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内容,逃亡過程中的沈陌和孫野安合力從警方手中劫持了老軍,但在老軍方面,想談妥交易的籌碼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更何況孫野安還有着别的目的……
晚上十點,旬州市郊,孫野安和沈陌各叼着一支煙站在一棟小平房外。
“現在你是被冤枉的警察,你已經劫持過刑警隊長了,好在你現在沒殺過人、沒造成重大破壞,你到底還是有複職的可能性的。如果你想要全身而退,那麽劫持老軍這件事你就不能沾上關系。”孫野安在尼古丁的熏染下,眯上了眼睛,“你必須得把老軍和姚耀明同時扳倒才有可能翻身,你單扳倒姚耀明,老軍不會放過你;你單扳倒老軍,姚耀明更不可能讓你翻身。”
“那你又是爲了什麽?”沈陌到顯得更清醒一點。
“我?我隻想找個人而已。”
“找人?”沈陌看了一眼孫野安。
孫野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沈陌,沈陌接過來看,正是抓捕老軍前一天旬州市五個黑幫老大齊聚瑞金飯店的照片。
“這張照片,你怎麽會有?”沈陌又問起了老調重彈的問題。
“我想要的東西,都可以拿到。”孫野安笑着說,“你看見這照片上的人了嗎?是不是每個人你都認識?”
沈陌看了一下照片,說:“這桌上坐着六個人,一個是老軍,另外四個是其他區的老大,但還有一個人我不認識。這個坐在桌子最邊上的是誰沒見過。”
“我要找的就是他。”
“這是什麽人?”
“你很快也會見到他的,那時候你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你要清楚,不管外面怎麽樣,我始終還是警察,”沈陌突然闆起了臉,“你要是想殺人放火,我肯定會阻止你的。”
“沈警官,你信不信命?”孫野安正享受着最後一口煙。
“我信,但是你覺着我有命嗎?我要是有命,你說我三個月之後會在哪?”
兩人各自笑了一聲,映襯得夜空格外空蕩。
上午十點鍾,老軍交代出了自己秘書的号碼。兩方人商讨了半天終于談妥了條件:孫野安和沈陌交出老軍,老軍秘書就交出帶有姚耀明通話的電話錄音,錄音内容足夠洗清沈陌的罪名了。約定的交易時間是晚上十點鍾,孫野安挑的地方,也就是現在兩人所站的那個小平房外。
沒多久,遠處亮起了四對車燈,是老軍的人來了。
“你說他們會遵守約定嗎?”沈陌問。
孫野安輕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來的四輛都是悍馬,估摸着應該和老軍那輛一樣,都是防彈處理過的。車停在了小平房外,十多個人從車裏走了出來。
爲首的是老軍的手下的一個小老闆,叫漿糊。他之所以叫漿糊不是因爲他幹事不利落,而是因爲他每次辦完事處理屍體,都是把人塞進漿糊桶扔進河裏。
漿糊一見到兩人就亮出一個優盤,說:“東西我帶來了,我老大在哪裏?”
“你們帶了電腦嗎?”沈陌看着漿糊手上的優盤,“我得看看東西的真假啊。”
“行啊。”漿糊回頭打了個手勢,讓人從車裏拿筆記本,又回過頭來看着孫、什兩人說,“你們兩個膽子也夠大的,你們居然敢冒充我們把老大劫出來。本來我們老大可以無罪釋放,現在刑警隊又有文章可以做了。我剛去報社查了一下,這事會上明天的報紙頭版。昨天的頭版是你們刑警隊的人互相開槍,今天的頭版是你挾持姚耀明從醫院逃跑,明天的頭版是你們兩個劫持我老大……能連續三天和報紙頭版扯上關系的,大概就隻有本拉登吧,哼。”
漿糊的小弟從車裏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把電腦放在引擎蓋上打開了,按下了開機鍵。
“既然優盤真假你們驗了,我們老大在不在也該驗驗吧。”漿糊露出一絲兇險的笑。
“隻要優盤是真的,我立刻讓你看。”沈陌毫不讓步。
“要是老大不在這怎麽算!”漿糊提高了嗓門,“你是想玩花樣吧!”
“玩花樣”三個字音剛落,漿糊身後的小弟都舉起了槍,其中還有兩個人拿着的不是手槍,而是五六式沖鋒槍。
“玩花樣我用的着來見你嗎?”沈陌倒是毫不害怕,“我早把你們老大殺了就是。”
“你動一下試試看。”
漿糊沖着沈陌腳前面的地吐了一口痰。
正在兩人争吵的時候,電腦已經打開了,但負責開電腦的小弟此時正舉槍對着沈陌和孫野安。漿糊回頭見電腦打開了,便挑了一下下巴,示意小弟接上優盤播放錄音。錄音果然是姚耀明和老軍秘書的對話。
沈陌聽見錄音沒問題,便走進了小平房裏,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老軍揪了出來。
“錢貨兩清。”沈陌說着沖漿糊伸出手。
漿糊把優盤扔給了沈陌,沈陌把老軍推給了漿糊。
漿糊一扶住老軍就給他割開來了繩索,但老軍剛一掙脫繩索就一拳打倒了漿糊,還照着他的頭狠狠踹了幾腳,大罵道:“你們這群廢物!媽的到現在才找到我!”
