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樂樂聽了這話自然高興:“樓月當真是全能的,什麽都會。不像某些人,就隻會賣嘴皮子而已。”
雲清流很自覺的低頭看了看扇子:“到了白鳳國帝都,我必然是會狠狠的幫你報複鳳孤月的。”
墨染楓見到封樂樂平安無事,此刻又得了古琴,心裏高興得很,平日裏冷若冰霜的臉上也是不自覺的就有了點點的柔情。
“我先回房間裏面去,飯做好了喊我一聲。”
“嗯!”
幾個人目送她的離開,在确定封樂樂的确沒在了之後,墨染楓狠狠的說道:“鳳孤月那個妖女要和皇甫戰成親,樂樂過去看見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頭一次,這漠然的臉上露出這樣分明的愛恨。
雲清流晃動折扇:“一定受不了。”
“那怎麽辦?”王陽捉急得抓頭發。
“走一步看一步,首先就是要通知皇甫戰,小瘋子現在平安無事,讓他不要和那瘋女人成親。”雲清流緩緩分析。
墨染楓清冷的眸光升起寒意:“恐怕不會這麽簡單。依照皇甫戰的性格,不會就這麽容易答應娶鳳孤月的。除非,鳳孤月手上有什麽,逼迫得皇甫戰不得不娶她。”
雲清流點了點頭。
“罷了!到了皇城之後再說吧!這件事情先瞞着樂樂,千萬不要讓她知道了”雲清流叮囑的說道。
衆人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雖然嘴大,但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王陽忙補充的說道。
……
封樂樂回到房間裏面,隻覺得房間裏面有些冰冷。以往房間裏面有皇甫戰的氣息,哪怕是冬天,這裏也是讓人覺得溫暖的。而現在,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她打開了一個描得十分精緻的盒子,盒子裏面放着熏香。這是皇甫戰替自己煉制的。她還記得那時候他霸道的說道:“以後覺得冷,而爲師又不再,就将這熏香點燃,你便不會覺得冷了。”
她将棕色的熏香放到了香爐裏面,熏香用的爐子是封樂樂親手挑的。當然是跟着皇甫戰一起去的。
點燃熏香,香煙寥寥的從香爐裏面飄散開來,封樂樂趴在桌子上,用手将青煙散去,房間裏面變得溫暖了起來。她的腦海裏卻是始終揮散不去對皇甫戰的想念。這樣的想念直到西樓月來喊她吃飯才算停了下來。
……
夜深。
錢莊的院子裏面堆滿了積雪,明亮不曾熄滅的燭火點燃了夜色。
輕,而冷。
雲清流就站在雪地裏,長身玉立,溫潤謙和。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我做的一切究竟是對是錯?”他不由得有些懷疑起自己來。他聰明一世,卻愣是在這感情的漩渦裏面走不出來了。卻也不打算走出來。
就這樣!
就這樣一直下去、
似此星辰非昨夜,爲誰風露立中宵。
人心變幻,誰也弄不懂誰的心,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依從心中的念想,朝着既定好的方向,走下去!
……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鳳飛翩翩兮,四海求凰……”
是鳳求凰。
墨染楓着了一身女裝,頭發全數披在身後,燭光落在他皓白的臉上,仿佛谪仙降落人世。他手下的琴是月琴。
如果說封樂樂是自己的知音,能夠寫出屬于自己的曲譜,那麽這月琴,就是能夠将這些演繹出來的絕佳靈器。
隻是,這靈器不能夠化爲人形而已。他似乎能夠感覺到,這月琴還隐藏這無窮大的力量,隻是,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契機被開發出來而已。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樂樂,我就這樣陪在你的身邊,做你的知音,守護你一生一世,你若是要去那第二重天,我便陪你去,你若是隻想要在這第一重天裏面逍遙,我便放棄所有!”
琴聲悠悠。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封樂樂站在雕花的窗下,聽着他的琴聲,也讀出了她的心聲。暗夜的雪花徐徐飄落,她走到了墨染楓的門前,輕輕的叩響了他的門扉。
“染楓,我睡不着覺了,想要來陪你喝幾杯,可好啊?”她臉上的笑容如花。
墨染楓止了琴音:“好啊!正好我今天在街上的時候買了一些涼菜帶回來,用冰凍着,此刻正好下酒。”
“都說清流聰明,我看你才是有先見之明,早就知道我今晚要來見你呢。”
涼菜被擺上了桌子。
琉璃玉盞。
封樂樂直接将一瓶酒遞到了他的面前:“哪有那麽小氣了,直接用瓶子喝不是好得很嗎?”
墨染楓笑着接過酒瓶:“好!”
“砰!”
兩個人高高舉起的酒瓶子在半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喝!”
豪邁一吼,酣暢淋漓。
推杯換盞,半世琉璃。
桌子上的菜快要被消滅得差不多了,封樂樂帶來的酒也快被消滅得差不多了。
臉色酡紅的封樂樂一手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染楓,不要再愛我了。愛一個人真的好累的。”
墨染楓還沒有醉,聽到她這樣的話,就隻是推了推她的身子:“樂樂,愛上你我不覺得累,那是幸福。”
“咯!”封樂樂打了一個酒嗝。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去休息吧!”墨染楓扶起封樂樂,艱難的向着她的房間裏面走去。
樂樂,我願意爲你,韶華傾負。
他送她回了她的房間,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裏面,若有所思。
那一夜,烏雲蔽月,人迹蹤絕,說不出如斯寂寞。
他恰巧看見了雲清流也在:“我們兩個居然是這麽像。”
雲清流身上已經落滿了雪花,這溫潤如玉的公子,臉上是始終帶着微笑:“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你知道前面是死胡同,還知道轉彎,而我,是不撞得頭破血流,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折扇攤開,輕輕搖晃。
“雲家主,那天是你傳信給我,說戰天城出了事情的。”墨染楓沖着雲清流的背影說道。
雲清流側過身來:“那是事實,我并沒有半分虛假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