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竟然住着孤寡老人,龐廣隸試圖觀察是否有妖氣,可不管他怎麽觀察,老人就是人,非妖非鬼。
“嘿嘿,還是一個帶傷的年輕人。”感覺到龐廣隸的試探,老人的臉上也沒什麽不高興的,反而還走上前細細打量龐廣隸。“被人灑了石灰粉,一定是龍虎山那個司徒混小子吧?隻有他,才教得出這樣的徒弟。”
龐廣隸一愣,頓時忘卻身上的傷痛;高齡老人,常年居住在山腰?吃什麽?喝什麽?爬個上下,他能受得了嗎?
另個方面,這老人竟然出口就稱如今的龍虎山掌門司徒震爲司徒混小子,換做常人,恐怕還沒那個資格吧?
第一個感覺就告訴龐廣隸,眼前的老人絕對不簡單,爲什麽陰陽劍魂會帶到此?
“在下龐廣隸,見過前輩。”龐廣隸搖晃了幾下,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旁邊有棵樹。
看到龐廣隸差點摔跤,老人卻不上前幫一把;也對,都近九十歲的摸樣了,不要人過來扶已經謝天謝地,還跑去扶别人?
發現不是什麽邪物,龐廣隸頓時松懈下來,剛才身子緊繃,導緻筋脈更加混亂不堪;忍住疼痛,死死的抱着身旁的大樹。
“你的眼睛被人灑了石灰粉,不能用清水洗;現在身體經脈又傷得嚴重,還是先到屋裏再說吧。”老人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理龐廣隸,轉身往草屋走去,丢下一句話“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道長。”
龐廣隸忍痛,眉心顫動了一下;在龍虎山附近竟然有姓張的人?而且還是道士?能稱司徒震爲混蛋小子,肯定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除了是長輩之外,龐廣隸想不到任何理由,難道這才是龍虎山天師府真正傳人?不大可能吧?若是傳人,怎麽不在龍虎山掌管,跑到這野山來?
想了一會,沒能整理出個原因,龐廣隸的耳朵動了動,聽着張道長的腳步聲,跟進草屋。
張道長的草屋中,一塵不染,仿佛每天都精心打掃一般,東西擺放整齊,竹子編制的茶幾和椅子,連床都是竹子編制成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套比較簡單的生活工具,如鍋鏟什麽的,均爲現代火燒一類。廚房與卧房共聚一室,兩用草房。
張道長不知哪找來油瓶子,找了張竹凳給龐廣隸,“龐先生,幸好你遇到我,若是遇到大雨,你的眼睛非瞎了不可;這是植物油,用來洗你的眼睛的。由于這油不是我自制的,外面市場上可能會參雜一些什麽地溝油,所以擦拭的時候,會有些疼痛,你要忍着點哈。”
一個上到差不多九十歲年齡的道士,這讓龐廣隸極爲驚愕;但聽到老人的話,差點從竹凳上滾到地面,植物油也參雜地溝油?現在的孩子真可憐,地溝油越來越強大了…
“前輩,這深山老林的,隻有您一個人住這裏嗎?”還未動手前,龐廣隸好奇的問道。說着,警惕了起來,又問道“你也是龍虎山的人?”
張老道把油倒出來,搖頭苦笑,都傷成這樣了,還警惕着别人;“你體内的傷先不管,治好你的眼睛,才是關鍵。”
看張老道答非所問,龐廣隸也沒多問,畢竟現在身受重傷,眼睛又睜開不得,要下殺手,老人應該也不會等現在。
用油洗眼,并非老道說的那樣,會有刺痛之感,反而還有些舒适;不是說參有地溝油嗎?而且油味聞起來奇香,并非混雜的油類。
又擦又洗,不知不覺竟然用了老道半瓶油;剛才投入中,小心翼翼擦拭,生怕傷了龐廣隸的眼珠子;直到完成,這才心疼的看着剩下的半瓶油。
“你小子啊…”老人好似小孩一般,雙手猛敲了幾下竹制茶幾,“我這油可要了我十幾年的時間才煉制出來的…”
十幾年?那是什麽概念?用十幾年煉制,是什麽油?現在不是有榨油機了嗎?難道還用八卦爐不成?
龐廣隸睜開眼睛,終于有重新複明,對于老道的話沒聽入耳,此時正一臉欣喜的瞧着四周;如果一不小心就瞎了,可就真誠盲俠了。
“喂,你浪費了我半瓶油,不表示沒關系,連句謝謝都沒有,還有沒有良心啊你?”看龐廣隸那一臉欣喜的表情,老道便是一臉的不爽。
龐廣隸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老人,年齡真像就九旬,這與他聽到的聲音一樣。
此時不用再去猜測,這老人一定是龍虎山的道士;唯一不明白的,他怎麽會住在這半山腰之上?而且這座山,貌似極少人到來。
“小子在此多謝前輩了。”龐廣隸想站起身,但渾身上下無力,動一下都痛,更别說站起來了。
老道白了龐廣隸一眼,也不問龐廣隸是怎麽來這裏的,趕緊收好剩下的半瓶油,“行了,要過來的答謝不夠真誠,算你小子好運。”
“老前輩,您剛才不是說參有地溝油的嗎?怎麽又說煉制了十幾年?”龐廣隸面前扯了下嘴巴,想起其中的巧合,心中甚是奇怪,陰陽劍魂帶他上這裏幹嘛?“還有,您是龍虎山的道長嗎?”
老道坐回到茶幾旁,給龐廣隸倒了杯茶水,不耐煩的瞪了眼龐廣隸,“開句玩笑不想啊?若真是地溝油,你的眼睛早瞎了!”
也對,地溝油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難怪聞到那油的味道會這樣香;龐廣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顯然剛才老道隻是吓吓他而已。
“前輩,您還沒回答我的話,您到底是不是龍虎山的道長?”龐廣隸仍然想搞清楚。
老道喝了口茶,忽然丢下杯子,猛然站起,連忙說道“糟糕,要下雨了,我的茶葉還在外面曬呢…”話沒說完,轉身跑出草屋。
龐廣隸吓了一跳,還以爲老道雷霆大怒;年紀都這麽大了,竟然還一驚一乍的,還好克制有些限度,否則還不被這老家夥給吓癱了。
不一會,老道兩手捧着茶葉進來;其實茶葉也不多,一隻手就可以抓完;這更不值得老道一驚一乍的了。
“還好及時,否則要被淋濕了。”老道對龐廣隸的話直接無視,捧着茶葉,找了一塊幹燥點的地方放好,這才轉身往茶幾走來。
本來隻是下午,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