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夢夢說】心情低潮,有自己的事兒,也有别人的事兒。有些人腦子就是固執的讓人想抽幾巴掌。夢夢以後再也不做知心姐姐的角色了。
-- --
國喪第七日,先皇出殡,棺柩運往皇陵與先皇後同穴而葬。
不用卯時焚香祝禱,而是被拉着一家子到街上爲先皇送禮,準确的說,是跟着長輩和大哥四哥,庶出的子女沒有資格出席。
恭敬立于兩旁的人群已經不少,大多是些平民百姓,孫鳳也不知道是大家自發自主的,還是國喪禮規定的。
沒趕上某個年代,十裏長街送總理,在這裏從頭至尾體驗了一把古代人的國喪。
站了好一會兒,才從街尾看見送殡隊伍的影子,沒有禮樂儀仗開道,隻見八匹黑馬,頂白綢、披白绫、挂白馬鞍,拖着馬車上高高的棺柩。
金絲楠木還是香楠木的,孫鳳認不出來,隻瞧見四棱八角的打磨得光亮,還有雕刻精緻刷了金漆的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圖畫。
“跪!--”禮号聲起。
人群開始依次跪下,孫鳳心底裏頭歎了一口氣,也跟着跪了。
雙膝跪地,重生到這個未知曆史的朝代以來,哪怕進宮多次、面見宇皇、太子妃,都從沒有這樣跪過,跪着的感覺,真心不好。
一代帝皇的棺柩,就這樣被黑馬整齊劃一的蹄子拉着,緩緩而至。這樣的安靜,讓孫鳳心裏一陣悲涼。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身邊隐約有了嗚咽的哭聲,漸漸的哭的人越來越多,聲兒越來越高,躲在大哥邊上的孫鳳,偷偷了擡起了頭張望着,放眼都是顫抖的上半身。
宇皇老爺子過世的時候都快八十歲了,這個年紀怎麽着也都算是喜喪,若說要哭,死得當晚孫鳳就在場,也沒能哭出來。
往高了說,一代醫者,需要的是醫者仁心,更需要的是看透生死,急診室裏頭十個裏頭能救活的概率隻有五、六個,死一個傷心一個,過不了實習期她就得躺急症室的病床上了。
跟在宇皇的馬車後頭,是他的一衆皇子皇孫,宇玉珏、宇玉昂、宇玉筠,随後是宇懿勤、宇懿勤、宇懿晟、宇懿城、宇懿德、宇懿允,各按規制穿着孝服,同樣的,女兒、孫女兒、外孫什麽的不在送殡的隊伍中。
話說,這一條規矩,好不公平,她随時嫡出,不也是女兒家,怎麽就得出來跪送了。
當頭的宇玉珏,神色凝重,目光一刻都不離先皇靈柩,緊抿着唇和眉頭,像是忍着一份極大的悲痛。
悲痛?親爹過世的悲痛?宇玉珏會有嗎?床畔尚留有體溫的遺體都不去看上一眼,如今再盯着厚厚的棺木又有何意義。
在宇皇老爺子寝殿的角落中,孫鳳已經看得透透的,父子情分,已經被對皇位的觊觎消耗殆盡,人啊,就是不能看見他摘掉面具的那一刻。
最疼愛的兒子尚且如此,孫鳳不願意也不得不懷疑,宇玉昂和宇玉筠的悲傷,是爲了什麽。
皇子皇孫之後,是披着麻制紗衣的文武百官,四品以上的京官兒以品級爲列,聽娘親說,
外祖父因爲年歲的關系,宇玉珏特許他無需一路送喪,好像是直接候在皇陵即可。
還想再張望什麽,結果腦門上給戚少成的大巴掌溫柔的一摁,乖乖低了身子垂了頭,等待送喪的隊伍過去。
“起!--”送喪隊伍幾乎要看不到影了,這一聲起對孫鳳來說實在是來得太晚了。
這聲尾音一落,周圍原本此起彼伏的哭聲瞬時的收斂起來,小輩扶着長輩陸陸續續的起身歸家。
“娘,您慢點兒。”
許氏與戚候儒扶着戚老夫人,說年紀,戚老夫人并沒有比許家那位親家小多少,保養的再好,跪了這麽久膝蓋也是受不了的。
“祖母,回去之後明鸾給你揉揉。”
孫鳳自己也是被戚少成跟戚少源拽起來的,可也不能忘了在祖母面前表現自己的孝順。
“明鸾真乖,回頭也給你娘揉揉?”戚候儒見女兒的乖巧,自然是要湊過來沾沾臉面。
“娘親有爹爹呢,哪兒有女兒的地兒呀。”唉,老爹您在女兒這兒吃了多少虧了,還不長記性。
“這孩子,青天白日的說什麽混話。趕緊回了府去,做完最後一次祝禱,好重新規整規整。”
許氏點了一點小女兒的腦瓜子,急急的嗔怪了一聲。
娘親,您要是怪人家不該在宇皇爺爺出殡的日子開你們玩笑也就算了,說什麽青天白日的,明明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等回到了戚府,孫鳳才知道,根本沒有好好休息的機會,全府上下裏裏外外的忙活,逐一的收起吊唁的紗帳還有素服,當知道這些都得被焚祭的時候,孫鳳超級心疼她那兩身米白暗印花的天蠶衣。
你們要是早說最後是這結果,她甯肯裹窗簾出門了!
