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阿森刺殺羅可的真正動因終于揭開,阿森也最終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另一方面,羅可和花會的戰争還沒有結束,鍾景斌依舊帶人準備功課羅可的每一個盤口。但也正在這時候,羅可和楚澤孝已經準備好了反擊的計劃。
江海區外圍,一家小飯鋪外,鍾景斌和四個手下圍在一張桌子邊。他們每人面前放了一碗面,但他們都拿着筷子沒有吃。
“在你兩個背後,”鍾景斌指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人說,“又是羅可的一個盤口……這是瑤河區老大花鋼透露給我們的消息,這個盤口相比其他的盤口防守算是比較嚴密的了。據說盤口裏有五六式沖鋒槍,如果我們貿然沖進去,會被打光的。”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一個手下問。
“現在……”鍾景斌神秘地笑了一聲,突然大喊了一聲,“老闆!”
小飯鋪的老闆立刻畢恭畢敬地跑了出來,誠惶誠恐地看着鍾景斌問:“老大,有什麽需要。”
“你下的面還是不錯的,隻是啊,”鍾景斌歎了一口氣,“你在裏面放毒藥是什麽意思?”
鍾景斌話一出口,小飯鋪的老闆不禁一愣。他看了一眼鍾景斌,又看了看坐在桌邊的其他人,猛然一抄手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就要開槍。但鍾景斌動作更快一步,他舉起手中的筷子一下紮進了店老闆的右眼。鮮血和眼球液的飛濺之中,鍾景斌向前一使勁跪到了地上,老闆随着鍾景斌的動作慘叫着仰面倒在了地上。槍從他手上脫落下去,把鍾景斌的手下一把抓住。
“你是羅可的人,是不是?”鍾景斌沒有松手,依舊把筷子向店老闆眼睛裏狠狠地紮進去,“你還想留下另外一隻眼睛嗎?”
店老闆整個人都繃直弓了起來,但他又不敢使勁掙紮,因爲他每一掙紮,鍾景斌的筷子就會向眼睛裏更深地紮下去。血從他眼眶裏湧動出來,順着他的顴骨流到了地上。
“你更本就不會做面,還來冒充面攤老闆?”鍾景斌冷笑了一聲,“你知道嗎?你身上一點蔥油味都沒有,一個開了一天面攤的人身上一點蔥油味都沒有,你在開玩笑嗎?派你這樣的人來,羅可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店老闆此時隻是不停地慘叫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鍾景斌看着他搖了搖頭,随即拔出筷子又猛地紮進他另一隻眼睛裏。鍾景斌速度極快,店老闆都來不及阻擋。伴随着店老闆尖利的慘叫,一股被稀釋的血飙射出來。鍾景斌站起身,端過一碗面放在店老闆頭上,随即掏出槍将槍口插進面裏扣動了扳機。
槍聲被面吸收了,而老闆的頭則随着面碗一起被打爆開了。他的頭蓋骨和着腦漿向四處崩散開來,噴塗了一地。
面經過槍火一燒,發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果然如鍾景斌所猜測的一樣,面裏是被人下了藥的。
“這是什麽味?”一個手下問道。
“這是乙醚……”鍾景斌聞了聞,說,“要是按這個劑量吃下去,我們都得昏倒,任他們擺布了。”
鍾景斌看看時間,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對面前的兩個人說:“我們動手吧,再不動手估計還有更多羅可的人回來,你們兩個朝前走,引誘盤口裏的武器都出來,然後我們再動手。”
但正在這時,鍾景斌突然發現店老闆口袋裏的錢包,他下意識地将店老闆的錢包拿了出來,正看見錢包裏顯眼的夾層上放着一張警員證。
“這人是警察!?”鍾景斌吃了一驚。
他仔細看了看警員證,正發現證件上的單位不是江海區警局,而是旬州特警隊。
鍾景斌暗叫一聲不好,但這時候兩聲細微的子彈聲裏,他的兩個手下便胸口飙血倒在了地上。着不是普通的槍擊造成的,而是小口徑狙擊槍在遠處射擊的結果。
“快閃開!”
鍾景斌大叫了一聲,但又是兩聲槍響裏,他的兩個手下也頭骨碎裂倒在了地上。
“操!”
