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的車廂,内部卻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奢華精緻,銀色香爐裏九魂香袅袅散發着薰人的香氣,漢白玉做成的卧榻,上面鋪着厚厚的貂皮,檀香木小幾上擺着的各種精緻的點心。
軟榻上卧着封樂樂。坐着一旁黑衣黑發不說話的人就是西樓月了。
“主人,今兒你故意和皇甫公子賭氣是因爲上次他不告而别吧。”西樓月劍眉微微的向上挑,輕蹙而起。
雖然封樂樂滿心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在瞅見西樓月擔憂的目光,她妥協了:“是!敢騙我,我這樣不給他面子都已經是好的了。我若是功夫比他強的話,我會直接卸下他皇甫戰的兩隻胳膊,然後扒光他的衣服,将他丢到城樓上面去示衆。”
西樓月滿頭黑線,充分明白了一個道理,甯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甯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
他壓了壓心中的想法:“皇甫公子定然有萬不得已的事情需要他親自去處理,主人這樣和他鬧僵畢竟是不好。而且,你現在樹大招風,若是被人算計了,沒有他的幫助,你恐怕很難逃過難關。”
“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現在不是這一天還沒有來嗎?我着急上火幹什麽?”封樂樂氣鼓鼓的說道。
馬車是前往萬花樓的,還沒有到夜裏,萬花樓裏格外的安靜。
封樂樂下了馬車,和西樓月一起走進萬花樓裏。
媽媽桑卻忽然走了出來:“風姑娘,西公子,我家墨姑娘說了,今天想要單獨和封姑娘談談。所以……”她的眼神在西樓月的身上滴溜溜的轉。
西樓月自解其意:“主人,你去找墨姑娘吧,屬下在這裏的等你。”
“嗯。”封樂樂點了點頭,旋即對着媽媽桑說道:“給我家樓月安排幾個漂亮點的姑娘。”說完,奸計得逞的笑了笑,飛速向着墨姑娘專屬的院子走去。
西樓月無奈苦笑,他攤上的這個主子,果斷是沒救了。
在過道的封樂樂偷偷的往下瞟了瞟,果然見着各色的美人此刻向着西樓月湧了過去,而西樓月則表情尴尬,冷若冰霜的一動不動。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樓月,你就好好的享受吧。”封樂樂賊呵呵的笑了笑。
沿着一條有着淡淡冷梅香的路走去,封樂樂來到了墨染楓的房間門口。
“叩叩叩”她敲了敲門:“墨姑娘,是我,我來給你送東西來了。”
“進來吧。”房間裏傳來的聲音格外的清冷,沒有任何的溫度。
封樂樂推門,入眼的便是這樣衣服畫面:
半透明的輕紗随風飛舞,紗帳中的美人香肩半露,美人臉靠在肩膀上,美麗禍國,卻脫俗如谪仙。
好吧,封樂樂沒骨氣的呆了。
墨染楓将還沒有穿好的衣服系好,撩開輕紗走了出來。他的眼裏映出來的女子身着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風髻露鬓,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随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你手上抱着的是焦尾琴?”墨染楓如同蒼山積雪般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焦尾琴上,眼神卻并沒有多炙熱。
封樂樂傻傻的笑着,将焦尾琴遞給了她:“墨姑娘,你說我拿到了焦尾琴,就跟着我混,現在是不是應該兌現諾言了?”
墨染楓接過焦尾琴,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忽然幻化出白色的火焰。
琴燃燒而起,熊熊火焰,跳躍在封樂樂的眼裏。
“墨姑娘,你瘋了嗎?你知道這焦尾琴我多不容易才拿到的嗎?”封樂樂眼睜睜的看着焦尾琴化爲灰燼,怒火沖天。
這女人……這女人……
相比與封樂樂的怒氣沖天,墨染楓卻格外的安靜,他旋身坐在紅木桌旁:“彈不響的焦尾琴,還不如燒了幹淨。”
雲清流還真是隻狡猾的老狐狸。給的是焦尾琴,可并不是上古神器之一的焦尾琴。他和她都無話可說。
封樂樂餘怒未消:“我不管它是不是彈不響,也不管你是不是将這把焦尾琴給燒了,反正我已經完成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等到我歌舞坊完全進入營業狀态的時候,你必須跟着我。”
墨染楓看着這近乎炸毛的姑娘,涼而薄的嘴唇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沒想到你生氣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封樂樂呆了,這谪仙一般的冰冷人物從來沒有這麽笑過。這一笑讓她的心魂夠被勾走了。
她完了。
她臉頰绯紅,像是塗了胭脂一樣:“封樂樂,你真沒出息,居然被一個女人給蠱惑到了。”
“我……你”封樂樂話說得有些吞吞吐吐:“需要我花錢給你贖身嗎?”
“不必了,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将答應你的事情全數做好。你放心即可。”墨染楓大大方方的說道。
封樂樂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理智卻恢複得差不多了:“好,既然墨姑娘這樣爽快,那我就在鳳舞閣等着你。”
“你的歌舞坊叫鳳舞閣?”墨染楓好奇了起來。
封樂樂豪情萬丈:“是,我要在我歌舞坊的每一個女子都成爲别人眼中的鳳凰。我要讓女人有地位。”
她眼裏有光芒閃爍。
墨染楓緩緩起身,靠近她。好看的臉慢慢傾近……
“你……你要幹什麽?”被墨染楓忽然而來的動作弄得不明所以的封樂樂腰不斷的往下仰。
墨染楓步步緊逼,卻不說話。
他連同呼出來的氣息都是冷的。
封樂樂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是很漂亮……可是……可是我隻對男人有興趣啊。”她快要哭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