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狀況,該死的項鏈,沒能讓她報複了安若西子,卻惹來了天大的麻煩,爲了保住性命,她隻能将這個秘密說給表兄聽來換取自己的自由。
“想不到,他是龍,金龍,我的天……”拓跋顯抽了一口冷氣,倍感後怕,幾次和龍天行交手,他都吃虧不小,好在命大還能活着,可以後再見那個家夥要多加小心了。
月飛羽卻很平靜,龍天行的不同尋常,早就引起了他的懷疑,隻是沒有料到會是一條龍,冷冷一笑,他慢慢擡起頭道。
“好,我現在送你出城,可出城之後,你要自己想辦法。”
“謝謝表兄,隻要出城就好辦了。”月飛羽清冷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拓跋嫣兒沉默地點了一下頭,現在她還敢求别的嗎?隻要出了南戈皇城,天大地大,安若西子想找她也沒那麽容易了,何況在大都入口處,還有不少拓跋世家的弟子等在那裏,大家一會合,也就安全了。
跟上了表兄月飛羽,望着他的背影,拓跋嫣兒的内心百感交集,曾經多少次,她癡情地跟在他的身後,将一顆心完完整整地給了他,可換來的卻是他如此冷漠的對待,他隻送她出皇城的門,多出的一步都不願送,更别奢求他關心體恤的話來。
“表兄,還執意要娶那個安若西子嗎?”她低聲問着,心裏酸澀極了。
“當然,不管發生什麽變故,都不能阻止她成爲我的女人。”月飛羽的步子沒有停,毫不避諱地回答着。
“可嫣兒聽說,她心裏喜歡的人是别人……”
隻是這樣的一句話,讓月飛羽的肩頭震動了一下,他突然轉身,一把捏住了拓跋嫣兒的下巴,怒聲道:“你想提醒我什麽?提醒我她喜歡的是龍天行嗎?這算是嘲笑嗎?想讓我後悔?後悔和你悔婚?如果是這樣,我就告訴你,我月飛羽從來不會做後悔的事,她注定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你現在明白了?”
“明,明白……”
拓跋嫣兒沒想到月飛羽的反應會這麽激烈,她結巴了一句,眼中顯出了畏懼之色。
“想出城就老實點兒!”
厭惡的一眼之後,月飛羽放開了她,然後轉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拓跋顯瞪了妹妹一眼,最近表兄爲了安若西子的事情,可是傷了不少腦筋,她這樣刺激他,不是自找倒黴嗎?
拓跋嫣兒抿着嘴巴,越發覺得自己在表兄的心中,一文不值。
月飛羽想出城,自然沒人敢攔截,更沒人敢搜查他的座駕,他很容易便将拓跋嫣兒送了出去。
出了皇城的大門,拓跋嫣兒一顆心也落下來。
月飛羽隻是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便回去了,她輕蔑一笑,回眸望着南戈皇城,心中暗暗發誓,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就一定會回來報複這裏的所有人,讓安若西子痛不欲生,跪在她的面前,向她磕頭求饒。
“我會再回來的。”
拓跋嫣兒抱着此仇必報的心裏,向大都街頭走去,可是,她哪裏知道,此去一走,便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一眼,是拓跋嫣兒最後一次看南戈皇城,也是她在人世間留下的最後仇恨一眼,走出了南戈皇城,她卻踏進了鬼門關。
拓跋顯擔心路上妹妹沒人照應,想跟上去一起離開,可想想又不願離開表兄,就命令兩個随從跟上去,然後和表兄一起回了南戈皇城。
拓跋嫣兒一路向北,帶着兩個随行疾行。
入夜的大都街頭,雖然還有一些攤位在叫賣,可人流卻少了許多,越向北街,就越是清冷,偶爾經過幾個人,都是行色匆匆,急于回家。
天陰了,看不到星月,這讓清冷的大街看起來更加寂靜幽暗,拓跋嫣兒越走越覺得脊背發涼,兩個随從也很不安,步子漸漸地慢了下來。
“有沒有覺得今夜很奇怪。”一個随從說。
“是啊,感覺頭皮都發炸呢。”
“看,前面有個人!”兩個随從停住了步子,探長了脖子向前看着。
“是,是一個人,站在街道中間,手裏還有一把斷刀。”
這個時候,街道上有個人是很正常的,但提着斷刀站在大街中間,卻不同尋常,拓跋嫣兒有意掉頭回去,可想想南戈皇城的兇險,還是硬了硬頭皮繼續向前走,兩個随從也不得不跟上來。
随着距離的拉近,前面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他站在那裏,岔開了兩條長腿,一身黑衣的勁裝,頭上帶着一個黑色的鬥笠,唯一閃着寒光的是那把鋒利的斷刀,刀鋒朝地,刀尖抵住地面。
一雙陰郁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拓跋嫣兒,咋一看,好像暗夜裏的鬼魅。
街道雖然寬敞,可他站在那裏産生的氣場,好像擋住了整條大街,讓人透不過氣來。
“是誰?”拓跋嫣兒不敢再朝前走了,已經很近了,他仍舊低着頭,鬥笠壓得很低。
“什麽人,大膽,敢攔住我們。”
兩個随從抽出了刀劍,躍躍欲試,戴着鬥笠的男人手指微動,突然斷刀出手,完全看不清他的套路,嗖嗖,兩道冷光之後,兩個随從便悶哼了一聲,刀劍離手,倒在了地上,抽搐幾下不動了。
才僅僅一招兒,就殺了兩個身手不凡的拓跋世家弟子,這到底是什麽人,他站在這裏爲了什麽?