鍾景斌罵了一句,打了一個滾躲到了路邊的大垃圾箱後面。
從子彈射擊的角度看,狙擊手應該是埋伏在沿路下去的幾所房子裏。鍾景斌便地下身,接着路邊矮牆的掩護從路口跑了出去。
大雨滂沱裏,他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在追他,但他能确定自己已經走出狙擊槍的射程了。
但盡管這樣,到現在都沒有響起警笛聲,這和特警的作風很不相像。而且按照标準的警事,警察在開槍之前,必須鳴槍示警。現在這批人根本沒有鳴槍示警,而是直接開槍,每一槍都是沖着人要害去的。
鍾景斌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從巷子裏走出來,打起傘想裝作沒事人離開。
大雨的街上沒什麽人,但兩個站在公交車站等車的人卻格外地眨眼。鍾景斌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便衣特警,便撐傘低頭走了過去。
在等公交的這兩人是一男一女,他們看見鍾景斌走過來,便走了上去。鍾景斌見情況不對,放下了傘頭,對着走過來的男人就扣動了傘柄上的扳機。
一聲爆響裏,走過來的男人幾乎被打成兩截,他的腸子、内髒水碎地從身上迸濺出來。飛散的鐵砂也打中了走在男人後面的女人,但沒有重傷。那女人尖叫着倒在地上,不停地哭喊着。
鍾景斌這邊打掉了傘裏的鐵砂,抄手就掏出槍對準了倒地尖叫的女人。
這時候,他才猛然覺得這女人的舉止絲毫不像一個警察。這兩人走過來興許隻是問路,但不想被他這樣一槍打死了。
鍾景斌掏出手機,撥通了會長的電話。
會長接通了電話,電話裏聲音很吵,就像在放鞭炮一樣。
“會長,我們被特警盯上了。”鍾景斌見會長接通了電話,便說,“我們要準備撤退了。”
“你電話打得太遲了……”會長苦笑了一聲,“花會已經被特警包圍了。”
“什麽?”
“現在特警已經把大樓包圍了,再過十分鍾,他們就要沖上來了吧。”會長的聲音中透出無限的恐懼,“景斌啊,我們完了……”
還沒等鍾景斌再問什麽,一聲刺耳的槍聲便從手機裏傳了出來。看來特警已經打進了會長辦公室,而且毫不留情地徑直對會長開槍了。這根本不是抓捕,而是赤裸裸地絞殺。
鍾景斌罵了一聲,挂斷了電話。究竟花會是做了什麽樣的事情,能引得特警這樣行動。或者說,究竟羅可背後有多大的勢力,足夠引起這麽大的波動?
鍾景斌想了一下,轉而撥通了花鋼的電話。
“喂?鍾幹事,事情辦完了?”花鋼滿以爲鍾景斌是來報告好消息的。
“事情毀了,”鍾景斌歎了一口氣,“羅可是個有背景的人,你們都不知道嗎?現在特警在滿世界追殺我啊。”
“你說什麽?”花鋼似乎完全沒弄明白一切是什麽情況。
鍾景斌也無力再解釋什麽,隻是說:“花老大,能幫我離開旬州嗎,單靠我自己一個估計是逃不出去了。”
“你在什麽地方?”花鋼問。
“在江海區邊上,”鍾景斌看了一下路牌,說,“叫善山路。”
“你往東走,去長興街,到了那裏會有一輛黑色的SUV來接你走。”花鋼想了想,說,“我安排一下吧。”
說完花鋼就挂斷了電話,鍾景斌便趕緊往長興街去了。
走到長興街頭,鍾景斌正看見一輛黑色SUV停在那裏,便徑直走上去拉開了車門。
但一拉開車門,他就呆住了。
車裏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羅可。
“想不到是我在這裏等你吧。”羅可舉槍對着鍾景斌,“鍾幹事,歡迎來旬州啊,作爲一個标準旬州人,我是非常喜歡夯州人的……”
“花鋼把我賣給你了嗎?”鍾景斌有些吃驚。
“不需要他來賣,”羅可搖搖頭說,“旬州所有老大的電話,我都是竊聽的,你要去哪裏我早就知道。”
鍾景斌絕望地歎了一口氣,羅可的人從他背後抓住他,将他押上了車。一小時之後,他被人灌滿水泥扔進了旬州河裏。
幾乎是在一個小時之内,整個夯州花會就都被清掃幹淨了。現場的特警打電話給楚澤孝,示意任務完成。楚澤孝也很滿意,表示會安排這些人升職。
此時楚澤孝仍然和孫野安坐在茶館裏,他們面前的霧裏青還沒有涼。
孫野安思索着早上時看見的那道綠色的符紙,這下總算明白了爲什麽它會變成綠色。
“羅可就是你們培養的一個黑幫老大,是吧?”孫野安看着楚澤孝,“你們用盡心機把他安插在大軍手下,又讓他代替大軍……現在你們終于成功了啊。”
“沒那麽簡單,”楚澤孝搖搖頭,“現在旬州還沒有任何一個老大服他,松井财團的勢力也很強大啊……不過,現在我是應該考慮下要不要與你合作了。”
“這會是明智的選擇的,”孫野安笑了笑,說,“不過現在我倒是不太想和你合作了。”
“爲什麽?”楚澤孝問道,“你要想清楚,現在你正在和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家族合作。”
“我隐隐感覺到,有一個老朋友正在過來。”孫野安喝完最後一口茶,便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