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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個身影在繡樓的院落裏頭飛竄,剛停歇一會兒卻聽身後又有動靜,不多想直接沿着柱子爬到了二樓。
“擦,這小妹妹的跟班也太警覺了吧,不就翻院牆的時候翻到了兔子窩裏,都能被他聽見,聲東擊西都瞞不過他還能追過來,吓得人家都花容失色了。”這道墨藍色的身影心中陣陣嘀咕,在一間房門口發現了睡在牆根守夜的小喬,嘴角揚起一條妖孽般的弧度,三下五除二的撒藥、翻窗進入屋内。
“想必這就是小妹妹的閨房了。”來人正是陌藍,身上癢症消了,六皇子府的一切也沒有露出痕迹,他就從白老頭那裏跑了出來,直奔戚家。與黑無影算是前後腳,林雙胥爲了掩藏黑老頭的蹤迹随便一指倒誤打誤撞的讓大喬追上了陌藍,情急之下,陌藍反而直接進了戚明鸾的房。“啧啧,如今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人家真有些害羞呢。”
借着窗戶紙透進來的月光,陌藍摸到了卧房裏的香榻之前,還沒撩開紗簾,隻見一白色物體飛出撲面撞來,來不及閃躲竟然就這麽的抱在了懷裏,分量太重,生生的倒退了兩步。
緊接着就是一句語氣犀利霸氣萬分卻又十分稚嫩的聲音。“敢闖姑奶奶閨房!還不讓肥兔兔咬死你!”
“喲,小妹妹原來抱着它睡的啊。”陌藍這才注意到,自己懷裏頭死沉死沉的那一坨白色,正是一隻碩大的跟貓一樣的兔子!小妹妹該是有多喜歡這隻兔子,還是說喜歡送兔子給她的那個人,啧啧,女人嘛,不管多大年紀,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說讨厭,心裏樂着呢。
“你個留忙!你是誰!”孫鳳可沒發呆的功夫,向來睡得淺,一睜眼竟然有個身影往自己床邊靠,直接拿金針紮了枕頭邊的肥兔兔去當肉彈,随後刷刷的再飛出去兩把金針,隻要能紮上一針也是能讓對方吃點苦頭的。
“哎喲喂。”唉,又怕人家留忙,何必呢。一針正好紮在了陌藍的腦門正中,他心裏一陣後怕,虧得不過是個6、7歲的娃,手勁兒不夠,不然這一針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啊,這得多心狠的姑娘家,對個美男子下這個狠手。“小妹妹,那麽兇,以後怎麽找婆家呀。”
回答他的還是亮燦燦的金針刷刷的飛來,有了準備陌藍稍微歪歪身子就躲過了,“唉,金針不要錢了,就這麽被你個小娃娃這麽浪費。”
“你死開!”孫鳳金針都丢完了,她恨死了現在的身子骨,不然一頭熊她都能讓它倒下了,如今面對闖到面前的登徒子,除了枕頭邊的那支鳳尾蝶外再沒有什麽能用的工具,她已經束手無策。
一瞬,時間是靜止的,孫鳳保持着氣鼓鼓坐在床頭的樣子,陌藍則是抱着肥兔子笑得很好看,這一回孫鳳有些看清了登徒子的模樣,年紀很輕,修長身形深色衣衫,臉型尖尖的,薄唇媚眼,這是個男人的長相?抱着兔子還帶着一抹笑容。
“能把兔子養得這樣好,小妹妹很喜歡兔子嗎?”陌藍語氣依然上揚,揉捏着懷裏的肥兔兔,看向孫鳳的眼神多了一絲深究,除了丢兔子飛金針還口出那不雅之語,竟然不哭不鬧的,這還是個孩子麽?
孫鳳沒回答,隻是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不是她害羞,是她覺得有些涼了。
“蹬蹬。”房門被輕輕的敲起,是小喬的聲音,“小姐,可醒着嗎?”敲門聲持續了幾個呼吸。
“怎麽了啊!大半夜的。”孫鳳嚷嚷了一聲,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這麽做,爲何不直接呼救,莫非隻是覺得月光下的那道身影像極了月宮裏頭抱着玉兔的嫦娥,?
