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當老謝和薛玉清偶然相遇,并策劃搶劫娃娃臉運送給花鋼的東西時。蕭曉已經回到了江海區警局重新開始工作,但剩下的事情開始逐漸詭異起來……
江海區警局刑警隊辦公室裏,當所有人看見蕭曉額頭上貼着創口貼進來的時候,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看向她。
蕭曉自己也想不到事情會鬧得那麽大:盧鎮雲的脊椎上的一根神經被嚴重破壞,在醫院裏險些沒有搶救過來。雖然他的骨頭沒有受到重大傷害,但短時間内很難恢複過來。這下子,局裏不得不又要重新給刑警隊安排新的刑警隊長。這麽短短十天裏刑警隊就換了兩個隊長,也不知道還有誰敢接手這個位置。
正在蕭曉想着手頭還有些什麽事情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人正是在旬州監獄給她和沈陌甩過臉子的曾常春,他站到蕭曉面前,說:“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他脖子上還貼着一小塊紗布,這是大标逃離監獄的時候賞給他的。
“你的辦公室?”蕭曉有些不明白,她扭頭看看周圍的同事,同事們隻是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根本沒有用餘光瞟她一樣。
曾常春沒有多說話,單是轉身向刑警隊長辦公室走去,蕭曉這才明白過來一切:市局把曾常春調過來做了刑警隊長。
“你遲到了,連我今天早上的任職講話也沒有參加。”曾常春走進辦公室裏,甚至沒有看一眼蕭曉。
“對不起,昨晚局長說我可以九點再來……”蕭曉感到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胸中升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是可以給你休息一天的,”曾常春坐到椅子上看着蕭曉,“但是今天還是讓你來了,你知道爲什麽嗎?”
蕭曉看着曾常春,曾常春的表情顯示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看穿了蕭曉。
“爲什麽?”蕭曉問道。
“因爲有話要問你。”曾常春說道,“得當面問。”
“什麽事情?”
“坐……”曾常春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都沒讓蕭曉坐下,“我想問問你爲什麽和盧鎮雲去那間酒店?”
“具體内容我都寫在報告裏了。”蕭曉覺得有些不自在,“您可以自己看的。”
“呵……”曾常春笑了,“你可以去市局問問我曾常春是什麽樣的人,你們這些小花樣,不要想瞞過我的眼睛。”曾常春的表情中透出一股被荷爾蒙充斥的意味。
“雖然我的住店記錄不在,但是沈陌的酒店登記是在的,你們可以去查……”蕭曉感覺到面前這個人的無聊,“這些也在我的報告裏附上了。我昨晚打報告打到四點鍾,抱歉,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想我要回去查我的案子了……”
曾常春臉上露出被忤逆的不快,但他壓住了這種不快,反而露出一絲自信地笑,說:“蕭小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你知道嗎,我之前收到線人的消息,說在我們警局,還有一個老蛇收買的間諜啊——那時候大标的弟弟爲這個消息都把命送掉了……”
“我爺爺曾經是瑤河去刑警隊長,我父親是市局緝毒隊的,我是江海區的刑警,我有沒有問題,請您自己查。”蕭曉說完,禮貌性地點了一下頭便走出了辦公室。
曾常春被蕭曉這一舉氣得幾乎要站起來罵人,但他忍住了,點了一支煙任由蕭曉走出辦公室。
蕭曉坐回到自己辦公桌上,隻覺得五心煩躁。爲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看手上的案子。但一陣尋找之後,她發現手頭根本沒有案子可做。旬州監獄謀殺已經破解,姚耀明的經濟案移交給了經濟科追查上家,老軍的附帶謀殺案已經被曾常春拿走,她手頭根本是空空如也。
“蕭曉,你手頭有案子做嗎?”這時候,坐在她前面的蘇子陽回頭看向她。
“沒案子呢暫時。”蕭曉尴尬地笑笑。
“這個曾常春夠臭屁吧……”蘇子陽低聲說,“不管他跟你說什麽了,其實就是不高興你早上沒來聽他訓那些屁話。”
蕭曉搖搖頭,表示不想對這個人多做評論。
“你想出去散散心嗎?我手頭案子太多,幫我分一個吧。”蘇子陽說,“我給你個簡單的怎麽樣?”