老軍打完漿糊,又轉回頭看向沈陌和孫野安,說:“做我們這行,要麽手下有百千小弟;要麽背後有有實力的靠山,當然最好這兩樣都有。但如果你這兩樣都沒有,那最好低調一點。現在你們這樣,旬州的黑白兩道都在找你們,你們還能怎麽辦?嗯?”
孫野安和沈陌沒有回答,隻是看着他。
漿糊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壞笑地看着兩人。
“你們居然還敢跟我做生意,跟我談條件。”老軍看了看被勒出印子的手腕,“你們在找死吧,漿糊你把這收拾下。”老軍說着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車裏走去。
沈陌詭然一笑,突然把手上的優盤扔向了老軍。
“操!”漿糊見狀大吼一聲,回掌把優盤擋開了。
優盤向旁邊沒飛出半米遠就突然炸開了,所有人都被突然爆炸産生的氣流沖得一個踉跄。看來從一開始漿糊就沒打算和他們做生意,他們在優盤裏藏着小型炸藥,指望着炸藥能在沈陌手裏爆炸,就算不炸死他也能卸掉他一個肩膀。
“你怎麽看出來優盤是炸彈的!”孫野安問。
“猜的呗。”沈陌咬着牙拔出了槍。
“你們還冷着幹什麽!給我幹他們啊!”漿糊從地上爬起來,踢了一腳還趴在地上的小弟的屁股。
所有人頭爬起拿槍對準了孫野安和沈陌,漿糊看着兩人,搖搖頭。
一時間所有的槍都響了起來,但子彈卻沒有從槍膛裏打出來射向沈陌、孫野安,而是從槍膛裏倒飛出來擊穿了漿糊還有其他開槍人的氣管、肺葉和下巴。血霧散漫中,十幾個人都嗆着血倒下了,有的人在倒地之前就死了,還有的扔在拼命地喘着氣。
老軍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倒抽一口冷氣,他趕忙從副駕駛座爬到了駕駛座打算開車,但孫野安搶先扳開車門把他拽了出來。
“你這是怎麽!?我操!”老軍滿口胡罵着,完全失去了理性。
孫野安并不說話,隻是一直把老軍拖了一輛悍馬車的邊上,他兩腳踢開地面上的淤泥,把一個木盒子從淤泥裏摳了出來。
“我讓你死個明白。”孫野安打開木盒子,把木盒子裏一張塗了朱砂的符紙展給老軍看,“有這張符,你們槍都得從後膛射出來。”
“你是人是鬼!?”老軍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什麽原理。
“用得到你的地方多了去了,怎麽這麽輕松就能把你放走,嗯?”孫野安揪住了老軍的領子,老軍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力。
“你說要麽手下兄弟多,要麽背後有靠山是吧?”孫野安笑着,“今天你該見識見識第三種了。”說完他就一拳打暈了老軍。
同樣震驚的還有沈陌,他沒想到孫野安已經設好了這樣的局。一分鍾之前他還做好打算和這群人死拼一場了,但還沒等他開打這群人就已經一個不剩了。今天早上之外,他第二次見識了符咒居然有這麽大的力量。
孫野安拖着老軍走過來,沈陌卻突然對孫野安舉起了槍。
“怎麽了?”孫野安看着沈陌。
“你老早就把符放在那裏了是不是?”沈陌厲聲問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們做生意,就想把他們至于死地是吧。”
“你不把他的第一波人解決掉,他是不會和你做交易的。他們是黑社會,不是商人。”孫野安看着沈陌,“現在死的這些人每個人手裏都背着至少兩條人命債,他們罪有應得的。”
“那也輪不到你動手啊!”孫野安打斷了他。
“根本不是我動的手,”孫野安向沈陌亮出了那道符,“這道符的功效,是鉗制人的心神,讓人失去戰鬥力。剩下的一切,都是你弄的。”
“我?”
“我說過了你身上有那麽深的怨煞氣,其實剛剛想緻他們于死地的不是我,正是你自己。哪怕你自己沒有感覺到,你身上的怨煞氣都幫你說了。是它扭曲了這道符的功效。”
沈陌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
孫野安長舒了一口氣,說:“現在再等老軍他們的電話吧,這次他們會誠心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