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必須先得把自己推廣柴油機的最大隐患解決掉。
哥德堡港口外面,一艘幾十噸排水量的小遊艇正在試航,岸邊站滿了圍觀者,而且時不時發出一陣驚歎聲,因爲這艘小船居然跑出了二十五節高速。
“這樣絕對不行,我爲汽輪機已經投入了超過十萬英鎊的研究資金,現在你們就給我一份兒這樣的成績?将近兩千馬力的功率推動一艘不到五十噸的小船,居然隻能跑二十五節?你們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然而站在岸邊的楊大老闆卻極其不滿意,陰沉着臉對身旁包括帕森斯和拉瓦爾在内的一幫工程師說道。
“楊先生,我想問題肯定不會出在汽輪機上,這樣的功率即便是驅動一艘千噸級戰艦都足夠了,肯定是船本身的問題。”帕森斯忙解釋道,說起來這樣的結果他也很吃驚,要知道這時候很多近海防禦的小型鐵甲艦功率通常都隻有一千多馬力。
“那還等什麽?趕緊停下來尋找解決它,今天我不回去了,就在這兒看着你們工作,明天我必須知道一台兩千馬力的汽輪機,爲什麽隻能讓一艘小船跑二十五節。”楊豐大老闆說道。
帕森斯趕緊喊停了正在進行的試航,把透平尼亞号開進船塢,帶着一幫工程師跑過去緊張地開始研究,看着他們聚精會神的工作,楊豐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個人是絕對不能留了,他現在還不知道螺旋槳空泡問題,如果他知道了這個問題,那麽這艘小船跑三十五節都輕而易舉,想想這個消息傳出去,會對自己的柴油機計劃造成多麽大的打擊。
弄死個把人這貨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到了他這樣的身份,人命基本上也就是利益天平上一個不大的砝碼了,除了數字的多少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隻是怎麽悄無聲息地完成這項工作是個問題,像找個人打黑槍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他是不屑于幹的,實際上對此他早有準備。
當天晚上在楊大老闆的嚴厲督促下,帕森斯和他手下的工程師們一直工作到深夜,還是沒有找出問題所在,不過這時候都已經疲憊不堪,楊大老闆自然不好再逼他們,先睡覺,睡醒再說。
當然現在都快淩晨了,明天還得繼續工作,再回家就沒必要了,包括楊大老闆自己都是在船廠安排的房間湊合一晚上,更别說那些普通工程師了,誰也不知道的是就在兩個小時後,所有人都進入夢鄉的時候,楊大老闆悄悄打開了随身攜帶的手提箱。
這是一台筆記本。
開機以後迅速調到了一個操作界面,就在這同時,不遠處帕森斯所居住的房間裏,床底下一對紅色的小眼睛刷得亮了。
床下趴着的一隻小怪獸,體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長着六條機械腿,前端像蚊子一樣有一根長長的探針,看起來面目猙獰。
這是一個專門定制的微型遙控蜘蛛機器人,楊大老闆用來秘密解決一些不适合繼續活在人間的家夥的,前面那根探針實際上是一個注射器,裏面裝的是高濃度的**,這可是摩薩德必備的良藥,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被識破的可能。
十幾米外的楊豐,控制着機械小蜘蛛,在一片漆黑中借着具備夜視功能的眼睛悄無聲息地爬了出來,然後順着木制床腿爬了上去。
可憐的帕森斯這時候睡得正香呢!工作了一天的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老闆已經伸出了魔爪。
機械小蜘蛛很快就爬到了他生滿黑毛的手臂旁,塗抹了麻醉劑的針頭在靜脈位置輕輕刺入一點,這樣的刺痛對沉睡中的人是不會有任何察覺的,緊接着麻醉劑開始起作用,針頭立刻刺入靜脈,一管**緩緩注入了帕森斯的靜脈,沉睡中的帕森斯就這樣踏進了鬼門關。
完成工作後機械小蜘蛛飛快地爬下床,緊接着鑽回了床下,然後像倒掉的蝙蝠一樣附着在床底的木闆上。
第二天早晨,瑞典楊氏汽輪機公司第二大股東,著名科學家,反動式汽輪機發明人帕森斯先生,因患某種不知名的疾病,因爲喉部痙攣在窒息中不幸逝世。