“行啊。”蕭曉的确不想悶在辦公室裏,“難的也可以啊。”
“别客氣了你就,”蘇子陽笑了,“昨晚,我們有個停屍房爆炸了,一個夜崗保安被炸死了——我看情況好像也就是天然氣爆炸,你去現場看一下,寫份結案報告就可以了。”
“哪個停屍房?”蕭曉問。
“就是老劉的那個停屍房。”蘇子陽說着,把案件卷宗給了蕭曉。
蕭曉結果卷宗,點頭謝過蘇子陽,便站起身往樓下車庫走。
如果是别的停屍房出事,也許真的就是天然氣爆炸一類的事情。但現在出事的卻是老劉所在的那個停屍房,她還記得幾天前老劉在停屍房外燒紙時恐懼的神色。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蕭曉心頭,蕭曉不禁加快了腳步向車庫趕去。
蕭曉一路上都在頂着最高限速開,到後來幹脆給車挂上了警燈,一路闖着紅燈就開到了停屍房。
停屍房的右半邊從屍庫到解剖室再到門崗都被炸塌了,左半邊也裂開了相當大的口子。停屍房外面已經拉好了封鎖線,但是警察火警都已經撤走了,隻有一兩個人站在外面看着。蕭曉走過才發現就連這看着的兩個人也不是警察,而是停屍房的老劉和他的徒弟。
蕭曉就知道蘇子陽這麽輕易就給自己的肯定不是像他說的那麽容易的案子,從停屍房的爆炸情況看,肯定不是天然氣爆炸那麽簡單。
“蕭警官……”老劉看見蕭曉來了,沖她打了個招呼。
蕭曉也向老劉打了個招呼,她這才發現老劉和那個徒弟正在停屍房外燒紙上香,他們在地面上撐了一把傘擋住雨,好讓黃紙正常燃燒。
“今天上不了,我來看着停屍房,順便祭拜一下。”老劉一隻手撐傘,另一隻手揚了一下手上的黃紙,“怎麽沒看到沈警官啊?”
“沈陌啊?”蕭曉想了一下,“你得有一陣子看不到他了。”
老劉不明白蕭曉的話是什麽意思,但也沒有明問。
“老劉,這裏是什麽情況啊?我從蘇子陽手上拿來的卷宗,裏面什麽都沒寫清楚啊。”蕭曉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啊……來的時候都被炸成這樣了。可是你看這周圍,誰能看的見啊?”
蕭曉回頭看去,停屍房周圍隻有高高矮矮的廢樓,在陰暗的雨天之下看來簡直如同一群想把人合圍起來的怪獸。
“這片樓,廢了有十年啦……”老劉眯起眼看着外面的廢樓,聲音滿是滄桑,“從三十年前開始……”
蕭曉還想聽老劉繼續說下去,但老劉去閉口不言了。
“總之啊,就是突然爆炸了……”老劉指着保安崗說,“保安就在那個位置,他那時候在看球賽,牆倒下來把他壓在下面,失血過多死了。”
蕭曉正想說話,她的手機卻響了。
“喂,請問是蕭警官吧。”電話那邊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我是。”蕭曉回答道。
“我是消防隊的,這邊你接手停屍房的爆炸案吧,我派人把事故報告送到你桌上了。”
“哦,好的,謝謝,我現在就在現場呢,是什麽地方爆炸的?”蕭曉問道。
“你别說,我也在奇怪這一點,我們當時去現場的時候聞到了很濃的硝味……而且現在看起來爆炸地點也不是保安崗後面的廚房,而是在停屍房裏,好像是炸彈弄的。你回去仔細看我們的報告,你們警局化驗隊很快應該能驗出來,我在軍隊待過,我估計是硝化甘油炸藥。”
“TNT?”蕭曉吃了一驚。
“這我也不清楚,得靠你們查了啊。”中年人無奈地笑笑。
“好的,麻煩你了。”
蕭曉挂上了電話,她看向老劉,問:“你們有再停屍房裏放炸藥或者類似的爆炸物嗎?”
“笑話,又不是軍火庫。”老劉很是詫異蕭曉這麽問,“怎麽的?是炸彈炸的?”
“硝化甘油炸藥……就是TNT。”蕭曉問,“會不會有人把東西帶進停屍房。”
“怎麽可能……每個人進停屍房都要檢查的,絕對沒有。停屍房裏很多東西要高溫消毒,有時候屍床都有六七十度,要是有炸藥不早就炸了,何必等到人走茶涼的晚上。”
“會不會把東西藏在屍體裏帶進去?”蕭曉又問。
“屍體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掃瞄記錄,要是有炸彈,一定能看到腹部切口……不能是臨死前把炸彈吞下去的吧?吞下去的炸彈能把半個停屍房崩塌了嗎?”老劉又笑道,“可不能亂說啊。”
“老劉,”蕭曉看着老劉的臉,說,“你知道嗎?我雖然相信你說的這些,但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東西不想讓我知道。”
“什麽意思?”老劉一臉茫然。
“就是你在藏着掖着什麽東西?”蕭曉露出了威脅性的笑容,“你在藏着什麽呢?老劉?”蕭曉一邊看着老劉神情的變化,一邊說,“和錢有關?和鬼有關?和家屬有關?和屍體……”
蕭曉“屍體”兩字一出口,老劉的表情猛然扭動了一下,雖然變化很小,但蕭曉還是看出來了。
“屍體怎麽了?老劉?”蕭曉看着老劉,老劉表情沉重,不想說話。
蕭曉看向老劉的徒弟,那徒弟蹲下身燒紙,轉過頭不敢看蕭曉。
“老劉,你到底幹了什麽?”蕭曉看着老劉說,“你看着我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