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羅可和阿森逃脫了花會的追殺與警察的追捕,但卻又意外碰到了孫野安、沈陌等人。一陣亂鬥之後阿森帶着羅可逃出了孫野安等人的控制,但也正在這時候收到了楚澤孝關于一場“風暴”即将襲來的消息。那麽即将襲來的,是什麽樣的風暴,又會産生哪些破壞呢?
江海區中心街外,大洪正站在盤口外,一邊抽煙一邊等着一天的保護費結算。
娃娃臉的死讓他一戰成名,盡管他後來才了解到當時殺娃娃臉的人是花鋼、而且一直都沒反應過來爲什麽花鋼要把殺娃娃臉的事情記在他頭上,但他還是獲得了羅可如約給予的豐厚回報。
當天晚上,就有人放了十萬塊錢到他白桦鎮的家裏(如果他殺娃娃臉失敗身死,那這就是他的喪葬費)。同時,羅可還給他安排了一處小房子,并且讓他負責管理江海區中心街盤口的結算。
盤口結算是個肥差,既不用動腦筋,也不用冒風險,隻需要站在那裏等錢來、點清數目就可以,而且每月的工錢是跑腿的三倍。而且,盤口結算的人直接和羅可聯系,這意味着在這個盤口除了盤口的保主以外,他是說話最有分量的二把手。當然,以他這麽年輕的年紀,說話也許沒人聽。但在他這個年紀就能做到二把手,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今天一天都在下暴雨,很多鋪子都沒有開門,保護費也相對慘淡。盤口裏的人無聊地待着,隻能相互遞煙、吹水。
大洪正和盤口的保主貓嘴站在一起,大洪第一天到盤口,貓嘴還是表現得相當照顧的。
貓嘴之所以叫貓嘴,是因爲從前他被娃娃臉抓住過,在嘴上沿着嘴唇割出了兩道裂口,讓他的嘴編的像貓的嘴一樣。他原來是老軍手下的得力幹将(在漿糊死了以後尤其是),原先打算一直追随老軍,甚至願意不惜與羅可一戰。然而不知爲什麽,在羅可多方的威脅下,他還是妥協了下來。不過想來江湖中人不管身在何處,總是刀尖槍口下滾過,沒什麽區别。既然沒有這樣的區别,跟着哪個老大大概也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小子,會抽煙吧。”
貓嘴看着大洪,知道他是個乳臭氣還沒褪幹淨的孩子。
“哎!”大洪表現得很低調,點頭接下了煙。
“小子,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千萬别表現成這樣。一表現成這樣,大家都會看不起你。”貓嘴給大洪點上了煙,“在這個世界,你可以不壞,可以不狠,可以不聰明,但是絕對不能讓别人看不起,明白我說的嗎?”
“是,懂。”大洪笑笑,強烈的煙草氣息沖得他腦子一陣陣發暈。
“這煙夠沖的吧。”貓嘴見大洪被沖得暈暈乎乎,笑着說,“這裏頭加了大麻的,這氣味才叫做夠味。過兩天,再帶你試試神仙粉——試過了你才明白我們是怎麽發财的。”
大洪被煙沖得意識模糊,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是笑着點點頭。
“诶?那是什麽人?”
貓嘴揚起頭,似乎看見遠處有什麽人走過來。
果然,遠遠的雨霧中,有五個身影正在慢慢向盤口靠近。
“這他媽不會是警察吧。”貓嘴扔掉了煙,一邊拍着大洪的肩膀說,“走,快回去讓兄弟們把東西都趕緊收起來,家夥、粉,所有東西都收起來,一樣也不能少。”
大洪恍惚中也知道事情不好,便一轉身往小房子裏跑去,沖着裏面的人喊:“警察來了,東西都收起來。”
貓嘴則把手放在插在後腰的手槍柄上,他額頭上滲出汗珠,随時準備把槍拔出來。當然,如果來人是警察的話,他就把槍扔出去。
這五個人走近了,貓嘴這才看清楚,他們并不是警察,而是一個打傘的中年人和另四個不打傘的人。後面的四個人手裏似乎拿着什麽東西,但不到他們走近,貓嘴也看不清楚。
但貓嘴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他掏出手槍,但并沒有把槍舉起來,而是沖着來人喊道:“喂!你們幹什麽的!?”
直覺讓他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沖着盤口來的,但是究竟他們想幹什麽他也說不好。他隻能沖着走過來的人舉起了手上的槍,大吼着:“你們給我站住!”
