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争内容,阿森前來刺殺羅可的舉動被羅可所察覺,然而當羅可将阿森逼入角落的時候,發覺他在有些方面有可利用之處,故而又将與他合作。然而作爲一名殺手的阿森是否真的能和羅可好好合作呢?在這期間,又會有什麽樣的不速之客前來呢?
阿森見外面的人都收起了槍,他知道不管出不出去都是一死,不如狠一狠心出去算了。
想到這裏,他将槍扔出房間,徑直走了出來。
羅可正站在外面等着他,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看來羅可真的有心和他說什麽,并非隻是想把他騙出來。
“老老實實地告訴你,”羅可聳了一下肩膀,說,“你哥哥不是我殺的,但是我大概知道是誰殺的他。”
“是誰?”阿森看着羅可,摘下了墨鏡。
“這個人叫孫野安,”羅可摘下眼鏡擦了擦,“是個相當難對付的角色,如果你要報仇,你會需要我幫忙的。”
“我怎麽才能相信你?”阿森盯着羅可的眼睛,“也許你隻是想找個不花錢的殺手呢?”
“那又是誰告訴你說我殺了你哥哥的?”羅可一笑,“嗯?你不覺得你這麽一下子也很荒唐嗎?等抓住孫野安的時候,你可以問他,問問看是不是他殺的你哥哥。如果你覺得不是,那你可以再考慮殺我。”
阿森沒有說話,而是把眼神轉向别處。
然而羅可倒并沒有閉嘴的意思,而是接着說:“我有一點好奇。”
“什麽?”阿森又重新看向羅可。
“按理說,殺手接了紅花中間出意外死了,是不能爲他報仇的吧。你自己就是殺手,你應該很清楚啊。”羅可細細地盯着阿森的眼睛,“依我看,你的眼睛裏也沒有多少仇恨的裏面,驅使你報仇動機的到底是什麽?我雖然不敢說閱人無數,但是我看過很多人了。像你這樣的人,做什麽事情都冷着一張臉,好讓整個世界都看不穿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如果一個人一旦不再把表情放在臉上的時候,他的眼神會變得特别敏感,幾乎就能透露出來他所有的心思。你看看,這個世界是多讓人無奈啊,是不是?”
“那你說說看,我的眼裏有什麽?”阿森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整張臉還是冷淡不經的。
“你眼睛裏欲望很濃重,”羅可也露出笑容,“很濃重的欲望……這麽大的欲望會毀了你。”
阿森沒有接羅可的話茬,隻是說:“在哪裏能找到這個叫孫野安的?”
“你找不到他,他藏得太隐蔽了。”羅可搖搖頭,“你抓老鼠是把老鼠洞都找個遍嗎?還是說放一個捕鼠夾引誘他出來?”
“你想要引他出來?”阿森問。
“嗯,最近一直在考慮這樣的計劃,但是缺少一些關鍵要素,如果你能願意出馬幫忙的話,我想事情一定水到渠成的。”羅可笑着說。
阿森沒有回答。
正在這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撐着傘走進了飯店。他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飯店裏已經被一群拿槍的人站滿了。他提着傘,徑直走到了阿森和羅可的面前。羅可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麽來頭,而阿森則躲避着他的目光。
“兩位,上午好啊。”中年人看着阿森和羅可說,“我是花會的幹事的鍾景斌。”
所謂花會,也就是負責殺手的中介機構。他們負責受理紅花的放出、介紹殺手、确保殺手完成任務之後能夠拿到紅花約定的錢,并且也負責死亡的殺手的找回、安葬活動。旬州并沒有這樣的花會,整個一個省,也隻有省城夯州有一個花會。這個花會控制的殺手有一百七十多人,雖然不多,但卻聚集了全省的各路高手,全省的人要放紅花,都一定會找這個花會。
“怎麽了?”阿森看向鍾景斌。
鍾景斌看了一眼阿森,說:“我是代表花會來的,昨天晚上我們知道你來了旬州,是來尋仇的,我想請你再考慮一下你的行爲。”
“什麽意思?”阿森又問。
“你知道爲什麽當初要成立花會嗎?”鍾景斌點了一支煙,說,“當初有很多殺手完成任務之後就再也找不到原先的雇主拿錢了,還有一些時候殺手幹脆就變成了被騙的工具。另外,也有很多殺手濫殺無辜,漫天要價,敗壞整個行業的名聲。就因爲這些情況存在,花會才會成立,用來維護殺手們的正常秩序。所以說,無論什麽時候,你都不能破壞這樣的規矩。”
