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子佑,你不是真的打算步行去徐州吧?”郭嘉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此時喬玄正拉着他與瑤兒緩緩走在路上。
這幾日的相處,喬玄對郭嘉大有改觀,此人雖然外表輕浮,可除了嗜酒之外,并無其他惡習,從他遠遠的隔開瑤兒,不辭辛苦的吊在車位就可以看出,牛車不大,他卻始終堅持坐在颠簸不堪的車尾,口中念念有詞,不外乎是什麽男女有别,君子德性之類的調調。
郭嘉對喬玄也有了幾分認知,此人果然強壯,一天下來他這坐在車上的人全身都酸麻不已,可看他這拉車的卻毫無疲憊,眼看這人居然要步行前往徐州,不由叫苦連天,怕是還沒到徐州,我這小小的身闆就折在了路上!
“有何不可?我與喬郎便是步行三月從幽州範陽趕至颍川,數千裏都走過來了,還在乎這區區路途?”瑤兒瞧了一眼面色發白的郭嘉,道。
“哎!”郭嘉歎了口氣,道:“買一輛馬車代步,省時又省力,何樂而不爲?”
“你以爲我沒想過嗎?可喬郎說了,馬車容易招人耳目,你沒看我等二人穿着粗衣麻布?就是爲了掩人耳目!”趙瑤解釋道。
“無妨,時過境遷,此刻已然無虞,北方一片混亂,誰還有心思來管你這小小馬車啊!”郭嘉淡淡的道。
“也對,那麽待尋得城池,便買一輛馬車吧。”喬玄停下腳步,大量了一下四周,突然放下牛車,道:“滾出來!”
郭嘉大驚,莫不是遇見強人了?
“哈哈哈哈!”山林間傳來一陣狂笑,猛然幾十條黑影從路旁蹿了出來,牢牢的将喬玄的牛車圍了起來。
“在這山上門了幾個月,都快淡出鳥來了,今日終于尋得些樂子了,那兩個小子,今日大爺開心,留下那美人兒,你們可以滾了!哈哈,沒想到随便出來轉轉也能碰見如此美人,今日運道不錯啊!”一名粗狂的莽漢大笑着就探手前去摸趙瑤的臉,完全無視了與他一般高的喬玄。
正當他心猿意馬,就要一親香澤的時候,隻覺頭部一陣劇痛,接着天旋地轉,整個人倒飛出去,砸倒了數名手下。
“哎喲!”那漢子痛苦的爬了起來,一摸頭頂,赫然鮮紅一片,其中還夾雜着許多頭發。
“小子,你是何方神聖?敢不敢報上名來?我乃黃巾大将張闿!”那漢子原來便是黃巾起義時颍川的領軍之人,與何儀一同掌管了十數萬兵馬,後來朝廷鎮壓,他被曹操打的丢盔棄甲,最後不得不引了殘餘部衆退入高山,劃地爲王,幹起了打家截道的行當。
“滾!”喬玄牙縫裏蹦出了一個字。
那人面色漲紅,不顧心中的驚懼,抽出大刀,猛然沖着喬玄砍了過來。
“砰!”剛靠的喬玄身側,心中一喜,還未來得及将手中大刀砍下去,張闿隻見黑影一晃,胸腹間傳來劇痛,整個人再度倒飛而出,撞在路旁的大樹之上,漫天樹葉飛舞而下,張闿痛苦的呻吟着,卻是沒有爬起身來。
“黃巾?”郭嘉的眼珠一轉,對喬玄道:“把他抓起來,我留着有用!”
喬玄想了想,頓時明白郭嘉的意思,不錯不錯,他們危害四周多年,想必有些不義之财,取來用用也不無道理。
喬玄朝着樹下的張闿走去,四周黃巾士卒紛紛朝着喬玄圍去。
喬玄一瞪眼,他們紛紛退避,連二寨主在他手下都如小雞一般毫無還手之力,他們有怎敢造次。
喬玄将張闿提起,問道:“你們的山寨在何處?”
張闿心中驚怒不已,常年打雁,今日卻被雁
啄瞎了眼,本以爲這三人手無兵器,可以很輕松的吓走,哪知道人家根本不用兵器就打的自己毫無招架之力,心中愕然,沒聽說過這颍川附近有這号人物啊?,現今自己是難以脫身了,可莫要連累了山上的衆位兄弟!粗聲粗氣的道:“有本事你便自己去找吧!”
喬玄眼中寒光一閃,一圈打在張闿的肚子上,張闿隻覺體内翻江倒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牙關緊咬,就是不說。
喬玄随手一揮,張闿再度飛起,撞在樹上,北部傳來清晰的斷裂,身上已然多處骨骼斷裂了!
