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回到七十多年後的旬州市,孫野安終于向蔣際飛說出了秘密。得知七十多年前旬州城發生的一切,蔣際飛會作何感想?娃娃臉一死,他的地盤又會變成什麽模樣?新的争鬥不停地在旬州城中上演着。
孫野安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雖然是陰天,但卻很刺眼。他從小屋裏走出來,正看見蔣際飛站在屋外。出奇地,蔣際飛像他和智化道人一樣,正叼着一支煙。
“你怎麽也抽起煙來了?”孫野安問道。
“抽煙放縱心性,和修道是逆反的。”蔣際飛一邊吸着煙,“我永遠也不能裏解……師伯你……”
“我不是你師伯,我叫孫野安。”孫野安搖搖頭。
“你是我的師伯……昨晚你說的太晚,有些東西我還想問。”蔣際飛又吸了一口煙,粗糙的煙氣嗆得他咳嗽了一聲,“從三八年到今天,已經七十年了,爲什麽你一直沒有變老?”
“這是屍毒的作用。”孫野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隻要屍毒還在,我就永遠都不會變老。但是同時,這也就意味着我永遠是‘傷痕’的奴隸,如果‘傷痕’再爆發,我就會變成一具巨屍。沈陌會全身爆炸,旬州城其他的人也會陷入到災難之中。你現在明白我們面對多大的危險了嗎?”
孫野安說着,也點了一支煙。
“爲什麽我沒有中屍毒,”蔣際飛又問道,“我也咬破大拇指來對付巨屍了。”
“那是你師父壓制屍毒的結果……你師父爲了不讓屍毒發作,用功力壓制屍毒,通過修煉的方法把屍毒盡數耗掉。他雖然變成了巨屍,但是已經沒有屍毒了。如果你師父的大限能向後推兩年,也許他可以克制屍毒。”孫野安吐出一口煙氣,“一個人一個命,沒有辦法。當然,如果你是當年的我,也許你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兩位,早上好啊。”
沈陌這時候也睡眼惺忪地從小屋子裏走出來了,他見兩人在說話,就打了個招呼。
“哦,該去看看情況了。”孫野安突然想起了什麽,又看向沈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爲什麽消息那麽靈通嗎?”
“是啊。”沈陌點點頭。
“來,我來告訴你。”孫野安笑了笑,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跟他走。
兩人跟着孫野安向小屋後面走過去,不知道孫野安有什麽打算。小屋後面是一個涼棚,涼棚裏扯着各式各樣的繩索,繩索上都挂着鈴铛,鈴铛下面則挂着五顔六色的符。
孫野安指着這些鈴铛說:“我七十年多年在旬州沒有白幹,這些鈴铛就是我七十年的成果。”
“這是什麽陣法?”蔣際飛看的不明不白。
孫野安一笑,說:“你别光想着拿以往用的法術對着現在的情況套啊,你要活學活用,根據現實情況轉變法術的用法。這個,是我的發明。”說着,孫野安一個個指着那些鈴铛說,“這些鈴铛就代表着旬州的各個機關、幫派巢穴,隻要那個幫派出了事情,這些鈴铛就會響。鈴铛一想,再看鈴铛下挂着的符紙就知道大概出了什麽事情了。”
“這是怎麽做到的?”沈陌看得稀裏糊塗。
孫野安指了指那些符紙說:“這是感應的符,一張挂在這,還有一張就貼在那個地方附近,這樣隻要那邊一出事,這邊的符紙就能感應到。比如你看這張,”他指着一張發藍的符紙說,“這張貼在平府區警局上面,發藍是喪兇,說明平府區警局這兩天死了人了……據你們的那個盧隊長說,平府區刑警隊隊長死了,是吧。”
“是。”沈陌點點頭。
“這個時候警局正在給那個隊長開追悼會,所以是喪兇。”孫野安又指着一張發紅的符紙說,“這張,是貼在娃娃臉樓窟子裏的,這個更厲害,叫做徹兇,估計這個地方很快就要被一鍋端了,說不定,這個地方正在被人一鍋呢。”孫野安搖了搖頭,“我花了七十年時間才建立起這個消息網,不過一直到今天發現的總是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從來沒有真的能幫我找到‘傷痕’。真正有起色,還是從你開始。”孫野安指了指沈陌說。
“我?”沈陌笑了笑,“這麽多年以來你是唯一一個我發現的被‘傷痕’詛咒的人,我一定要從你身上找到突破口的。”
“我?”沈陌笑着搖了搖頭,“我真的是無辜的。”
“你無辜不無辜,後面會知道的。”孫野安眯起眼,吸着煙。
“你在這樣開闊的地方搭這麽一個棚子,來點風雨不就毀了?”蔣際飛說道,“不能移到屋裏去?”
