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面對羅可手下的追擊,沈陌和蔣際飛在黑幫沖突之中絞刑逃脫。但他們沒有走多遠,沈陌就接到羅可的電話,得知羅可綁架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這下一來,爲救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沈陌也必須前去接受羅可的邀請。而羅可邀請沈陌,究竟又有着什麽樣的目的呢?
羅可的車帶着沈陌穿過旬州河大橋,來到了羅可在江海區的出租屋裏。
這間出租屋相當大,是羅可用來歡迎新人用的。每次新人到來之時,羅可都會到這裏,親自做一碗蛋炒飯給他們吃。
沈陌到的時候,羅可也正在做蛋炒飯。他剛想沖着羅可說話,但正看見一邊的桌子上坐着自己的妻子蘇璨和兒子遙遙,便一句話也沒有說了。蘇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懼,但是遙遙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徑自玩着一隻小恐龍玩具。他看見爸爸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但不知是因爲害羞還是對父親已經沒有印象了,他并沒有對沈陌說什麽。
“來了啊?”正在炒飯的羅可回頭看了一眼沈陌,說,“飯快做好了,先坐吧。”
沈陌看了一眼做飯的羅可,有看了一眼站在四周嚴陣以待的保镖,便走到飯桌上,坐到了蘇璨的身邊。
因爲之前都是招待新人的,這張飯桌顯得相當大,沈陌一家人都坐在一側,顯得有些空曠。
“上飯了上飯了。”
沒幾分鍾,羅可就端着做好的蛋炒飯走上來了。不得不說羅可的手藝還是相當可以的,不用味精、雞精,但靠着油鹽醬醋和蔥花、雞蛋,卻也能将蛋炒飯炒的金黃酥軟、色香誘人。正在玩玩具玩得起興的遙遙看見這樣一碗蛋炒飯擺在自己眼前,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
羅可用餐盤端上來四份炒飯和四雙筷子,放到沈陌面前,說道:“來,分一下吧。”羅可的意思很明白,讓沈陌來選,以緩解他擔心炒飯裏下毒的憂慮。
沈陌看了一下羅可,也不細選,直接将炒飯一人一碗分好了。
“嘗嘗看吧,”羅可拿起筷子說,“每兩個月,到我手底下的新人都會首先來這裏吃一份蛋炒飯,這是我練了很久的手藝了。”
蘇璨悄悄湊到遙遙耳朵邊上,低聲說道:“夏天炒飯吃多了要肚子疼的,不要吃太多好不好。”
遙遙不太情願地看了一眼蘇璨,微微地點了一下頭。遙遙這一點頭,蘇璨又擔心羅可看見,便又尴尬地回頭看了一眼羅可。這時候遙遙也稍稍有點覺得奇怪了,往常媽媽和别人吃飯的時候,都是有說有笑的,不知這次媽媽的情緒爲何如此冷淡。
“嘗嘗啊。”羅可見三人并不動筷子,“我又沒有下毒。”
遙遙有些想吃,但見沈陌和蘇璨都沒有動,也不敢自己先吃。
“拜托,有孩子在這裏,”羅可低聲對沈陌說道,“我說過我隻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咱們之間得有一點基本的信任吧。”
“把你的這碗給遙遙。”沈陌低聲說道。
羅可點點頭,把碗遞給了沈陌,沈陌将碗交給蘇璨,蘇璨拿起遙遙的那碗,說:“那邊的叔叔不舒服,不能多吃雞蛋,你這碗雞蛋少,和那個叔叔換一碗好不好?”
“那是不是可以吃了啊?”遙遙問道,想來從夯州一路趕過來到晚上,他也應該是餓了。
“可以吃了。”沈陌說道。
羅可笑笑,說:“謝謝你給面子。”說着便拿起筷子開始大口地劃飯,沈陌也跟着開始吃。
蘇璨也跟着拿起了筷子,而遙遙則早已經等不及了,大口地吃着飯。
“這碗飯吃完三小時内,你喝的每一杯水,我還有蘇璨和孩子都要喝。你最好别告訴你還要吃什麽藥。”沈陌低聲湊到羅可身邊說。
“可以啊……”羅可滿嘴都是蛋炒飯,“水就在桌上,你們自便。”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擺在桌上的水壺。
自此三人便各自開始劃飯吃,全程無話,整個飯廳裏都一片安靜,隻聽見筷子劃飯的“叮叮”聲。這場面看上去到并沒有沈陌、蘇璨心裏想的那麽緊張,也不像遙遙想的那麽奇怪,而是如一次家庭聚會一樣,就好像是沈陌一家人在請羅可吃飯。
三人吃完飯,羅可拿來水壺給他們倒水,随後便請蘇璨帶着遙遙到房間一側的沙發去休息,而自己則和沈陌坐到房間另一側的辦公桌上。辦公桌離羅可做飯的竈台很近,沈陌還能聞到一股油煎蔥花的味道。
“怎麽樣,我做飯還可以吧?”羅可坐到椅子上時,問道。
沈陌不置可否,隻是說:“要問什麽快說吧,我兒子睡覺認床,你總不能讓他留宿吧。”
“你沒否認,”羅可笑了,“說明我技術還是可以的,是不是?”