這是一起悲劇的意外,被匆忙從英國接到瑞典的他的家屬和律師,還有哥德堡警察局,都确定了這一點,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脖子上也沒有任何掐勒痕迹,據最先發現他死亡的拉瓦爾先生所說,他來叫帕森斯先生的時候,房門還依然在鎖着,他是叫醒了楊大老闆,兩人一起撞開門進去才發現的,随後楊大老闆讓他出去找醫生,自己則試圖采取急救措施。
“我隻是不相信昨天晚上還一起工作到深夜的朋友就那樣死去而已,實際上當時查爾斯的身體都已經冰冷了,除非上帝顯示神迹,否則誰也沒能力救活他,早知道我就不讓他加班了,這段時間爲了汽輪機的研制工作,查爾斯工作太緊張了。”對着哥德堡警局的警察,楊大老闆充滿自責地說道。
這是一起很意外的悲劇,僅此而已,即便是應家屬要求進行了屍檢,也隻能證明帕森斯先生屬于自然死亡,不存在任何謀殺的可能,既然是自然死亡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他在楊氏汽輪機公司的股份歸他家人繼承,他留下的未竟事業由他的副手拉瓦爾先生繼續負責。
不過這場打擊對楊大老闆還是很嚴重的,他的汽輪機研發工作幾近夭折,在始終沒有找到透平尼亞号問題所在的情況下,反動式汽輪機實際上是擱淺了,楊氏汽輪機公司的主要研制方向開始轉入拉瓦爾的沖動式汽輪機,不過進展緩慢,當然這對楊豐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挫折,他的柴油機進展卻非常順利,楊氏動力系統公司很快就向阿姆斯特朗船廠交付了第一台總功率爲七千馬力的大型船用柴油,而且試運行狀況良好。
這個消息被歐洲各大報紙瘋狂地宣稱,誰都明白一台七千馬力的柴油機意味着什麽,德國人賣給中國的那兩艘大型鐵甲艦蒸汽機功率也不過如此,而這台不需要鍋爐,不需要巨大的煤倉,不需要幾十米高的巨大煙囪的機器幾乎已經可以說,讓船用動力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整個歐洲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那個給他們帶來一個又一個驚喜的中國人身上。
不過這時候楊大老闆已經啓程前往波斯了。
柴油機上他沒有任何可擔心的,雖然交付阿姆斯特朗船廠的那台柴油機對外聲稱是由瑞典工廠生産的,但實際上百分之七十都是美女頭像生産的,性能上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證。
鹦鹉螺号帶着近百名帝國石油公司的雇員以二十八節高速飛馳,渡過地中海,穿過蘇伊士運河然後進入紅海,這時候中東依然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領地,雖然這個曾經兵臨維也納城下的強大帝國,跟他在東方的難兄難弟一樣,已經是日薄西山,但好歹也還維持着一個畫着虎皮的外殼,甚至還有一支不弱于北洋水師的艦隊。
至于她的鄰居,楊豐此行的目的地波斯,或者說後來的伊朗,現在連虎皮都沒有了,這個古老的國度現在還在恺加王朝統治下,南有英國北有俄國,在兩大列強擠壓下各種條約簽了一堆,割地賠款,再割地賠款,反正就是被瓜分蠶食的命運。
這還幸虧沒發現石油,要是發現中東遍地大油田,這兩個國家被瓜分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因爲沒有利用價值,至今阿拉伯半島那片沙漠還沒有任何人觊觎。
這麽多石油留在地底下,那簡直就是犯罪,必須得把它們全搞出來,讓世界都知道,這片浩瀚的沙海是一座無窮無盡的寶庫。看着左側阿拉伯半島的海岸線,楊大老闆笑得格外陰險。
穿過紅海繞過阿拉伯半島進入霍爾木茲海峽,在阿巴斯港靠岸以後,此前早就到達的帝國石油公司總經理霍蘭德已經等在港口,他是羅斯切爾德找的人,據說以前就在伊朗做生意,跟伊朗王室多少也有點聯系。
“談得怎麽樣了?”一下船楊豐便問道。
他指的是同伊朗國王納賽爾丁.沙關于壟斷伊朗石油勘探和開采權的談判。
“這位國王陛下的要價太高了,他要百分之三十的股權。”霍蘭德聳聳肩說。
“開什麽玩笑,百分之三十?那咱們還剩下什麽?或者該給他點壓力了,要讓他明白給他的是施舍,一個弱者沒有提要求的資格。”楊豐冷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