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淺夕這般問,血鷹跟黑狐對視一眼,緊接着誰都沒有說話,可淺夕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這一次,她再也站不住了,直接一聲冷呵,“讓開。”
血鷹跟黑狐卻是從未有過的默契,直接擋住淺夕上後山的入口,“雲小姐,請莫要爲難屬下,主子有令,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後山。”
血鷹的态度很強硬,他攔住淺夕,就是不讓她越過他。
淺夕冷笑一聲,眼中的冷漠漸漸的溢了出來,她盯着血鷹,那目光如此懾人,若不是血鷹的心理素質很強,此刻怕是直接對淺夕俯首稱臣了。
“血鷹,你應該知道我跟容淩的關系。”
淺夕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說道。
“是的,屬下知道。”
血鷹低頭,态度恭順。
“現在另一個女人跟容淩在一起,而我必須要去看一看,不管怎樣,我都有權利知道一個真相。”
她的心此刻已經是麻木的,她甚至感覺不到疼痛,腦袋也是突突的疼,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想相信容淩,爲他開脫出千萬種理由,可是仍是無法說服自己,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到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在這裏談。
她跟容淩的相識時間尚短,無條件的信任還沒有走到這一步。
“抱歉,雲小姐,主子真的有交代。”
黑鷹聽到淺夕的話,雖隻是短暫的愣了一秒,但還是堅決阻止了淺夕進去。
“呵呵,血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還是攔着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淺夕的臉上在沒有一點暖意,眼神一片冰冷。
聽淺夕這般說,血鷹的身軀立刻僵硬起來,整個人瞬間緊繃,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他與淺夕隻交手過一次,但是卻因爲大意慘敗,或許也不是因爲大意,而是他實力不如人。
此刻見淺夕用動手的意思,他當然要謹慎對待。
“血鷹,抱歉,我時間緊迫,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淺夕望着血鷹突然開口,血鷹跟黑狐尚且沒反應過來淺夕是什麽意思。
就見淺夕突然閃電般出手,直接拽住血鷹的胳膊,緊接着就是一個狠狠的過肩摔,動作是相當的幹脆利落,而且出手速度很快,一旁的黑狐看的清楚,卻也隻瞧見眼前影子一閃而已,血鷹已經摔倒地上了,若是她出手時手上有一把刀子,那麽黑狐毫不懷疑,血鷹躲不過這一劫。
——唔。
被摔倒在地上的血鷹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雙腿彎曲,雙手放在腰際,一副動彈不得的模樣。
血鷹他,閃到腰了。
黑狐眼睛一眯,當即上前一步看住淺夕的去路,遂而轉頭不解的看向血鷹,用眼神無聲的質問,你怎麽這麽沒用?
黑鷹躺在地上臉色比墨水還要黑,沉着臉瞪了他一眼。
這是他第二次敗在雲淺夕的手上,而他們隻交手過兩次,這一次他甚至沒有看到雲淺夕是如何出手的,隻瞧見眼前影子一閃,等到自己想要反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她的力量很強大,帶着一種将他直接壓住的強大。
怎麽會這樣呢?
是的,淺夕因爲怒火,全身充滿了力量,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甚至屬于前世的夜淺夕的一些感覺已經回來了。
“你還要攔住我嗎?”
淺夕看着擋住他去路的黑狐,冷聲問道。
“夜小姐,你這是要把黑狐往死路上逼啊。”
黑狐哭喪着臉,一副爲難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一點想要放淺夕上去的意思。
淺夕笑了笑,點了點頭,“好,你們确實是盡忠,看來我想要上去,還真是不得不将你打趴下了。”
因爲血鷹的慘敗,所以黑狐有了準備,他手握着長刀,緊盯着淺夕的一舉一動。
“黑狼,動手吧。”
淺夕說了一聲,黑狼卻沒有率先動手。
此時淺夕冷聲一哼,眉頭一皺,整個人當即拔地而起,腿以三百六十度旋風旋轉的姿勢,直接踢向黑狼的胸口,黑狼當即伸出刀子擋在胸前。
他可不能直接将刀刃對上雲淺夕的腦袋,那還不被主子打死啊?
