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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給我？”隻回了半個神，懿德完全沒反應過來。
跟着大哥出來，不是辦正事兒的麽，怎麽喝着喝着茶，大哥的話越發的不正經了。
“大哥，我才多大……”
過了年，滿打滿算也隻不過是十四，對面樓中吃得歡暢的那位，也才九歲。
“多大？小六媳婦都已經娶進來了，再說了十三四歲定個親，平常不過的事兒……你……”
喝飽了茶水，宇懿勤總算是看出來弟弟的目光總遊離在某個地方，順着看出去，街道上沒什麽特别的，對面是夢梅樓，以做藥膳立身，倒還沒機會去嘗嘗味道如何。
若是從前，宇懿勤隻會覺得不過是拿着藥膳當噱頭，吃食的精緻可口，哪裏比得上宮中的禦膳。
而今，嘗過了驚夢園的茶，宇懿勤不敢再輕視夢梅樓，皇宮中也并非每一種都是最好的，若是将來，能結識驚夢園的掌櫃，在茶藝品茗中才算是尋得一個知己吧。
“定親……”
是，皇親貴胄，早早的定親也沒什麽，宇懿勤與宇懿修也是差不多的年紀，母妃就給他們定了親事。
如今，有個年紀差不多的康卿叫他小叔，康卿侄女兒又有了個差不多年紀的戚明秋當後母。
小六宇懿允更别說了，那樣的大娘子娶進門，對上宇懿寰，這對姑嫂可沒少鬧騰。
“大哥跟新嫂定是新婚燕兒，如膠似漆，才開始操心起弟弟的婚事吧。”
面前茶水微涼，懿德終于是端起茶盞嘗了一嘗，入口隻覺得别樣的爽涼，
戚明秋，他七七妹妹的庶長姐，說起這樁事兒，懿德心裏頭藏不住的重新燃起希望。
元宵宮宴，母妃說的那樣決絕，不願他與戚家的人有任何瓜葛，也不知爲什麽竟悄無聲息的就親自去了戚府，将戚明秋說給大哥宇懿勤爲側室。
這不就是說明，母妃對戚家的态度有了松動？
庶長女也能爲側室，那他要娶戚家嫡女，又有何難？
“你倒是打趣起你大哥了啊？剛才誰說年紀小的，現在又誰說這些不知羞的話，可别是有什麽看中的姑娘家瞞着大哥？”
宇懿勤差點沒被弟弟的話把肚子裏的茶水嗆出來，想起家中的小嬌妻，心底擋不住的蕩漾。
商家的庶女，地位低有地位低的好兒，閨房中倒也是知情識趣。
何況娘家戚家那些數不清的金銀底子，将來必有大用。
說到戚家，戚明秋總不如那個戚明鸾受寵，曾經耳邊也聽到過些風聲，這個弟弟，對戚家的那個小嫡女有些上心。
再一次順着懿德的視線看去，正巧着看見一頂竹綠色的馬車從夢梅樓的門前離開，莫非，這個弟弟之前一直走神，是因爲看見了那個小娃娃？
“大哥又說笑話，要納妾的是二哥，先替二哥準備着吧。”
懿德顧左右而言它，親事，他自己不能操之過急，那副畫送出去之後，亦不知七七妹妹心裏會怎麽想，到底還是心急了嗎，一個八歲的娃，會不會懂那兩句詩的意思。
“行行，到底是老二福氣好，嬌妻美妾、兒女雙全。咳咳，我們還是顧着點兒正事兒。”
宇懿勤不再多說，目光移至窗廊外頭，如有若無的打量起來，他并不是關注夢梅樓，而是斜對面的鳳銮閣。
鳳銮閣進進出出的大多數是女客，唯獨三個男賓特别的突兀，父親交待的正事兒，正是爲了那三個人。
果然，跟消息說的一樣，那三個人，出入鳳銮閣的頻率的确是高。
懿德視線跟着竹綠色的馬車也到了鳳銮閣，清亮的米白色再一次進入視野，一會兒的功夫，進了鳳銮閣。
“小五，茶也喝了，我們該出去逛逛了。”要知道對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隻有親自去試探試探。
“嗯？哦。”懿德的眼中，隻有七七妹妹，完全沒注意到，北侯、西侯、東侯跟七七妹妹一起進了鳳銮閣。
…… …… ……
“今個兒倒是吹得什麽風，幾位貴人巧了一起來了？”
楚婉在店裏頭忙着，小林子來報，說三位侯爺來了，戚家七小姐也來了。
“來這兒自然是挑選些花露蜜粉的，來得再多也沒什麽的，倒是三位侯爺叔叔，總往賣女兒家東西的店裏跑，是爲了買東西，還是爲了見人呢？”
孫鳳徑直往裏走，故意的說着話酸一酸三個逛女人店的大男人。三個人跟連體嬰兒似的，每次都是一起出現，關系好得不一般啊。
楚婉輕聲一笑，略帶些嬌羞，使喚着小林子好好招呼戚家小姐。
西侯還是一臉色眯眯的看着素衣加身的楚婉，着了綠色是清麗可人，換了素淨更是天仙下凡，俏得很。