“是、是、是……”沈陌不耐煩地點點頭。
羅可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好,那現在我們正式開始要做的事情吧……之所以花這樣大的功夫請你來,是因爲最近的一切事件,你在中間都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什麽意思?”沈陌不明白。
“雖然不太明白具體,但是我剛剛得知,最近的所有事件,都是‘傷痕’導緻的。”羅可說道,“而最近和‘傷痕’聯系最緊密的,其實就是你,所以想要找到‘傷痕’,其實最關鍵還是在你身上。”
“什麽意思?”沈陌問道。
“就是說,‘傷痕’一定是近期才沾染到你身上的,一定是你做過了什麽事情,才讓你染上了‘傷痕’的詛咒。如果知道了你具體的哪一件事情讓你沾染上了‘傷痕’,那麽也就基本能知道‘傷痕’是從哪裏産生來的了。”羅可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那你要怎麽知道?”沈陌笑了,“我哪天不小心去公共廁所的時候沾染上了‘傷痕’,我也不知道啊。”
“如果真的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那我沒有任何辦法。”羅可說道,“隻能繼續等着後人發現了,但是如果現在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導緻你被‘傷痕’詛咒的話,我覺得我有必要立刻就知道。”
“那這樣的‘其他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問出來?”沈陌反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試一試吧。”羅可說着,拿出一沓信紙和五支圓珠筆放到沈陌面前,說,“現在把你最近幹過的事情都寫下來,能記得多少是多少,都寫下來,我們一件一件排除。”
“這樣的工程是不是太大了一點?”沈陌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五支圓珠筆頂得住嗎?”
“行吧,那我把工作量縮小一點吧。”羅可想了想,說,“你從今天開始倒着往前寫,把你每一次幹過的見血的事情都寫下來,要毫無保留地寫下來,你幹過的很多事情我是知道的,你如果不老實寫……”
“我會的。”沈陌打斷了羅可,“你知道我是爲什麽來這裏的。”沈陌一秒鍾也不想多聽羅可說那些威脅蘇璨和遙遙的話。
“行,那就開始寫吧。”羅可擺擺手說。
沈陌不想廢話,開始拿過信紙一邊想一邊寫着,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地全部都寫下來,但凡他确信羅可一定不知道的事情,他都一筆帶過或者幹脆不寫。
而羅可就坐在辦公桌前看着他寫,不停地提醒他是不是漏掉了什麽,有些東西沈陌佯裝着一時忘了補上了,而有些東西沈陌則直接否認沒有發生過或者是扭曲了整個事件。
“你這樣可不行啊,你看我都提醒你這麽多次了。”羅可搖搖頭說,“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啊……現在蘇璨和遙遙在這裏,我不想丢你作爲丈夫和父親的臉,你應該明白吧。”
“你敢打他們的主意,你就死定了。”沈陌恨不得現在就把手上的圓珠筆紮進羅可的大腦裏去。
此時,遙遙正伏在蘇璨的大腿上睡覺,蘇璨給遙遙唱了很久的歌,也有些疲倦,正坐着在打盹。這樣的場景,似乎讓沈陌回想起來那些和他們一起度過的周末。有時候沈陌也會炒蛋炒飯當做晚飯吃,然後他們就在慵懶的夕陽光下靜靜地等待夜晚的到來。有時候沈陌會說些他年少時期的傳奇故事,當時添油加醋的。而又有些時候,則什麽都不說,隻是靜靜地坐着。醉紅的夕陽光劃過夜晚陰影逐漸漫上的牆壁,那樣的景象很美,能讓他感覺到家的存在。
然而這一年裏,他都是一個人生活,倒也覺得有些習慣,就好像感冒久了的人忘記正常呼吸的感覺一樣。可是在看見蘇璨和遙遙的一瞬間,他突然又感覺到也許不久之後,他就又能找到這種家的感覺了。
但偏偏他們重逢的時候,确實在羅可的挾持之下。
沈陌還在想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了。
一個保镖打開了門,但還沒等門完全打開,就有人從外面對着門猛踹一腳,借着門将保镖撞倒在了地上。
屋裏的人吃了已經,所有的保镖都掏出了槍。坐在沙發上的蘇璨見狀,一低身抱住了遙遙。遙遙被驚醒了,想掙紮出來看,但卻被蘇璨緊緊地抱住了,掙紮不開。
而這來人,卻是蕭曉。她舉槍對着屋裏所有的人,大吼道:“全都不許動!”她怒視着屋裏的人,拿槍的手不停地顫抖着,顯得她很是激動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