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麽！”許氏一急，就輕拍了下桌案站起了身。站的急了些，整個身子都在搖晃，戚明鸾跟戚候儒兩個人不約而同沖到許氏身邊扶着她。
“明鸾還這般小，即使你是庶出她是嫡出，但是明鸾一直拿你當姐姐看待，你這是要折了明鸾的福壽嗎！”
許氏轉而摁着戚候儒的手臂，另一手攬過戚明鸾在身邊緊緊挨着，這一次是許氏真正的對戚明蘭動了氣。
“娘親，明鸾沒事的，三姐也不是有意的，就讓三姐回房思過可好？”戚明鸾隻是被戚明蘭驚到了，再被許氏給吓到了，什麽福啊壽的說法她倒是沒有那麽相信的。
隻不過許氏對戚明蘭的寬容還是有一個很明顯的底線的，那就是唯一的嫡女戚明鸾，目前來說是唯一的。
“是明蘭莽撞……”戚明蘭也是被吓到了，打着認錯到底的準備，就算沖撞了許氏一星半點兒也照樣硬着頭皮的跪着，誰也沒有看見，戚明蘭惶恐的神色中，帶着堅定的眼神。
“罷了，你回去吧，今日之事不會怪罪你。”許氏順了順氣，重新坐回紅木椅子上，“但是昨夜的事……”
“千錯萬錯都是明蘭的錯，請母親千萬不要怪罪蕭姨娘，一切罪責都由明蘭承擔。”最後一次叩了頭，遲遲的不起身。
“罷了，難得你這份孝心，蕭姨娘也是愛女心切，這份心我也是能體會的。”許氏輕輕撫着戚明鸾的額發，言語裏滿滿的都是爲人母的慈愛，“将心比心，這事若是發生在明鸾身上，想必我會做得更過。不過，你若要承擔，就要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謝母親成全。”得了許氏的話，戚明蘭也算定了心。
謝恩之後戚明蘭便離去了，戚候儒再也是坐不住，堅持着要将許氏扶到繡床上躺着休息。
“我沒事，瞧你緊張的，當着女兒的面。”許氏拗不過，連戚明鸾也堅持如此，她隻得被戚候儒架着斜靠在了軟墊子上。
“要知道你會生這麽大的氣，說什麽我都不會讓那個丫頭進了來。不過一個庶女，犯了錯打發了就是，傷了你的身子可怎麽好，府中的事要是信不過我，找母親出面不也行麽。”
戚候儒一直拉着許氏的手，随意搬個凳子就坐在旁邊，唠唠叨叨的說上了一大堆，看得戚明鸾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老爹你能不能暫時放了娘親的手出來，您這麽大個身子擋着，讓人家怎麽給娘親把脈。
“庶女也是你的女兒，是戚家的子孫。而且，總不能動不動的就讓婆母出面，她老人家哪裏總能操心。”許氏躺了之後面色稍微的好了一些，“也是我太過在意明鸾了，才動了情緒，如今都好了。”
“還有，昨夜的事，婆母那裏能瞞多少瞞多少。”見戚候儒還要說什麽，許氏緊接着繼續囑咐，“因爲源兒的事，已經讓婆母動了氣，妾身不願再有什麽差池惹婆母不高興。”
一提戚少源的事兒，戚明鸾就有點兒看戲一樣的看着老爹的反應，娘親這話真是比一把刀都利索，這一個把柄夠牽着老爹鼻子一輩子的。
也許隻有戚明鸾明白，對大哥的教導是娘親出自内心的，四哥跟雨兒的事兒娘親心裏是高興的，恐怕是沒料到祖母的那反應，也不知道祖母生氣是因爲什麽，才在心裏又喜又内疚的矛盾着。
“明鸾啊，去瞧瞧，怎麽粥還沒來。”戚候儒剛想說些軟綿綿的情話讨好着許氏，才注意到小女兒還在一邊兒呢。
“不要，爹爹幹嘛不去看，明鸾還等着給娘親把把脈呢。難不成爹爹您抓了娘親的手不放，就能知道娘親肚子裏的是弟弟還是妹妹了？”
戚明鸾果斷表示反對，任由老爹跟娘親膩味下去，就會是個沒完沒了的過程。
“娘親，明鸾餓了嘛，讓爹爹去給明鸾端吃的進來好不好？……”還是隻能用這撒嬌的一招，趴在床邊兒跺着腳，“而且娘親也要吃點東西的，爹爹你沒覺得娘親神色不怎麽好嗎？”
“是是、看我這腦子，折騰大半夜，冉兒你都沒吃什麽，我這就去這就去啊。”唉，看着戚候儒風一般的離去，戚明鸾無奈的歎了口氣，老爹的軟肋實在是太好抓了，真讓人擔心是不是能守得住口風。
“娘親，三姐不過是弄壞了成仙圖，再繡就是了，娘親犯不着生這麽大氣的。”而且既然昨夜的動靜都已經鬧到了繡樓門口，祖母不可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能瞞住的最多是一些細節與關鍵，鬧出事兒的人是誰祖母想必是早就知道了。
“成仙圖沒事兒，差點兒有事兒的是你啊明鸾。”許氏還是撫着戚明鸾的額頭，這個女兒眼見着一年年的長大，無論長多大都是娘的心頭肉，也許一開始就帶着對夭折的戚明敏的愛一同給了戚明鸾，在許氏心裏，現在肚子裏懷着的哪怕還是個女兒，不會像寵愛戚明鸾這般的寵愛了。
“怎麽會是我？昨夜睡的還好呀？最多就是蕭姨娘爲了三姐的事兒要來找我，不過娘親放心，有大喬在肯定什麽人都能擋在院兒外頭的。”戚明鸾一心隻想給許氏把脈，剛才許氏捂着腹部的動作、青白的面色都不是好征兆，真怕是動了胎氣。
“總之這件事，到此爲止，明鸾你也别再問了。”許氏含含糊糊的帶過，也收住戚明鸾還沒來得及問出的話，“在侯爺與三位公子那裏，也别再提你三姐了，現在那成仙圖在難得也好，對于北侯府來說也不一定會收了。”
“娘親？”戚明鸾一心分着兩用，手上對脈象的感覺就不是很準了，分不清是娘親的脈象亂了，還是自己的心神亂了。
“待你大哥的婚事一了，就給你三姐尋一門婚事了，城中開錢莊的沈家如何？”許氏也無心在戚明鸾是不是在給她把脈，低語中更是讓戚明鸾雲裏霧裏的摸不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