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沈陌和孫野安抓到了老蛇,沈陌也發現了老蛇的真實身份就是之前脫逃的駱駝。但是面包車的爆炸引來了警察,沈陌和孫野安需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帶走老蛇。而在沈陌身上,又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警笛聲逐漸近了,兩分鍾之内這裏就會被警察包圍了。
“我不知道是怎麽了……”沈陌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蛇,又看了看孫野安。
“先别廢話。”孫野安架起了老蛇,“先離開再說,你不想就這麽被抓住吧,你還得當警察吧。”
沈陌也不廢話,架起了老蛇的另外一隻胳膊,兩個人合力把老蛇擡出了地陷。
地陷的煙塵吓跑了圍觀的人們(大多是怕地陷把自己也帶進了),整條街都空了。孫野安指着一輛車,說:“這是我的車,你和他坐後座,給他止血。”
警笛聲越來越近,沈陌把老蛇推進車的時候,已經能看到紅藍交錯的警燈光了。
“走了!”孫野安跳進駕駛座,見沈陌已經坐好,便發動了汽車。
孫野安把油門踩到了底,車猛地向前沖去,車上的三個人都被慣性帶得向前一倒。沈陌上一次坐這麽快的車,還是在五年前追擊一個酒後駕車的毒販。這個毒販雖然飽飲烈酒,幾乎神智不清。但他開的是歐産跑車,速度快到幾乎追不上。警方兩輪封路都堵不住他,警車不停地包抄也隻能在他後面遠遠地追着。到最後,沈陌親眼看着毒販駕車撞倒了路邊的消防栓,因爲沖擊力度巨大,毒販的身體雖然被安全帶綁住,但他的脖子卻被倒扣在座位上的項鏈勒斷。于是乎,血霧飄散中,毒販的頭就從車裏飛了出去。
車開出了一條街,把警笛聲遠遠地甩到了身後。
沈陌的手機響了,沈陌接過電話,正聽見盧鎮雲的聲音:“喂?沈陌嗎?你怎麽一上午沒來上班啊?”
“我、我有點不舒服。”沈陌盡量壓制住自己喘着粗氣的聲音。
“你沒事吧,你在哪啊?”盧鎮雲的聲音聽上去倒是很放松。
“我沒事啊。”沈陌避開了盧鎮雲的第二個問題,“好的很啊。”
如果在往常,沈陌接到這樣的電話,可能會覺得盧鎮雲有點啰嗦,但放在現在,隻能讓他感覺到事情危急了。既然外面已經有警察過來了,說明江海區的警局已然知道了事件。既然知道事件,就不可能不知道事件發生地就在沈陌家樓下。現在盧鎮雲開口三句話,居然還沒有問沈陌關于面包車爆炸的事,可見警隊已經開始懷疑沈陌身陷事件中了。甚至有可能,報警的人見過沈陌,在報警的時候就直接說:“我看見你們警隊一個警察也在現場。”旬州新聞每年年報的時候都要做一期警訊專題,沈陌連續三年都是現場行動的彙報人,見過他也算正常。
事情也的确如沈陌所估計,幾乎是第一時間盧鎮雲就反應過來出事地點就是沈陌家樓下。此時他的電話正被技術組監控着,兩個技術員正在用三角定位追蹤他的手機。
電話這一邊,沈陌看了一眼孫野安,孫野安一笑,拿過了沈陌的手機,也不管手機那邊是誰、在說些什麽,徑直說:“沈陌現在是我手上的人質,你們别費心思了。”說完孫野安一擡手,把沈陌的手機扔到了開過的小貨車車廂裏。
而電話那邊的盧鎮雲還在費力地“喂”着,可另一邊早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一直到兩個小時之後,警方才在小貨車上找到了手機。
“我手機三個月前才買的。”沈陌看着開遠的小貨車說。
“你找警隊報銷吧。”孫野安聳聳肩。
車開進了主幹道,混進了上下班高峰的車潮之中,後面也沒有警車尾随,看來應該是躲開追捕了。沈陌扯碎了老蛇的衣服,把他腹部一個大傷口包紮了起來——老軍身上有幾十個傷口,還好就隻有這一個傷口嚴重,其他的傷口在這一會功夫裏,大半都自己凝結了。即使沒有凝結的,也都不再流血了。沈陌給老蛇打了兩個反結,确定傷口是被捆住了,才長舒一口氣。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多少事情,我要是再遲一天來找你,你估計就要死了。”孫野安擺動方向盤,把車轉出了主幹道。
“發生什麽事了?”沈陌問。
“松井彥上聯合花鋼、還有一個什麽妖精一樣的老頭子在一起,他們想找到‘傷痕’。”孫野安透過後視鏡看着沈陌,“你覺着他們要怎麽才能找到‘傷痕’?”