他猜想這大概是花鋼或者另外那個老大派來抄盤口的,但怎麽也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幾個人書如何躲過暗哨的。這時候屋子裏的人也知道來人并不是警察了,便每人拿了一樣家夥站到了屋外。
在外面走路的幾個稀散的行人見狀,趕忙加快腳步逃開了。大街上瞬間空蕩起來,街的一端是貓嘴以及他身後手持刀槍的小弟,而另一端則是“一四”陣型的五個人。
他們走進了一點,貓嘴也終于發現這除了那個打傘的人之外,另外四個人都拿着自動步槍。
“操!”
貓嘴不客氣了,對着那些人就開了一槍,他身後的小弟拿槍的也開始對那些人開槍。但那幾個人尚還在八十米開外,貓嘴這邊射程超不出五十米的手槍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
貓嘴這邊一開槍,另一邊的人也就不客氣了。走在後面的四個人當即一字排開端起槍扣動了扳機。他們穩步地向前走着,幾乎不像是人在開槍射擊,而僅僅是一架機器在運動。
步槍的射程當然不止五十米,貓嘴這邊幾乎立刻就被槍林彈雨覆蓋了。貓嘴低身滾到了路邊,而他身後幾個反應不及時的小弟則被穿梭的子彈打斷了身上的血管。那一邊的人似乎相當精通射擊方法,知道遠距離射擊不及三十米内作戰精準,索性就放棄精确打擊頭部的機會,而将槍口瞄準命中幾率大的身體和四肢。
幾乎是幾十秒的功夫,貓嘴的小弟們都身中數彈倒在了雨水沖刷的血泊中。盡管在大雨之中,空氣仍然被子彈花火的熾熱燒得有些變形,甚至連雨點都被蒸出了白煙。
貓嘴躲在路邊的垃圾桶後面,一瞬間幾乎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難道是特種部隊來襲擊麽?
他無奈隻得站起身再朝外開槍,但沒開兩槍就被一顆子彈把拿槍的右手打開了花。
貓嘴慘叫着倒在了地上,他想捂住自己被打開、有如爛花卷一般的手,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麽止血。他向後爬着,他身後的那五個人則不緊不慢地趕了上來。
“你們他媽的都是誰?”貓嘴知道跑不掉了,索性回過頭看着他們。
“我們是花會的。”頂頭撐傘的人揚起他那張中年人的臉看着貓嘴,“很抱歉,你的老大羅可和我們花會發生了沖突了,現在我要麽殺掉你們老大羅可,要麽消滅你們老大的所有勢力,我們别無選擇。”
“操,你知不知道……”貓嘴喘着粗氣,他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叫鍾景斌,“江海區有多少人,你想一口氣殺幹淨……”
“你們這個盤口有十三個人吧,”鍾景斌聊有興味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照這個發展,不用半個月我就可以把你們的盤口推掉大半,剩下的一部分人也應該回害怕逃走才對。”
“你們這群夯州的賤人……”貓嘴吐出一口血痰,“真他媽以爲自己了不起是吧。”
但貓嘴還沒說完,鍾景斌就突然放下傘對準了他,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槍管鐵砂已經從傘尖噴射出來。貓嘴甚至都來不及慘叫一聲,頭就已經被打得粉碎。他的腦漿和血液在雨中飛濺出老遠,一直塗到遠處的地面上。
鍾景斌見四下無人,便掏出一支手槍,推開了出租房的門。
房間裏,大洪正傻愣愣地站着,他顫抖地拿着一支槍,一間鍾景斌進來不禁連槍也扔掉了。
“你是羅可的小弟嗎?”鍾景斌看着大洪。
大洪點了點頭。
“你今年多大?”
“十九……”
“你連十八歲都沒有吧。”鍾景斌笑着問道。
大洪幾乎是失神地點了點他,鍾景斌笑了笑拿出一張椅子坐下了,說:“你走吧,回去告訴你老大羅可,要麽他自己出來受死,要麽我推平他在江海區的每一個盤口。不管任何人,隻要招惹花會,就是這個下場。”
大洪點點頭,一步一挪地走出了出租屋。
而鍾景斌則點了一支煙,開始給會長打電話。
“喂?”會長很快就接了電話,“情況怎麽樣?”
“已經敲山震虎了,羅可很快就會出現的。”鍾景斌笑着說。
這時候,在鍾景斌的口袋了,另一隻手機響了。
鍾景斌見狀,趕緊和那邊的會長說:“這邊警察來了,我先走了。”說完挂斷了會長的電話,轉而從口袋裏掏出另一部手機,接通了。
“鍾幹事,事情怎麽樣了?”電話裏傳來了花鋼的聲音。
“已經快成功了,”鍾景斌笑着說,“以花會清理門戶爲理由,會長自然會全力支持的。”
“行,”花鋼笑了一聲,“那等羅可死了,我們再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