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智宣道人再強烈的殺戮欲望驅使之下,介入了日本人和遊擊隊之間的戰鬥。但随着戰鬥的進行,智宣道人又逐漸冷靜下來,轉而潛入了先前的日軍指揮部,想要核實松井保津的生死,但一陣挖土之聲吸引了他。究竟這陣挖土之聲是什麽,智宣道人的命運又将如何呢?
智宣道人向着挖土的方向看去,正看見指揮部的後院裏,兩個憲兵正在挖坑,而這兩個憲兵身後,則躺着十幾具屍體。這些死的人都是平民百姓,他們的腦袋都已經被挖空了,有的連眼珠都被挖了出來。
日軍的統治殘暴是人盡皆知的,但挖空人腦袋這樣血腥殘忍的事情,智宣道人也是頭一次見到。
兩個挖土的憲兵似乎還在說什麽,智宣道人聽不懂日語,但是能見出這兩人聲音裏充滿了一股厭惡的情緒。
正在這時候,辦公室裏傳出一聲怒吼,還不等智宣道人反應過來,一個高大的人影一下子就從辦公室裏沖出來跳上了房頂,幾步就跑到了智宣道人面前。
眼前的這個人穿着日本軍裝,渾身青黑、似乎皮肉都在高度腐爛一樣。智宣道人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人,隻得擺開架勢以防不測。
“道長,你都不記得鄙人了啊?”
那人睜着一雙通黃如蛇般的眼睛看着智宣道人,發出沙啞的聲音。
“你是……”智宣道人聽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松井隊長?”
“道長還記得鄙人啊,”松井保津從身形到聲音,都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我們真有緣,又見面了。”
“你是中了屍毒嗎?”智宣道人終于看出了一點端倪,眼前松井保津渾身青黑的樣子,就是當時自己手臂發黑中毒之後的情狀。
“依我看,道長你也中了屍毒啊。”松井保津的眼睛盡管變成了通黃的顔色,但仍然是一雙陰陽眼,“隻是我的屍毒發作了,你的沒有發作,也許你根本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屍毒吧。”
“屍毒?”智宣道人有些奇怪,“你是中了屍毒?”
“拜你和你的師弟所賜,你們引來那些僵屍……”松井保津獰然地笑着,“它們沖進了指揮部,在我的手上、腿上撕扯,咬我——我以爲我就要這樣被咬死了,但是這些僵屍又突然都不動了,都死了……留下我這樣半人半鬼地活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憤怒地顫抖,連他腳下的瓦片都發出了噼啪作響聲。
“松井隊長,人間果報都有由頭,你我現在所面對的,不過是天命的懲罰而已。”智宣道人說。
“道長啊道長……”松井保津搖了搖頭,說,“可能你自己不覺得你有多少變化,但是在鄙人這雙陰陽眼裏看來,你整個人的氣場都發生變化了,你可是處在危險的邊緣啊。在過去平安、江戶時代,如果我們的天皇發生這樣的事情,幕府可能會考慮另立新君的,因爲這是帝王身上的‘反相’,會對天下不利。”
“我有什麽變化?”智宣道人并不明白。
“你看看……”松井保津笑着說,“你現在甚至都不自稱‘貧道’了,而是直接說‘我’,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松井保津這一說,智宣道人自己也開始覺得奇怪起來。似乎在殺完狼群以後,他就真的不以“貧道”自稱了,而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這樣的變化。
“道長啊……”松井保津帶着一股仇恨地意味看着智宣道人,“我中屍毒是在表面,而你中屍毒,看來是在内心啊。”
“你以爲我會信你的戲弄?”智宣道人勃然大怒,“納命來吧!”
智宣道人說着,就向松井保津沖了過去,他右手握拳牟足了勁,想一拳斃命式地打死松井保津。
但眼前的松井保津似乎已經不同常人了,他竟然微一側身就輕松閃過智宣道人這一拳,而且還提膝将智宣道人從屋頂上撞了下去。他這一連串動作快得讓智宣道人反應不及,智宣道人摔到地上的時候,甚至還吐出了一口血。
“道長,支那有句古話:‘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松井保津笑着,從屋上高高跳起,想直接躍下踩到智宣道人身上。
智宣道人力扭身躲過了松井保津這一擊,松井保津腳踏之處,已經留下了一個潛坑。
“的确,中了屍毒,我很怨恨你。”松井保津看着智宣道人狼狽的樣子,有些得意,“但是我又很感謝你,現在我有了異于常人的力量了。”
“那些腦袋被挖空的人,”智宣道人問道,“也是你弄的了?”