“怎麽樣?”
“像現在這樣,‘傷痕’還在塵封的狀态,永遠也找不到傷痕所在。但是現在如果他們能夠讓‘傷痕’覺醒過來,讓它産生巨大的破壞,把自己暴露出來,那想找到它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嗎?”孫野安笑笑,“我昨天晚上去了花鋼的别墅,他們現在正在忙活着喚醒‘傷痕’的祭禮。今年是大陰年,過了今年想再喚醒‘傷痕’,得再要一百年的時間。但是今年這個大陰年又是喚醒傷痕的絕佳機會,隻要祭天、祭地、祭人三重禮一做,整個旬州城都會被陰氣包圍,那時候不愁‘傷痕’不爆發。”
“‘傷痕’一爆發,那我也死定了。”
“你說呢?”孫野安搖搖頭,“今天的這個女人,就是今晚祭人用的祭品。她是省城那邊的人,自己患了絕症沒救了,想留一筆錢給家裏人,把自己賣給了花鋼當祭品。”
“你早就知道,”沈陌想起了女人驚叫的樣子,“爲什麽不救她?”
“我昨晚才知道這些,你覺不覺得昨晚一晚到現在我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嗎?”孫野安扭過頭看向沈陌,“我也不是神仙啊。”
“那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沈陌看了看窗外,“還有多少這樣的驚喜在等着我?”
“行了,我也是想把那女人救出來的。你看,她本來打算好死了,但是最後不也不願意死嗎?活下去,多活一秒也是好的。”孫野安歎了一口氣,“我這輩子見的人夠多了,真正想死的人不多。什麽叫人?人就是活着,不活着就不是人。”
“等等,”沈陌打斷了孫野安,“我們被跟蹤了。”他一邊說一邊看着後面的車,“四班人輪換追蹤我們的,這是警隊标準的追蹤方法。我們後面那輛名爵,那就是警隊的車,我見過。”
其實想追蹤到這輛車也并不是多大的難題,畢竟孫野安的車在衆目睽睽之下開出,很容易就被人記下車牌号。查詢對比交通鏡頭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想必是技術室的人湊巧把幾組鏡頭比對到了一起,才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找到孫野安的車。
“這個不擔心。”孫野安自信地一笑,一撥方向盤,把車開向了反道。
“操!”沈陌驚叫了一聲。
車雖然已經離開了主幹道,但仍然是在六排道的馬路上行駛着,在這樣的路上逆行,撞車幾率是很高的。
“你駕照是什麽照?”沈陌問了一句。
“我沒駕照。”
孫野安狂妄地笑了一聲,踩足油門在馬路上穿行。兩輛迎面來的車再慌亂的避讓中撞到了一起,路面亂成一片,車道被堵上了,跟在後面的名爵也想上逆行道,但一看見車道堵上了,便放棄了繼續追下去的努力。孫野安乘機再次猛踩下油門,把警車遠遠地甩到了身後。
這次除非技術員能夠再次狗屎運般地找到幾組交通鏡頭,否則孫野安和沈陌一定能夠安然逃出這一輪抓捕。警隊裏盧鎮雲得到了消息,氣的猛捶了一通桌子。
車開到旬州城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沈陌和孫野安把老蛇架下了車,仍在了草地上。
老蛇已經醒了,他睜着眼,一句話也不說,也許是因爲大量失血,整個人精疲力竭地不想說話。
“有什麽想說的嗎?”孫野安蹲到老蛇身邊,問。
老蛇看了一眼孫野安,無力地搖搖頭。
“那我就要有些東西想問你了。”孫野安笑了,“你看到你身邊這位沈警官了吧,一年之前你害死他的兄弟,逼得他妻離子散,如果你還想玩什麽花樣,你就死定了。”
老蛇點點頭,他的神情和一年之前被沈陌擒住時一模一樣。
“現在,趕緊告訴我們一點正經的東西吧。”
一小時之後,審問完老蛇的沈陌和孫野安坐在車外抽煙。
“我查過孫野安這個名字了,這不是你的真名吧。”沈陌突出一口煙氣,“你查了戶籍系統,全國幾十個孫野安,沒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你真名是什麽?”
“我用孫野安這個名字在旬州生活的時間比你到這世界上喘氣的時間還長,你之所以查不到我,不是因爲我用了化名,而是我根本就沒有身份。”孫野安搖搖頭,“銀行卡、醫保、社保,我什麽都沒有,你查不到我任何信息。”
“你是外國間諜嗎?”沈陌不禁笑了。
“你很快會知道的。”孫野安的回答永遠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