所以他下意識的抵擋。
秀氣的腳仿佛帶着千鈞之力,在中空一個短暫的旋轉之後,狠狠的踢上血狼的胸前。
按理說,黑狐早就有了防備,淺夕的這一攻擊并不能對他造成實際性的傷害,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淺夕的這一腳落在黑狐的胸口之上,黑狐竟然瞬間飛了出去,然後狠狠的衰落在地上。
不可置信。
眼中全是驚詫與不解,他竟然在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被一個女子一腳踢飛。
淺夕面無表情,站在那裏,月色籠罩在她的身上,竟帶着一層深深的煞氣。
“我一直把你們當朋友的,所以即使你們攔着我,我也不會記在心裏,容淩有你們這般的下屬,是他的幸運。”
淺夕說完這句話,走到黑狐的身邊,伸手将他拉了起來。
這一個動作讓黑狐臉上表情無比複雜,因爲這是對他的尊重。
“黑狐,你将血鷹帶回去療傷一下,剛才是我沒有控制好力道,傷了他,若是治不好的話來找我,我會幫他。”
這話聽在誰的心中都是讓人感動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早已經焦急的不得了,可還是爲他們在着想,這個女人真的跟常人不一樣。
這話落下,擡腳走向後山,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帶着些紅,是的,自從她這次在皇宮之中經曆過酷刑醒來之後,她的全身都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尤其實在憤怒和血液沸騰的時候,好像這種力量也在跟着沸騰,能誰一拳頭打死一頭牛。
這力量來的太過于猛烈,以至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本身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所以對血鷹出手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道,而對黑狐出腳的時候她便很好的控制了一下,但仍是将黑狐踢飛。
淺夕握着拳頭,她并不知道自己踏入這後山會看到怎樣的一幕,但是她卻堅定不移的往前走,不管面對的是什麽,她都需要一個真相。
容淩,這男人若是值得她愛,那麽她便珍惜。
若是不值得,那該趁早放手。
在感情的世界中,最容不得便是背叛與欺騙,她絕對不允許。
繁星點點,月光清耀,可淺夕卻覺得這夜無比寒冷。
微風吹起,耳邊的樹葉沙沙作響,在月色下美麗無比的後山此刻淺夕也沒有心情欣賞,在她的眼前,屬于律兒的那座茅草屋裏面燭光跳躍,窗紙上隐約有人影跳動。
淺夕感覺到眼睛有些酸澀,她仰起頭,努力的眨眨眼。
盡管此刻,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但是她仍要親眼看看,親口問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可淺夕堅定的一步一步的走向茅草屋。
終于,她的雙手猛地推開屋門。
“啊”!
因爲淺夕的突然闖入,正站立站床榻邊上的律兒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從床榻上站了起來,手上的東西散落了一地,驚訝無比的瞪着淺夕,不明白這個在深夜所有人都沉睡的時候,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更何況後山腳下還有容淩最信任的兩名屬下在把守,這個雲淺夕是怎麽上來的?
“你……!”
律兒看了淺夕一眼,接着飛快的看向容淩,然後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是淺夕呢?
她看到了什麽?
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也不是她猜測的最壞的一種結果。
因爲律兒是穿着衣服的,而容淩卻是赤luo了上身,下面隻穿了一條短褲而已。
他平躺在那裏,赤luo的上身布滿了交錯的鞭痕,而他的雙腿膝蓋處不自然的扭曲着,顯然是被折斷了。
他臉上的面具沒有摘下來,所以淺夕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什麽樣的表情。
若說之前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而此刻她就好像被盯在了原地,一動都動不了。
此時,淺夕甯願看到的是容淩的背叛,也不想是這樣刺痛她心的一幕。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強悍如怪物一般的容淩變成這般,遍體鱗傷。
他身上的鞭痕,他的腿,是認爲造成的啊。
嗓子像是被卡主了一般,淺夕想要大喊大叫,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叫不出聲音來。
難怪,難怪他進入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還是坐着輪椅的,他頂着這一身的傷痕去自己的房間說了那些話,忍着全身的劇痛,去跟自己道歉,可是自己卻背對了他,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甚至在瞧見他跟律兒都不在房間的時候,竟還懷疑了她。
此刻,淺夕無比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
她慢慢的向前,一直盯着容淩,從她進來,容淩沒有一丁點的反應,他是醒着還是昏迷着?
律兒站在一旁,眉宇緊皺,地上是被打翻的藥盤,顯然律兒正在準備給他上藥。
“容淩,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