“道長真聰明。”松井保津笑道,“你知道嗎?鄙人現在什麽都不吃了,隻吃人腦子——支那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窮鄉僻壤,如果不是資源豐富和人多,皇軍根本不會把這裏選作共榮圈融合的首要目标。現在,我是真正享受到了人多的好處啊……一整個旬州城的人,足夠我吃十年啊。”
“禽獸!”
智宣道人大罵了一聲,又向松井保津沖了過去。
松井保津也向智宣道人沖了過去,智宣道人提拳打向松井保津,而松井保津則擡手擋住,又伸腿将智宣道人絆倒在了地上。
“道長,作爲一個修道的人,你爲何會如此急躁?”松井保津看着智宣道人說,“難不成屍毒真的已經在你體内發作了嗎?”
“笑話。”智宣道人再站起身,他微踱着步看向松井保津,不再貿然向前沖殺了。
盡管他沒有承認松井保津說的話,但事實上,他的内心真的無比躁動,恨不得立刻就把松井保津大卸八塊。
這時候,看守指揮部的憲兵也聚過來拿槍對着智宣道人,智宣道人揚手扔出幾隻銀針,将幾個憲兵都打倒在了地上。而松井保津則大吼一聲,朝着智宣道人沖了過去。
但也正是在這是,外面連天的槍聲,也終于傳到指揮部來了,幾個日本指揮官從指揮部裏沖出來想做抵抗,但智宣道人又飛出幾隻銀針将他們打倒了。
松井保津想要再和智宣道人拼個死活,但他聽見外面的槍聲如此接近,恐怕人太多難以應付,便笑了一聲猛然後退着閃開了。智宣道人當下并不是松井保津的對手,也就沒有緊追。
随後,幾個遊擊隊有就從院牆裏翻了進來,但他們看見倒在地上的憲兵們和站定不懂的智宣道人,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兩個遊擊隊員沖進了指揮部辦公室,不想那裏面還有一個躲着的日軍軍官,他們想抓住那個軍官,但不想那軍官坐在一顆地雷上面。不等他們反應,軍官就起身引爆地雷和他們同歸于盡了。
外面的槍聲稀散起來,看來剩下的日軍也被消滅的差不多了。
沒多久,一個身着日式皮夾克,穿着長靴的人走進了指揮部大院。他先看了看智宣道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一片死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兩個在他之前進院子的遊擊隊員沖着他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智宣道人是什麽來頭。
“道長你好,”于是那人便徑直對智宣道人開口了,“我叫宋晨理,是原第二十九路軍第一旅第七團的團長,道長你……這樣說吧,剛剛我在陣地上看見道長功夫了得地攀上城樓,還幫助我們破壞了機槍陣地,我代表人民感謝道長爲抗日統一戰線做出的貢獻。”
“不必客氣……”智宣道人也處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之中,并不太想理睬宋晨理。
“道長,我們要執行任務了。”宋晨理朝智宣道人敬了一個禮,便轉身走進了指揮部,“你請自便。”
又幾個民兵打扮的人也跟着進去了,這些人再指揮部裏翻騰尋找着什麽,好是一通忙活。
這一會,智宣道人才發現眼前的這批遊擊隊員裏,有前線退敗下來、還帶着傷的中央軍,有中途被打散的川軍、桂軍,還有新四軍和身着農民服裝的臨時民兵。這麽一支人員混成的隊伍,智宣道人還是第一次見過。
沒多久,軍部外的高分貝喇叭就響了起來,宋晨理的聲音從喇叭裏傳來了:“旬州城的鄉親們,你們好,我是今晚攻城的指揮官宋晨理,希望今晚的進攻沒有傷到你們。在這裏,我想說的是:昨天開始,日本人就向武漢發起進攻啦!武漢一旦失守,我們就有亡國的危險。現在在武漢前線,我們的軍隊正在艱苦作戰!我相信,勝利不會太遠了。”
宋晨理清了一下嗓子,又說:“今晚上之所以要打旬州,是因爲,日本人馬上又一批軍火要運過來,這批軍火要是被運到前線,我們的陣線就危險了。所以我接到命令,才來攻打旬州城,務必要堅守住旬州城五個小時。各位鄉親,我現在要告訴大家,我們守這座城,是要守到死的!日本人很可能會用榴彈炮把整座旬州城都炸毀來開路,鄉親們,現在日本人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大家抓緊時間,趕緊撤出去吧!”
宋晨理一說完,周圍陷入了可怕的寂靜。沒幾分鍾,嘈雜的聲音便爆發出來,所有人都拖家帶口地向城外外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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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梵音空弦的《堕皇族之聖嬰殇》,大家可以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