“兩道感應符之間不能有阻隔,必須見光。”孫野安用手摸着符紙,“更何況,你們什麽時候見到我這裏有風有雨的,嗯?”
“什麽意思?”沈陌沒聽明白。
但蔣際飛好像明白了什麽,問道:“你是說,現在‘外面’還是下雨的,對嗎?”
孫野安點了點頭,說:“你果然是智化的徒弟,悟性不差啊。”
“你們在說什麽?”沈陌忍不住問道。
“你把手機打開看看。”孫野安說道。
沈陌拿出手機,打開了,正發現手機上收不到信号,手機的時間日期顯示都是零。
“這……”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沒有信号,也不會有風吹雨打,而且連坐标都沒有。”孫野安自豪地笑着說,“這是一個‘第二空間’,地下的濁氣被陽氣洗清之後,就可以創造出這樣的空間了。在這樣的地方,根本沒人能找到我們。”
“什麽意思?”沈陌還是不明白。
“這樣吧,你往這邊走。”孫野安指了指棚子後面。
“這邊?”沈陌問道。
“嗯,你走走看。”孫野安指着那裏說,“多走幾步。”
沈陌向前走着,而孫野安和蔣際飛則在後面看着。
沈陌不知道這樣能說明什麽,但越往前走,就越感到一股寒氣。猛然之間,他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變換了模樣:整個旬州城都沉寂在大雨之中,瓢潑一般的大雨淋了他一身。
“怎麽回事?”沈陌被這雨淋的一驚,他一回過頭,卻發現身後的小屋、雨棚以及孫野安、蔣際飛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他獨自一人站在空空如也的郊區。
“進來吧!”孫野安的聲音傳來了,“抓住我的手。”
沈陌轉過身,正看見他背後隔空顯現出來一隻手。沈陌抓住那隻手,那手一扯,将沈陌又扯回了不下雨的雨棚附近。
“這下你明白了吧。”孫野安看着沈陌說,“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不要說水火不侵,就是地球毀滅了,這個地方還是會存在着。而且,隻有我才能進來。”
這時候,第四個聲音傳來了。
這是盧鎮雲,他在屋子裏大喊着:“有人沒有啊!我是殘疾人啊,這樣放着我就是不餓死,也會被尿憋死啊。”
蔣際飛看了看被淋得灰頭土臉的沈陌,又看了看屋子,不禁笑了出來。
沈陌知道根本沒辦法用通常邏輯理解這兩個人,便一聳肩,走向屋子裏去幫助盧鎮雲去了。
“你後面有什麽樣的打算?”孫野安見沈陌走了,便問蔣際飛。
“我?”蔣際飛看了一眼孫野安說,“我要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啊。現在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啊,還剩一半啊。”
“你是師父給你留了什麽任務?”
“找到你,然後想辦法封閉‘傷痕’。”
“封閉‘傷痕’?”孫野安笑着問。
“‘傷痕’就是人間一切罪惡的來源,封閉他,人間就不再有罪惡了。”蔣際飛的眼神裏透出一股執着。
“人間不再有罪惡,”孫野安咂了一下嘴,“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這話,切合實際嗎?”
“師父交代的人物,我無論如何也要全力以赴。”
“不管怎麽樣,我和你師父還是有交情的,我給你個建議怎麽樣?”孫野安又點了一支煙。
“怎麽說。”
“你走吧,你能找到我就很不錯了。這幾天你也一直命懸在刀尖上,旬州這裏被‘傷痕’覆蓋,太危險了。你就是不爲你自己考慮,也要想辦法給我們這派留下傳人啊。如果你死了,我們這一派就斷了宗了,你明白嗎?”
“如果要斷宗,那也是命定。”
“操……你個死腦筋。”孫野安搖着頭罵了一句。
“師伯,我一個人完不成這件事,我須要你指點。”蔣際飛聲音裏帶着懇求的神色。
“你師父那麽把穩的人怎麽教出你這麽一個瘋徒弟。”孫野安手插着腰,都不知道該怎麽罵他好,“你要追查下去,隻能和我一個命運,繼續在這裏耗着。”
“一點點希望也值得。”蔣際飛笑着說。
“得,那我們就一起幹吧。”孫野安說着,看向雨棚裏五彩斑斓的鈴铛,“今天就有任務,你說說看羅可的符咒底下這片綠色是什麽意思?”
孫野安正看着代表羅可的綠色符紙,那符紙上正泛出淡淡的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