“額,不是……沒事兒……就是大喬說他看見了個賊,讓我問問有沒有進小姐的房。”小喬在外頭說的戰戰兢兢的,大喬把她的好夢攪了還非要她吵醒小姐,說什麽賊不賊的,吵到主子睡覺,後果很嚴重滴說。
“賊?哪個賊吃飽了撐了的跑進來偷東西還能被大喬這個小孩子發現的!都去睡了吧!”孫鳳指桑罵槐的說了一通,聽着外頭沒了動靜,才把心思又放在了屋内的登徒子,朦胧感徒增了美感,紗簾随着呼吸而動,别有一番意境。
這丫頭,說他吃飽了撐的,說他本事不大溜個門都能被發現,牙尖嘴利,不過小喬中了迷藥有那麽容易醒麽,奇了怪了。
“你要真看上了肥兔兔,送給你就是了,我困了,睡了,窗在那裏,不送。”打了個哈欠,孫鳳直接躺進了被窩裏頭,一翻身,毫不顧忌身邊還有個美男子站着,如狼似虎的經不住被這麽盯着瞧的,還是眼不見爲淨。
陌藍獨自抱着兔子淩亂,睡了?就這麽睡了?要麽氣勢宏大的要殺人似的,要麽就是好賴不管的躺了,這個娃娃,怎麽那麽的反複無常。
“難道我長得不夠驚豔的?怎麽小妹妹看到我都沒什麽反應?”陌藍對着肥兔兔自言自語,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今天到這兒來是爲了什麽。
孫鳳是睡不着的,背過了身那張朦胧的俏臉還是浮現在眼前,不淡定啊不淡定啊,這什麽人呢,人家都已經大度的不計較了,怎麽還不走,不走想怎樣,要怎樣就直接怎樣了呀,哦不對要怎樣也不能,人家不過是個快7歲的女娃,所以你是要自戀到天亮嗎?
“喂!你怎麽還站着!”嘩啦一下起身,抓起鳳尾蝶指着這個很讓人抓狂的登徒子,“你是來偷金子的,還是采小花的,到底要什麽直接說呀,墨迹個頭啊!”
蹭的,肥兔兔直接從陌藍手裏滑落,小妹妹總能給他一次又一次的驚吓,還采小花呢,“小妹妹,玩金針玩的那麽好,認哥哥我做師兄學醫好不好?”
“不要!沒空!”江湖郎中老頭子要做姐的師父,你個登徒子要讓姐叫你師兄,你以爲你長得好看就有優勢啊,你們一個個都當姑奶奶我很空是不是,好吧,是,空是有那麽點空,可姐的醫術還要你們教嗎?
“這樣啊……”陌藍話音拖得很長,不再多說,心血來潮直接動手了。
“你……幹嘛!”忽然一個身影壓了過來,孫鳳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箍住,一騰空耳邊風聲呼呼過,等身子再次定住,才發現自己被帶到了繡樓的屋頂上,那麽高的地方說話都帶着顫音,鳳尾蝶也被緊緊地拽着,招呼着就往登徒子的腦門上砸。
“我改主意了,你那麽有意思的一個小娃娃,隻做師妹太可惜了。”陌藍解開墨藍長衫的扣子,把外衣當成披風裹住隻穿着中衣的小妹妹,意料中的反抗,可他并不在意,“别亂動,一起摔下去被人發現的話,那以後你就隻能給我做娘子了。”
“你就是個無賴!”中衣貼着中衣,這是輕薄的節奏,雙手抵着不是放開也不是,兩輩子加起來,也就勾過大哥戚少成的脖子卡卡油,從來都沒這麽親近過,還有一股明顯的草藥味。
“不無賴不爬牆,爬了牆就是爲了美嬌娘。”陌藍的胸口一陣陣小爪子的撓勁,撓得他心癢癢的,小妹妹的俏臉埋得低低的,視線可及的是一頭披散及腰的烏黑長發,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澤,等她長大了些,可不就是個美嬌娘。
“你想得美!不知道從什麽洞裏鑽出來的!是被人嫌棄了找不到媳婦了嗎,人家才7歲的娃呀你都不放過,你個變态猥瑣男!”孫鳳直接把鳳尾蝶橫在了自己跟這個男子之間,可也改變不了整個人都在人家懷裏的事實,丢死人了。
“有哪個7歲的女娃娃會有你這麽毒的罵人本事。”帶着賞月賞美娃娃心情爬屋頂的陌藍忍不住了,這丫頭也就長得好看些,古靈精怪些,脾氣真是頂級的臭。
“要你管!你個登徒子!臭痞子!混小子!”再長得美若嫦娥也改不了是個登門入室的留忙本性,不拿鳳尾蝶戳死你!
“這笛子不錯,可是想聽哥哥給你吹笛?”陌藍一把抽過鳳尾蝶來,月光下玉笛通身都閃着奇怪的光。
但是他此刻隻當作爲以玉石發家的皇商戚家給嫡女用的東西都是玉做的罷了,扮家家酒的東西都是玉石,何況是打造一支笛子,若是讓白老頭知道這個沒用的徒弟放着寶貝而不識,說不定都想毒瞎了那雙狗眼。
孫鳳搶不回鳳尾蝶,眼睜睜的看着妖孽男貼到了嘴邊,纖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舞動,一個接一個的音符蹦了出來,從未聽過的曲子婉婉而來,鳳尾蝶的音色本就是極好的,再配上一個美男對月獻藝的場面,孫鳳都沒發現自己如今并非是被禁锢在某人懷裏,反而是自己死死拽着别人腰間的衣服。
寂靜的夜悠揚的笛音若有若無,一曲終,陌藍頗爲自得的想看看小妹妹會是怎樣崇拜的表情,可他看見的是早已俯在他腿上睡着的小女娃,氣結,這丫頭,真是會打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