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蔣際飛約孫野安到旬州河大橋邊一談,孫野安擔心其中有詐,便讓沈陌埋伏在邊側以應對不測。然而交談之後,孫野安才發現蔣際飛已然和頌玉先生結成了一夥,而沈陌也被頌玉先生操縱的僵屍抓住了。然而,沈陌究竟是如何被發現,又是怎樣被抓住的呢?
半小時前。
旬州河大橋北端,沈陌和孫野安分開之後,便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往橋上開,在過了橋一條街的地方下了車。
“就這點路,還沒有一公裏啊。”司機看着計價表說。
沈陌隻是笑笑,說:“剛打算去更遠點的地方,但是突然想起來有事情要幹。”
沈陌付完車錢,便走進路邊的一條小巷。盡管對這邊的地形不太熟悉,但他猜測從這條小巷應該可以走到旬州河邊。
這時間,小巷裏各家的老大媽老大爺們正牽着狗在路上溜達。這一來,小巷就變得相當擁擠,也讓沈陌在這一群人中間顯得十分不合群。
然而正在這時候,沈陌突然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
發現這個人一點都不難,以爲這個人和沈陌一樣,在一群老頭子老太太中間顯得很不和諧,而且他随着沈陌已經走了快兩個巷子口了。
不過沈陌并沒有急着擺脫他,而是放慢腳步向前走。沈陌一放慢腳步,跟在他後面的人也放慢了腳步。沈陌看見一家窗台上擺着幾個發黴的枕頭正晾在陽光下去黴,他便走過去順手抓了一個小的,然後突然一轉身拐進了右邊的轉角。
在後面跟着沈陌的人立刻就追了上來,也急忙轉過了轉角。然而他卻沒想到沈陌并沒有跑,而是站在那裏等着他。沈陌的手裏拿着槍,槍口用剛剛拿來的枕頭堵上了,這樣開槍的時候不會發出太大的響聲。
“别動。”沈陌見眼前這個戴着帽子、又戴着口罩,隻覺得這是個傳染病人,“把你的帽子和口罩都拿下來。”
但那人好像完全沒聽見沈陌說話一樣,直接向沈陌走來。
“再給你一次機會,停下來。”沈陌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我開槍了啊!”
那人依舊沒有停下,沈陌便扣動了手槍的扳機。在枕頭的掩藏下,一聲輕微的“嘭”響聲中,一顆子彈飛出來,打穿了那人的肩膀。一股黑色的血從那人的肩膀上飙射出來,但那人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迹象,而是繼續向沈陌走過來。
沈陌的陣腳還沒有亂,他将槍口提起來,對着那人頭上又開了一槍。子彈擦着那人的眼眶飛了過去,黑色的皮膚組織與血液都被飛過的子彈打碎了。血液從他臉頰流下,将他髒膩的口罩都染黑了。
“你不是人?”沈陌見這人完全沒有一點受傷的迹象,終于反應過來了。
這時候,這個人猛然一低身,就沖着沈陌沖了過來。沈陌拉下手槍的保險栓,抓住槍管用槍托對着那人頭頂就是一擊。但那人根本感受不到攻擊的痛覺,一伸手将沈陌攔腰抱住,在舉起來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沈陌隻覺得身上的所有内髒都被掼到地上,又猛地彈了起來。
不過從這時開始,沈陌才終于放棄想給眼前的這個人造成什麽傷害的想法,而是專注于逃走了。他兩隻手奮力扯動之下,才勉強從那人的緊抱之中掙脫出來。他朝那人踢了一腳,将他踢倒在地上,自己趁機爬起來向外跑。
但沈陌沒跑兩步,就發現另一個和眼前這人打扮差不多的人正在向自己走來。也正在這時候,他終于想起來那天他和松野櫻子在平府區中心街的樓下,曾經見到過一攤爛在地上的屍體,雖然屍體什麽樣已經無法分辨了,但那攤屍體的裝束和眼前這兩個人是很接近的。這樣看來,這兩個應該不是人,而是頌玉先生操縱的死屍。然而現在兩具死屍分别從巷子兩頭走過來,沈陌想從巷子兩邊逃走是毫無希望了。
這一下,沈陌隻得一咬牙,奮力撞開了自己身邊的一道門沖了進去,指望着屋子能在别處有出口。
這間屋子似乎很久沒人住了,沈陌一撞進去便客廳裏被濃重的濕灰氣嗆得一陣咳嗽。他當然無暇顧及這些,隻是奮力又撞開了客廳後面的第二扇門。沈陌撞這扇門時用力很猛,而門又很松,導緻沈陌直接将門撞脫了框,人和門一起倒在了地上。