北侯不語，多看了兩眼蹦跳着往裏走的戚明鸾，未想太多，面色如常，比以往更深沉些。
唯一一個對鳳銮閣賣的東西感興趣的，隻有東侯海沛了，一進店裏就熟門熟路的去了擺放新品的櫃台。
三位侯爺的着裝不似平日裏的華貴，但在所有人素服的襯托裏，隻是淺色也是很顯眼的。
“東侯可還是買給侯爺夫人的嗎？”
孫鳳瞧見海沛目不斜視的細細打量每一件新品，主動開口搭讪。
“你是……是那戚家七小姐？比上回見，長高了不少。”
見的面不多，海沛沒能一開始就認出來，印象還是停留在幾年前在宇皇寝殿外頭的匆匆一見，隻記得這丫頭機靈得很，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讨人喜歡。
“這兒的東西真的不錯，上回捎回去的内人可喜歡了，托着讓我再送些回去。”提起家中妻子，海沛的神情讓孫鳳想到了自己老爹，“回頭真該跟楚掌櫃說說，在水粼城開個分店也好，省的一回回的長途跋涉咯。”
聽人誇東西好，孫鳳自然是心花怒放，親自弄的配方，東西能不好麽。
至于分店，她可沒打算，鳳宅藥田裏種的東西隻夠這些個産量。
再說了，物依稀爲貴，每個人的心理，都是得不到的、難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侯爺夫人喜歡鳳銮閣的東西，楚姐姐也很高興的呢，都更喜歡什麽味道的花露？西侯跟北侯，也是買了回去給夫人嗎？”
醉翁之意不在酒，孫鳳心裏清楚的很，她是八歲，也得說些八歲娃娃該說的話不是？
“我夫人跟女兒，倒是最喜歡叫‘水之藍’的花露跟胭脂，諾，就這些個，說是也說不出是什麽花兒做的，味道聞着倒是很親切。”
海沛很快就自己去了一瓶花露一盒子胭脂，都是用半透明的藍玉雕成的瓶瓶罐罐，樣子就好看的很。
“北侯常買的，是神仙玉女凝膠，每次買一小瓶。西侯麽……倒沒真見買過什麽……唉，他家裏那麽多妾室，真要一個個送，鳳銮閣的存貨估計都不夠。咳咳……”
說着說着，海沛才發覺自己是在跟一個小女娃子說這些話，一個長輩在一個小輩面前說别人的八卦，太失态了。
“上回遙遙一見侯爺的女兒，姐姐長得真好看，不知還在京城呆着嗎？”
孫鳳嘿嘿的陪着笑，那些話，早從楚婉那兒知道的，還怕你說麽。唉，還是人家幫你解了尴尬吧，何況對那位藍衣女子，孫鳳的确是念念不忘的。
“哦？七小姐見到過滟兒？”有人誇女兒好，當爹的自然忘乎所以，面對一個跟老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東侯，孫鳳應對的遊刃有餘。
“遙遙一見，便覺得親切，見姐姐的天姿國色，想必侯爺夫人也是一方佳人。”
客套話一溜溜的都不用打草稿，瞧海沛一臉藏不住的嘚瑟。
不過，滟兒，這名字，怎麽聽來那麽的熟？
“哈哈！以後有機會，七小姐來水粼城做客，盡管來我們海家！我讓滟兒帶你四處看看，我們那兒啊，最有名的就是全魚宴！”
海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在宇皇駕崩的國喪期内笑得那麽開懷。
“侯爺客氣了，叫我明鸾就好，我出身商家，哪有侯爺身份尊貴，早聽說水粼城風景如畫，像極了世外桃源，明鸾将來必定拜訪。”
是不是自己馬屁拍過頭了？說了半天，海沛也沒明确的說，那個藍衣姐姐還在不在京城呀，人家真真感興趣的是美女姐姐呢。
“早就覺得明鸾機靈聰慧，跟滟兒小時候一個樣子，夫人跟滟兒見了你，肯定喜歡。來來，難得那麽投緣，明鸾也别叫我侯爺了，就稱一聲海叔叔吧。”
“來來，作爲見面禮，明鸾看中了什麽，都算在叔叔的賬上！”
孫鳳抽着嘴角還得謝過海叔叔的慷慨，得意忘形，說的就是如今的海沛了，鳳銮閣都是偶的好不好！拿偶店裏的東西送偶，算盤打得好啊！
“這不是太子府上的公子？也有空閑到這兒來逛逛？”
太子府上的公子？孫鳳與海沛同時朝後頭望去，那聲音聽來像是西侯，口氣中一絲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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