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嘴角挂着清晰的血迹,呂布笑笑,将方天畫戟插在地上,伸手抹了抹嘴角血迹,朝着煙塵彌漫的對面輕聲道:“不錯,算是我呂布小瞧了你,除卻喬子佑趙子龍,你算是天下少有的猛将!”
“噗!”典韋想笑,但一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出,四肢百骸劇痛無比,雙目,口鼻,耳朵内似乎有什麽東西流淌而出,穿着粗氣,朝後倒去。
“惡來!惡來!”夏侯淳着急的聲音響起,呂布沒有動手,看起來他似乎毫發無損,其實他明白,典韋的殺招對他而言同樣難以消受!體内氣機紊亂,若是不壓下去,自己的情況,比之典韋也不會好到哪去!
“惡來!你不要吓我!你怎麽了?說話啊!”煙塵散去,戰場上,一個方圓十餘米,深陷進大地内的巨大深坑猶如神迹一般赫然在目,大坑邊緣,呂布靜靜的站着,閉目不語,而典韋,卻是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生死不知!
抱着典韋,夏侯淳有些失聲,不斷擦着典韋口鼻間流淌出來的鮮血,卻是越擦越多,将他雙手和典韋臉上全部染紅。
“殺了他!”此間衆将武藝不低,自然看出呂布的不适,二話不說,朝着呂布就沖了過來。
“嗖!”便是在快,有什麽能比得過破空而來的箭矢?夏侯淵雙臂青筋暴起,右手拉铉的手鮮血淋漓,猛然一松,拉成滿月的弓弦松開,發出嗡嗡的鳴聲,瞬間消失的羽箭朝着呂布飛去。
“哼!雕蟲小技!”
“嗖!”後發先至,呂布身前三寸之處,憑空擦出一朵燦爛的火花,兩支羽箭同時落地。
“想要暗箭傷人?問過我沒有?”呂布背後,黃忠手持巨弓,閃身而出,望着數百步外猛沖過來的曹洪龐德樂進三人,嘴角笑容綻開,這個距離,才是最好殺人的距離!
猛然從背後箭壺抽出三隻羽箭,一手三箭,同時脫手飛出!
“不好!”夏侯淵一咬牙,同樣三箭脫手!
“叮!叮!”
“噗!”
胸口挂着一支羽箭,龐德用巨斧抵着地面,駭然的望着再度拉弓的黃忠,惱怒的伸手一撥,将插在護心鏡上的羽箭拔下,連退數步,警惕的防備着,再不敢上前!
“退後!”夏侯淵焦急的大喝,三月同輝!自己最拿手的絕技此人竟然信手拈來!而且看樣子比之自己要強出一籌!即便是占了先手,能同時瞄準三名孫素移動的猛将,還能命中一人,實在是太過恐怖!
“走!”與樂進對視一眼,曹洪抽身後撤,方才他分明看見了眼前兩支利箭同時碰撞墜地!那耀眼的火花幾乎要擦到他的鼻尖!夏侯淵的箭矢再晚半分,此時自己依已然是死人一個!
還有數百步距離!足夠此人拉弓數次!強沖過去,等于送死!
“夏侯淵!今日,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麽才是箭術之道!”黃忠雙目中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之色,一拉肩頭系着箭壺的帶子,猛力一拽,将其抛向天空,猶如仙女散花,傾瀉而下的漫天箭雨朝着黃忠墜落!
“趴下!”夏侯淵大吼一身,全身肌肉死死繃緊,眼神死死盯着黃忠,屏住呼吸,将一切動作放緩,黃忠的每一絲動作,他都要看清楚!不能有絲毫差池!
“看箭!”
“嗖!”“嗖!”“嗖!”“嗖!”“嗖!”“嗖!”“嗖!”
什麽叫速度?
一息之間連射七箭!黃忠信手拈來,落下的箭矢不多不少,正好十支,右手化作幻影,旁人隻能聽見弓弦彈動的聲音和利箭破空之聲,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
“來了!”吐出一口氣,夏侯淵再吸一口,大手張開,從背後箭壺一抓,一把羽箭進入手中,朝着旁邊一滾,避開第一支羽箭的同時猛力一拉,三隻羽箭脫手飛出。
“砰!砰!砰!”三聲撞擊過後,夏侯淵悶哼一身,身上破開三個血洞,便是l臨時阻攔,他拉弓的力道,終究還是比不上黃忠!
還有三支!眼中絕望的神色一閃而逝。
太強了!便是再苦練十年,我也比不上他!
“噗!噗!”又是利箭入肉是聲音響起,兩支利箭破空而來,将失去鬥志的夏侯淵雙腳釘入地面!顫抖的雕翎似乎在嘲笑:你死定了!
最後一支!最後一支呢!眼中血絲密布,夏侯淵早已料到雙足不保,他睜大眼睛,看清了黃忠出手了7次!但他隻找到6支羽箭的軌迹!還有一支!還有一支呢?那要命的第七箭,去哪了?
“妙才!”頭頂一片陰暗,夏侯淵張大嘴巴,望着魚躍而起,擋在自己頭頂的曹洪,眼中瘋狂的掙紮起來。
在上面!不要!不要啊!
黃忠出手之時,曹洪就拼命觀望,電光火石之間,他看清了黃忠上揚的手勢,最後一箭,被他看出來了!
“噗!”胸膛炸開,曹洪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望着夏侯淵的眼神無比溫暖。
我做到了!先前立下的誓言,我曹洪做到了!
隻要我們沒有倒下,絕對沒有人能威脅到你!
“不!不!”臉上濺起幾朵鮮豔的血花,夏侯淵瞳孔縮成一團,身旁,曹洪的屍體,轟然倒下!
“子廉!子廉!”痛苦的咆哮響起,樂進猛撲過來,抱起死不瞑目的曹洪,失聲痛哭:“子廉!子廉!”
神光消散,早在黃忠絕殺一箭正中曹洪胸膛之時,生機就已斷絕的曹洪再也不能言語,盯着前方,開始失去色澤的雙目滿是不舍,他有太多的牽挂。
孟德,沒能助你完成霸業,我很慚愧。
子孝,作爲兄長,沒能爲你一報斷臂之仇,我很無奈。
妙才,元讓,我不在了,孟德的安危,就交給你們了。
惡來,什麽大風大浪你都闖過來了,不要讓我失望,主公需要你!
“我弟!我弟!”抱着沉重的典韋,夏侯淳虎目中淚光四溢,顫抖的伸出右手,想要撫上弟弟的臉龐,卻是有着太多阻礙。
化掌爲拳,狠狠的捶在地面,仰天咆哮:“我弟,去也!”
“呼!”呂布吐出一口氣,晃了晃脖頸,提起方天畫戟,朝着對面走去。
死于對面的悲恸,他沒有任何表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一對一死了,就是技不如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孤身一人站在這裏,你們要是敢,大可來殺我!但是做不到?哼哼!那就把命留下!
“殺了他!殺了他!我要殺!我要殺!”将典韋放在地上,撿起兵器,夏侯淳心中有個聲音在呐喊,在咆哮,在激勵着他的鬥志。
“若是你想我也這般死去,就繼續站着吧。”走過呆若木雞的夏侯淵,夏侯淳沒有過多的責怪或者安慰,是以至此,一緻對外,才是取勝關鍵!
“殺!”悍然發動攻擊,夏侯淳是夠以卵擊石?
還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