“說不說?”喬玄面無表情,再度将他提起。
“呸!”一口血污噴在喬玄面上,口中吃吃發笑,道:“要殺便殺,怎的這麽羅嗦?你這等手段算得什麽?我張闿可不是吓大的!”
喬玄暴怒,正待出手,卻感覺身後一陣刀鋒閃過,連忙一避,隻見數十名黃巾士卒雙目血紅,在不顧他的震懾,悍然沖了過來。
喬玄不以爲意,将手中張闿倒提而起,當做人棍,随手揮舞幾下,幾聲撞擊聲起,幾名靠的近的黃巾士卒應聲倒地,念在他們還算有幾分義氣,喬玄沒有下狠手,隻是讓他們一時半刻怕不起來罷了。
“啊!”心中猛然一顫,喬玄聞聲轉身,隻見一名黃巾士卒不知何時繞過了他,此時中長刀正架在瑤兒雪白的脖頸之上,眼中兇光四射。
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喬玄身上猛然爆發,雷霆萬鈞一般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身負千斤,喘息困難。
“你若是手抖一抖,傷了她半根汗毛,我便用你全寨人馬替她贖罪!”極度冰寒的聲音猶如夢靥一般敲響在那士卒的心間,冷汗不由自主的從額頭流下,拿刀的手微微顫抖,吓得他連忙将長刀松了松,距離瑤兒的脖頸遠了些。
“不說?”喬玄将口鼻冒血的張闿翻過來,冰寒的道:“我數到三,不說我便開始殺人,在你這些兄弟死光之前,看你說不說!”
“别!”張闿急了,道:“壯士,今日我張闿認栽了,你可否放我等一馬?我們也沒有對你造成删改,不若就此揭過,我等以後見了你一定繞道而行,秋毫不犯!”
喬玄對張闿的服軟不以爲意,道:“放你一馬?你危害鄉裏,屠戮這過往百姓的時候可曾想過放他們一馬?笑話!你可知道什麽叫除惡務盡?”
“誤會!誤會啊!”張闿連忙解釋,“我等隻取錢财,一般不害人命,我等俱是黃巾精銳,與那燒殺搶掠的亂民不可一視同仁,壯士莫要誤會了啊!”
喬玄微微思索,這些黃巾的确不似以往見過的那些亂軍,不說戰力強出不少,就這不離不棄的義氣,就值得誇贊了,口氣微微軟了些,道:“若你所言當真,我便隻取錢财,留你性命!你所得也是不義之财,不若拿來買你等性命”
張闿大喜,道:“此言當真?”
喬玄不屑的道:“斷無虛假!”
“好,那你便随我上山,隻要你拿得動,山上錢财随你所取!”張闿終于松了口氣,此人好生威猛,光是氣勢就壓的我等一衆兄弟難以招架,山上錢财衆多,他區區三人能拿多少就拿吧,反正留着也隻是好看,誰敢與我等交易?早早送走這座煞神才是上策!
一行人朝着山上走去,喬玄背着瑤兒,郭嘉一臉不情願的杵着樹枝遠遠的吊在後面。
山腰一片開闊地上,一排用樹幹圍城的栅欄之前,數名黃巾士卒看見張闿帶着喬玄三人過來,不由迎上,大聲道:“二寨主回來了啊!”随即小聲提醒:“二寨主,,大寨主嚴令禁止劫掠外人上山,你豈可違背?還是将他們放下山去莫要觸怒了大寨主,叫我等跟着吃苦啊!”
張闿瞪了那人一眼,心中有苦說不出,若是能他肯走,自己立馬回去燒高香了,臉上一陣刺痛,方才的傷勢還未見好,道:“我自是知曉,你少廢話,讓開路,我要去見大哥!”
喬玄聽見二人談話,心中對張闿的說辭下更新了幾分,這些人随犯下種種惡行,但也不是惡貫滿盈。
“哈!”喬玄進入山寨,隻見數百名身着麻衣,頭系黃巾的漢子正在空出的場地操練,空地的前頭,一人坐在椅子上,喝着一杯茶。
“大哥!我回來了!”張闿脫離了喬玄的身旁,快步走上,喬玄也沒有阻攔,若是他敢趁機發難,就怪不得我了!
“張闿!你怎地把外人帶回來了!”大寨主起身怒喝,喬玄頓時看清了他的面目,此人身高九尺,身上不怒自威,道有幾分大将風範。
張闿漲紅着臉,将事情一說,大寨主眼中寒芒一閃即逝,大喝:“停!”
場中數百人等紛紛停下,目光聚集了過來,喬玄心中一震。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