那兩具屍體也追進了門裏,沈陌趕緊又從地上爬起來。他擡眼看見了一扇窗戶,當下便爬起來沖着那窗戶猛撞過去,一下撞碎窗戶,從房裏裏又撞了出來。這三次一撞,沈陌隻覺得一片天旋地轉。而正在周圍遛狗、散步的人看見破窗而出的沈陌,也不禁呆立着一句話也不說,而沈陌則裝作好像沒事一樣,拍拍身上的灰便強撐着暈乎乎的腦袋向前走去。
也正在這時,沈陌背後響起一陣碎木聲。他回過頭,正看見一具喪失已經撞到窗口上,準備從窗口爬出來。站在邊上發呆的兩個老大爺被這喪屍的架勢吓了一跳,驚惶中後退着倒在了地上。沈陌在恍惚之中,猛然覺得一股狠勁在心頭頂了一下。他沒有向前跑,而是抄起一張不知是誰放在地上的小闆凳,沖到窗前照着那具喪失的頭猛地砸了下去。
一聲劈響之中小闆凳被砸得粉碎,喪失也被沖得跌了回去。此時的沈陌完全沒有了忌諱,直接拿出槍對着窗戶就開始連扣扳機,也不管這樣是不是能打到任何東西。很奇怪地,他似乎完全不想考慮逃走,而隻想開槍射擊。甚至在心底深處,他都有一點想要對着站在兩邊的老大爺老大媽開槍。
打完彈夾裏所有的子彈,沈陌還是不準備逃走,而是四下看着還有什麽可以用來攻擊的武器。
然而這時候不知從哪裏突然蹿出來一個人,照着沈陌的門面就是一拳。沈陌被打得兩眼一黑,向右邊歪倒下去。而那人的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揪住了沈陌的領口,想要将他摁在牆上。
沈陌這時候才看清楚來人是蔣際飛,但現在他好像已經失去了基本的理智,根本不想問蔣際飛任何問題,而是伸出手去想要格開蔣際飛揪住自己領口的手。
其實沈陌自己也清楚,孫野安的力氣是自己的好幾倍,而蔣際飛年輕力壯、又沒有中屍毒,力量更在孫野安之上。但此時沈陌不知道哪裏來了這樣一股蠻勁,緊揪他領口的蔣際飛居然被他格得松了手。沈陌這邊一格開蔣際飛的手,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往地上摔去。
轟響聲中,蔣際飛被沈陌摔摁在了地上,水泥的磚石地面被震碎了,煙塵和水泥沫向上飛濺起來。
在一旁圍觀的人被吓壞了,紛紛向周邊逃去。
蔣際飛雖然身處劣勢,但卻處變不驚,百忙中一擡手,扔出一支銀針打在了沈陌颌下。沈陌被這銀針打得一震,随即便渾身僵硬倒在了地上。
“要不是還有這招,今天就要死在你手上了。”蔣際飛慢慢把沈陌放在地上,一邊揉着自己的脖子,“你也很好奇爲什麽突然之間你有了這麽大的力量了,是不是?”
的确,沈陌也在好奇爲什麽一瞬之間他的力量竟然有如此之大。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居然有這麽濃重的殺心。剛剛的一會子功夫,他幾乎想要把所有人都殺幹淨。
“這是‘傷痕’的作用,”蔣際飛呼出一口氣,“這是‘傷痕’在你身上的詛咒在加深,它在腐蝕你的精神,讓你見見成爲一個五毒俱全的惡棍。如果你在正常的時候,你是不會有這麽大的力量的,然而你一旦你動了想殺人害命的心思了,你的力量就會很恐怖。”
蔣際飛這樣說來,沈陌不禁想起之前在他家樓下,他就差點以這樣恐怖的力量殺掉了老蛇。
“我還……有救嗎?”沈陌這下不再想殺人了,反而覺得有些恐懼,“什麽時候才能把這個詛咒去除掉啊?”
這時候,傳來一陣手機鈴聲。這是沈陌的手機,原來剛剛在跳出來的時候,手機從他的口袋裏掉到了地上。一個喪失從窗戶裏跳出來,撿起手機,不知怎麽莫名其妙地接通了,對着手機亂喊起來。想必電話那邊的孫野安聽見這聲音,大概也是知道要出事了。
“我最近發現了一些東西,我有機會能夠去除‘傷痕’了。”蔣際飛說着,拔掉了沈陌的銀針,将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銀針一被拔掉,沈陌全身的經脈立刻就回複了正常的運行,他的身體也可以自如活動了。
“他們是和你一夥的?”沈陌僵硬地指着喪屍問。
“現在我是在幫你,也是在幫着時間去除罪惡。”蔣際飛的眼神裏倒都是興奮的神情。
“看你這樣子,”沈陌歎了口氣說,“你好像真的是發現了什麽啊?現在,能告訴我盧鎮雲在哪嗎?”
“盧鎮雲很安全,一切正常。”蔣際飛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