“我破壞了什麽規矩?”阿森攤開了手。
“殺手是一項工作,無論怎麽樣都是工作上的收獲和損失,永遠不能帶上個人報仇的色彩。你本來與别人無冤無仇,你受雇于人去殺别人,别人一定會本能地要殺死你來自保……殺手死了就是死了,是不可以尋仇的。”鍾景斌看着阿森,說,“你知道娃娃臉死了,還接他的單,分明隻是想借機報仇而已。花會不允許這樣的行爲存在,娃娃臉已經死了,他放的紅花取消了。既然取消了,那麽現在花會的人就不能殺掉羅可先生。”鍾景斌說着,看向羅可。
羅可倒是很佩服眼前這個人嚴謹的邏輯性,他又聳了一下肩,表示很無奈。
“但是另外一方面,我還要維護花會的秩序。花會的殺手隻能忠于花會,不能和外人幹。如果外人膽敢拉攏花會的人,花會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鍾景斌看着阿森和羅可說,“兩位,我代表花會行事,也是受雇于人的殺手。”
鍾景斌說完,突然舉起了手上的傘。阿森見狀不對,一把抓住羅可将他推進了包廂。
原來鍾景斌的這把傘并非普通的傘,這傘的傘骨已經被改裝成了一把霰彈槍。鍾景斌這樣舉起傘扣動傘内的扳機,幾十顆鐵砂一瞬間就噴向了還呆站在走廊裏的人。最前面站着的幾個人被打得渾身稀爛,不成人形。他們的腹部都被打破,腸子止不住地從腹部粗放的破口裏流溢出來。後面的人則在本能躲閃的瞬間向後仰倒在了地上,但還是有人躲得不巧,膝蓋被鐵砂打得粉碎。
鍾景斌這邊見人被打亂,随即抄手掏出槍對着走廊裏的人開槍。走廊上的人都倒在地上,鍾景斌和他們的距離又如此近,他幾乎每開一槍,都能打中一個人。
但也總算有人閃進了邊上的包廂裏,又探出來對着鍾景斌開槍。
短距離之下,鍾景斌也沒有辦法閃躲,子彈打在他的右胸,将他打倒在了地上。但鍾景斌這一倒,攻擊卻還沒有結束,又有五個人走到了飯店外面,這五個人每人手裏拿了一把全自動步槍,從外面對着飯店就開始掃射。大力道的步槍子彈打碎了飯店所有的窗戶,向着走廊裏的人奔去,但凡是暴露在子彈之下的人身上紛紛飙射出了鮮血。
一時間,飯店裏的桌椅闆凳、挂畫、電燈都在子彈的掃射下碎屑紛飛,牆上也在一瞬間就鋪滿了彈孔。有些人冒險從包廂裏探出身子想要向外射擊,但手槍和單持沖鋒槍在火力上完全抵不過全自動步槍,這些探出身子的人也随即就倒斃在了彈雨之下。
而倒在地上的鍾景斌,此時也突然睜開眼,伸出手拉開自己的衣服。他穿着一件防彈衣,打在他右胸的那顆子彈正癟癟得黏在防彈衣上。鍾景斌撥掉了那顆子彈,坐起身,舉槍對準了走廊。
最後一個探出頭來的人想要對着鍾景斌開槍,但鍾景斌更快他一步,一槍正穿過他的眉心,将他打倒在了地上。
鍾景斌從地上站起身,舉槍走進了方才阿森和羅可躲進去的包廂,但包廂裏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這兩人居然冒着方才鋪天蓋地的彈雨逃了出去,也着實很夠大膽。
鍾景斌有檢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屍體,确認并沒有阿森和羅可的,便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電話那邊的人接通了。
“會長,”鍾景斌頓了一下,說,“他們兩個鬥跑掉了。”
“都跑了?那你要看緊一點啊,”電話那邊的會長伸了一個懶腰,“這是四十萬紅花和花會會規都押在上面的啊。”
“這不必多說,我明白。”鍾景斌看了看外面的大雨。
“旬州和夯州的關系不太好,兩邊的幫派也經常開戰,這一次這一戰,也不知道我們能有多少支持啊。”會長想了想,說,“不過羅可的幫派在旬州是很劣勢的,你如果獨自一人完不成,可以聯系當地的幫派,我給你牽線。”
“我明白,暫時還搞的定。”鍾景斌笑了一聲。
“那樣最好。”會長說着,就挂斷了電話。
大雨如注的瀑響聲裏,遠遠地傳來了警笛的聲音。這大概是誰目睹了這場槍擊,才報了警。這段時間旬州治安緊張,警察反應速度都很快。
“我們走。”
鍾景斌說着,帶人走進了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