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行握着西子的手,站在大帳之外,互相對望了一眼之後,向後面的雪地飛奔而去。
奔出很遠一段距離,再回頭看時,靜寂的營地之中,幾抹白色的身影在遊蕩着。
“被你猜中了。”西子低聲說。
“他們找不到你,會很快放棄營地,追趕上來,我們得盡快找到曦兒。”龍天行不能化作龍身,一旦金龍升空,很容易将精靈仙城的人吸引過來的,他挽着西子的手趁着月色向西而去。
穿過西鐵國境内,一路向西,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雜草不生,天地之間蒼茫無痕,接連在了一起,再向前走去,天地已然無法分清,彌漫着一片黃色的霧霾,遠遠看去,好像一道黃色的牆壁遮擋了人的視線,飄來的霾氣聞起來有種硝黃的味道。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世界的盡頭吧,實際上,這并不是什麽世界盡頭,傳過去之後,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開始,可是放眼望去,哪裏有什麽沙漠?
西子利用“曈術”集中精神,實現穿過厚重的黃色霧霾,隐約看到了一片沙漠,原來大荒沙漠在這世界的盡頭之中。
“難怪常人很難發現這個沙漠。”
西子收了“瞳術”,有些慶幸,若不是白猴子和鳳凰寶寶之前說起過這裏,怕她就算走到這裏,也會折頭返回了。
霧霾中幽深廣袤,毫無盡頭,穿過大荒沙漠,越過陰川之海,就到了山海地界了,想着要見到曦兒了,西子就滿心激動。
“不管沙漠的盡頭是什麽,我們都得走進去。”
龍天行握住了西子的手,擡起腳,正要邁進黃色的沙霾中時,天空之中傳來了鳳凰寶寶的喊聲。
“娘親,等等!”
“是鳳凰寶寶的聲音。”
西子停住步子,仰起面頰,高空之中,美麗的鳳鳥盤旋而下,渾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霞光。
鳳凰寶寶落在了西子的肩頭之上,撲打了兩下翅膀說。
“大荒沙漠,我走過幾次,還算熟悉,就讓我帶路吧。”
“太好了。”
有鳳凰寶寶帶路,可以節省一些時間,這樣就能盡早見到曦兒了,西子欣然接受,手指撫摸着鳳凰寶寶光滑的羽毛。
“你來得太及時了,娘親正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呢。”
“呵呵,娘親,沒有誰比我更熟悉這條路了,我們出發吧。”鳳凰寶寶展開了翅膀,率先向黃色的霧霾飛去,身影很快沒入黃色的霾牆之中,可鳳凰寶寶飛進去沒有片刻,便傳來了它驚呼的聲音。
“啊,娘親,這個家夥怎麽在這裏?”
誰在黃色霾牆的後面,安若西子和龍天行警覺地對望了一眼,飛身躍入了黃色的霧氣之中,霾牆裏霾牆外,完全是兩個世界,外面黃沙沸騰,朦胧不清,裏面卻晴朗無比,一目千裏,黃色的沙漠之中,伫立着一個穿着藍色錦袍的男子,風流儒雅,眉目生輝,此人不是月飛羽還能是誰,他怎麽來了大荒沙漠?
“月飛羽?”龍天行下意識地将西子拉到了身後,眸光愠怒地看向了月飛羽,昨夜他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怎麽今日他又這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月飛羽真認爲他有能力阻擋他和西子西行嗎?
安若西子看到月飛羽也感到十分詫異,無論怎麽想,都不合乎情理,好像月飛羽提前知道了龍天行和她的行程,在沙漠裏等待着一樣。
無盡的黃沙之中,半掩着一些不明動物的白骨和殘骸,有人的,也有馬的,幾乎都堆積在沙漠的入口處,可見僥幸發現霧霾後面秘密的人也不少,隻是它們沒有幾個能真正走進這個神奇的沙漠,似乎有什麽東西将他們阻截,殺戮了。
月飛羽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霧霾的外面是清晨,這裏卻已經快黃昏了,看似同一片天,卻有着不同的時間,這說明穿過身後黃色的霾牆,已經到了另一個空間。
“也許我可以幫助你們。”月飛羽朗聲說。
“就憑你?”
龍天行傲慢地笑了,就憑月飛羽的身手,最多不過武聖級别,怎麽幫他們的?若在擁日大陸,還說得過去,可在大荒沙漠,卻不值一提了。
月飛羽知道龍天行一定不喜歡他一路同行,畢竟他的心裏還裝着安若西子。
“我聽過精靈長老雨落者說的話,他說風雨者去了山海之間,尋找龍族的孩子去了,我想……這個消息對你們來說,應該很有價值。”
“風鳴者去了山海?”
這個消息讓西子倍感震驚,她一直以爲孩子在山海和白猴子在一起應該很安全,沒想到精靈族的長老已經知道孩子被白猴子帶走了,還知道他們的所在,若這是真的,曦兒就危險了。
龍天行聽了這話,眉目之間的輕蔑散盡,浮上了濃濃的陰郁。
“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拿這個開玩笑,别忘記了,雨落者曾經利用過我,我也沒必要幫他們隐瞞這個事實,事不宜遲,若想那個孩子沒事兒,得快點走了。”
月飛羽催促着,他昨夜思前想後,都覺得雨落者所提的孩子,就是龍天行和西子的孩子,雖然曾經有隔閡在其中,可他的正義感并沒有泯滅,若這胎兒在腹中,墜掉也就罷了,可已經出生的孩子,活生生的一條命,豈能下得了殺手?再想想龍天行昨天的話,西子的傷心,月飛羽于心不忍,直接穿戴整齊,離開了納日皇宮。
傳聞要到山海之間,必須竟然大荒沙漠,站在黃色的沙牆之前,他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龍天行,你昨夜說過,德行誠言得天下,雖然我對天下再無野心,可德行誠言卻一定應該做到,這次,我來是誠心要幫你們,就算死在大荒沙漠,也和你們無關。”月飛羽的眸光坦然,絲毫沒有畏懼之情,納日邊城一戰,讓他明白了許多。
龍天行沒有對月飛羽的話再有任何反對的言語,隻是将目光轉向了西子,希望她做最後的決定。
“我覺得應該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