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如何?”趙瑤一臉焦急,喬郎出去的時候千叮萬囑,要我好好照料玉兒,可如今玉兒不省人事,白日吐出的那口黑血叫她心中七上八下,此時若不是華佗在此,她真不知如何是好,該怎麽向喬郎交代啊!?
華佗搖搖頭,一言不發,趙瑤萬念俱灰,隻覺天旋地轉,軟軟的暈倒,華佗吓了一跳,連忙扶起她,從袖子裏拿出一味藥丸,喂她吃下。
趙瑤隻覺一股亂流從心間湧出,恢複了隻覺,見自己躺在床上,華佗與幾名侍女正站在窗前,猛然又想起玉兒,幡然起身,問道:“神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華佗搖搖頭,随即又點點頭,道:“老朽擅長治理瘟疫其難雜症,對此劇毒之物,涉獵不足,故而隻有兩分把握能救回喬小姐!這天下,與老朽并駕齊驅的,有兩人!一乃南陽張機,張仲景!擅長傷寒雜病,若是他在此,可添三分把握!有五成勝算!還有一人,乃是長樂董奉!董君異!此人最善解毒!若是有他在此!可再添五成勝算!有十成把握,可以救回喬小姐!”
趙瑤眼中泛起一絲希望,道:“張機?南陽人?請問神醫可有他的住處?我這就派人去請!”
華佗搖搖頭,道:“張機此人與老朽一般,喜歡雲遊天下,解救四方百姓,老朽原本到這南陽,就是看能不能遇見他,與他交流一番,哪知他以外出數年,眼下家中再無一人!”
趙瑤眼中閃過一抹失落,随即又問:“那董奉呢?”
華佗再度搖頭,道:“董奉身在安樂,距此數千裏之外,恐怕還未将其請來,喬小姐就香消玉殒了!”
趙瑤再度絕望,一華佗的藝術都隻有兩成幾率,那麽,玉兒不是九死一生?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冒險,她有些蠻橫無理的道:“一定有辦法的!神醫,我求求你,再想想辦法!”說着跪在床上,就向華佗拜去。
華佗今日歎息的次數可以說是這幾年來對多的一天了,伸手扶着趙瑤,道:“我盡力而爲,你莫要如此,我可用藥物讓她沉睡,抑制毒性蔓延,但最多七日!再長,救回來也隻是一具沒有思想的死肉了!”
趙瑤眼中淚光晶瑩,漠然的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說着什麽,竟然是失神了。華佗從袖子裏又拿出一枚藥丸,交給身旁的丫鬟,道:“喂她吃下,能保其心脈,好好睡一覺,醒來了就好了!”說罷轉身走了出去,望着空無一人的街道,他無奈的搖搖頭,自己一生救回來的人命,可有這張濟今日一天殺的多?亂世,果真人命如草芥啊!
張闿五内俱焚,若是小姐中毒而死,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他心中心思急轉,猛然一個瘋狂的念頭冒出,不若降了張濟?
這個念頭猶如雨後春筍,迅速在他心中冒了出來,仔細想想,對啊!隻要大開城門,張濟定然能記得自己的好!不說喬玉死不死,就這一日之内就死了幾千人的南陽,就夠自己受的了,城中不知哪口井被下了毒,百姓紛紛畏之如虎,不敢再取井水,再過幾日,恐怕便會脫水而死,等主公從自己手裏接過一座死城,那麽等着他的就不是豐厚的賞賜,而是無情的鍘刀了!
開城投降的想法如同開閘洩洪,一發而不可收拾,張闿站在城頭,牙關一咬,大喝:“來人!”
數名手下聞聲過來,都是當日山寨裏的兄弟,對自己言聽計從,他就要下令開城,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身影。
“二弟!有我何儀在的一天!就有你張闿的一天!我有肉吃,決不讓你喝湯!你若死了!我定倒在你的身前!”大哥!張闿汗如雨下!是啊!大哥随着主公出征去了!昔日的一幕幕景象重現,他腦海中全是何儀對他的好!
死有何懼?若是連累了大哥!下輩子做豬做狗,也無法補償!頭斷不過碗口大的疤!我張闿死不足惜!萬萬不能連累大哥!張闿雙目血紅,悶悶的道:“沒事了,你們下去吧!若是城牆有失!我等就一起殉葬!”
幾名手下疑惑的轉身下去,不知頭領今天怎麽了,感覺怪怪的。
“呼!”長出了一口氣,張闿心中絕望無比,隻盼主公莫要遷怒大哥才好!不,是小姐一定要沒事才好!
渡過洛水,喬玄心頭突然一痛,不是尋常肉體的疼痛,而是一股莫名的心悸,遠方似乎有什麽在呼喚着他,又似乎在離他遠去。
他不由自主的心慌,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爲何?極度的不安讓他焦躁無比,生與死中鍛煉出的直覺他一直深信,此時這股直覺也告訴他,南陽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而且是很不好!最讓他擔心的事!
“加速行軍!”猛的一聲令下,麾下的将士不由叫苦連天,本來就已經很快的行軍速度,又提了幾分。
“子佑!長此以往,我怕兄弟們吃不消啊!”趙雲擔憂無比,這些士卒可不比夢靥,連日徒步行軍早已疲憊不堪,此時一位強催,恐怕會讓士卒心中産生記恨。
“你們聽着!南陽城外現在有數萬大軍!你們的一衆妻兒老小就在城中!那張濟是董卓手下将領,董卓火燒洛陽的手段你們也聽說過吧!若是南陽失守,結果可想而知!我知道你們累,你們難受!可我心裏更焦急!隻要趕走了張濟!我一定犒賞三軍,讓大軍解散一月!讓你等回去與家人共聚天倫!”随着喬玄的命令傳達下去,所有士卒都瘋狂了,再也不叫苦叫累,自發的将速度在此提升了許多,氣勢洶洶的朝着南陽猛然撲去!
“子佑,真有你的!”趙雲笑笑,望着不知疲憊的一衆士卒,誠心的誇贊道。
喬玄此時沒有絲毫的快意,心中的不安聚集到了頂點,若不是知道張闿手下有5000将士,他早已單槍匹馬,最多帶上趙雲,前去搶人了,心中對于夢靥的懷念再度加劇,若是我那8000兄弟在此,此刻我等已經站在南陽城頭了吧?!
“繡兒,明日便可攻城?”張濟一臉憂色,問道。
張繡也是臉色沉重,點點頭,道:“先生是這麽說的!算算時日,再有兩日,那喬子佑也該回來了!”
“哎!”張濟歎了口氣,道:經此一役,恐怕我叔侄二人蛇蠍心腸之名要響徹天下了!”
張繡咬咬牙,道:“先生說了!無毒不丈夫!隻要能拿下南陽,喬子佑覆滅之時指日可待!叔父大可憑此機會創下基業!這天下!也有叔父的一份!”
“哼!”張濟冷哼一聲,道:“你也莫要事事都聽那賈文和的,此人面善心黑,行事毒辣,不可深交!”
“繡兒知曉,叔父莫要這般操心”張繡不耐的道,他自覺已經不用張濟過多操心了,賈诩此人經天緯地,不世之才,将之牢牢捆在自己戰車之上才是上策,怎可輕易與其交惡?
“那麽!明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