“你,你想幹什麽?”
拓跋嫣兒抽出了腰間的鞭子,吞咽了一下口水,自以爲出了皇城,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還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堵在這裏,隐隐的,她感覺自己這次走不出去了。
膽怯地後退了一步,拓跋嫣兒深吸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何必這樣趕盡殺絕,說吧,想要什麽,隻要你今天放了我,我回到拓跋世家,一定不會虧待你,想要什麽,給你什麽。”
“除了你的命,我什麽都不要!”
斷刀一揮,風聲陣陣,黑色的鬥笠一揚,露出了讓拓跋嫣兒這輩子都感到震懾的臉,竟然是沈落血,傳聞沈落血殺人不眨眼,是七國頂尖的殺手。
“誰派你來殺我的?”拓跋嫣兒不甘心地尖叫着,今日她一定會死,卻一定要死個明白。
“沒人,因爲你該死!”
這是沈落血第一個主動要殺的人,今後也不是最後一個,隻要有人敢打安若西子的主意,必然會這樣的一天。
在拓跋嫣兒驚呼出來之後,斷刀掃過,她還沒來得及求饒,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多一眼,人頭被砍下,應聲落地,身子傾斜的時候,沈落血淩厲的大手伸出,直襲她的左胸,待他的手收回的時候,一個深深的血洞出現在了拓跋嫣兒的身體上,而他的掌心裏,多了一個仍舊在跳動血紅心髒。
陰冷的眼眸中隐閃一絲邪魅,他将心髒放在了唇邊,将心血吸淨,變得幹癟之後,扔了出去。
就在幹癟的心髒脫手,落在地面之時,大街的角落裏傳來了一聲驚呼,接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南而去。
竟然有人看到了,沈落血眉頭一皺,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安若妤纓不曉得怎麽會看到這樣的一幕,一邊奔跑,一邊驚恐地回頭看着,那人是沈落血,他殺了拓跋嫣兒,還吸了她的心血,他是人,還是吸血鬼?心砰砰地狂跳着,安若妤纓後悔這樣冒失地跑出來了。
剛剛在皇城,她看到月飛羽突然入夜出城,就懷疑這家夥可能包庇拓跋嫣兒,果不其然,她跟出來後,發現拓跋嫣兒從月飛羽座駕後的箱子裏鑽了出來,拓跋顯還派了兩個随從跟着拓跋四小姐。
王八蛋,誓言旦旦要娶她的九妹,背地裏卻包庇要殺九妹的壞人,這口氣她咽不下,可是安若妤纓的功夫不高,西子回來後,也沒怎麽好好修煉,對付一個拓跋嫣兒都很吃力,加上兩個随行,就更加力不從心,可就這麽讓那女人離開,她又不甘心,于是一直跟到了大都的北街,之後,沈落血就出現了,再後來,就出現了那樣可怕的一幕。
安若妤纓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她要回去告訴西子,防備可疑的沈落血。
憑借對南戈大都的熟悉,她左轉右拐,猶如靈猴,很快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裏,再次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黑色的人影了,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呼呼喘息着,看起來,沈落血的輕功也不過如此,能讓她這種不入流的武者甩掉了,真是徒有其名。
“這家夥吃人心的,瘋了,一定是個瘋子,不能讓他留在九妹身邊,這太危險了。”
安若妤纓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着,許是太專注了,撞在了堅硬的柱子上,才回神過來,她摸了一下額頭,擡頭一看,吓得一張笑臉沒了血色,這哪裏是什麽柱子,分明就是站在她眼前的沈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