬上就要打到盛京去了,這很難不讓人覺得有點詭異。
尤其是那些吃飽了撐着的文人們,難免對此作出一些感慨,這時候的中國報紙多數都在租界,說話那才叫真正的肆無忌憚呢,除了公開鼓吹造反,其他什麽話都是敢說的,讨論的結果分成了很極端的兩派,一派自然是對楊豐大肆吹捧,輕兵北上,直搗黃龍,就差堪比嶽武穆了。
另一派讀聖賢書讀傻了的青蟲卻指責他奸yin擄掠,毫無天朝上國之風,與qinshou無益,且無視朝廷危局,遷延日本,坐山觀望,包藏禍心,亂臣賊子之心昭然若揭。
當然不管哪一派,都無法回避一個事實,就是朝廷的大軍真得很爛,尤其是那些以旗人爲主的軍隊,那都爛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在戰場上的最大作用就是給日軍送武器,從大炮到機槍,手榴彈,可以說日本人缺什麽他們就送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