== == ==
第二日,眼一睜,放大版本的妖孽臉貼在繡帳外頭,眼一閉再一睜,好吧,這不是一個夢,陌藍這貨到底什麽時候又翻進來了!
“小喬!”
“在,小姐,可是起了?”
“你去端水來,今天兌點栀子花露。”
“是,小姐。”
隔着繡帳,孫鳳懶懶的看了陌藍兩眼,後者顧不得傻笑,趕緊的躲窗外頭去了。
小娘子已經是給他暫時閃人的機會了,咱不能厚着臉皮裝不知道嘛。
孫鳳:你丫的臉皮還不算厚?誰的臉皮叫厚?
“小姐,三日後,新皇登基,總得要穿得喜慶些。夫人說的。”
洗漱完,孫鳳無奈的看着小喬給她換上豔紅的衣裳,穿慣了白淨,身上的這個紅,像極了鄉下媒婆塗紅臉的腮幫子,醜死了。
“三日後,登基?”
從大悲到大喜,這種情緒轉換很難适應,老百姓們隻需要一個平穩的生活,誰當皇帝都不重要。
“小姐,早飯是在花廳裏用,還是送進來?”
“送上來吧,懶得出門。”
“是,小姐。”
不一會兒,大小喬各捧了一個食盒子上來,呼啦啦的擺滿了桌兒後退出去了,看得孫鳳眨巴眨巴的不明所以。
這倆人是當她是飯桶是不是?這麽多,是供她一天的飯食嗎?
“小師妹這兒的吃食不錯,一碗白粥,都熬得那麽好,如膠似漆。”
陌藍從窗台爬進來,挂了那麽久,也顧不得算賬的手腕,一點不客氣的自己給自己盛了粥喝起來。
“是啊,大喬熬東西有一手,下次把你扔鍋裏煮,能不能熬成一鍋上好的阿膠。”
臉皮比驢皮厚多了,出來的阿膠一定品質上成,一碗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不覺得瘆的慌啊。
“唉,小師妹,人家好歹昨天幫你把事兒辦成了,就等着吃頓好的了。”
糖糕、脆餅、包子、燒麥,一個個的嘗過來。
“鳳宅沒東西給你吃嘛?那兒的廚子可比這裏好!怎麽就弄得像個餓死鬼一樣!”
搶救過一盆沒被糟蹋的炸丸子,孫鳳心裏頭對大小喬又愛又恨,要不是送來這麽多,塞陌藍一個人肚子裏都不夠。
“唉--”又是長長的一口歎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小師妹,你也知道,鳳宅裏頭,黑白師父還有楚婉,都隻會一個勁兒的使喚我壓榨我,從來都不給我吃飽……”
“行了行了……你事兒都辦好了?”
再胡扯下去,孫鳳就得倒胃口了。
“辦得妥妥的,替小師妹拒絕人,這事兒哥哥樂意至極。”
别說是去找宇懿德,不管以後被小娘子派去拒絕誰,他都會樂意至極。
“就讓你去還個畫兒,你至于麽……喂,你都跟宇懿德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沒有?”
陌藍越是吃得歡,孫鳳越是吃得慢,甜羹一碗,這頓早餐吃得太膩味。
“沒,當然沒,不該說的一句都沒說。”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局,一想起宇懿德的表情,陌藍的心無比爽快。
“也就是說……你跟他說過話了?”
放下湯碗,孫鳳斜眼一瞄,她就知道,這個陌藍不會乖乖的放下畫兒就走。
“額……”
貌似,又被小娘子的話繞進去了,果然啊,做人不能得意忘形。
“是不是悄悄的進去,被發現了?”
“那個,你也知道皇宮裏嘛,那麽多宮殿,人家也不認路,然後嘛……”
陌藍繞着圈子随便忽悠,他總不能直接告訴小娘子,他是故意等在春輝堂裏頭就是爲了跟宇懿德面對面。
“廢話一堆,怎麽沒讓皇宮裏的禁衛軍把你揍個半死!”
“哎呀呀,現在都在忙着宇玉珏登基的事情,禁衛軍都圍着宇玉珏轉呢,而且麽,爲了小娘子做事,被大軍追着屁股跑也要完成滴。”
切,想我堂堂毒皇大弟子,武功路數上當然是……是不咋地,又不用當武林盟主,夠逃命就行了,不對,夠帶着小娘子飛天賞月就夠了。
…………………………
推薦、收藏每百加一更!
留言每 加1更(紅包打賞的也是留言數哦)!
5張月票加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