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遊曆稍稍有些尴尬,事實的确如此,聖祖碑倒塌造成了一點小小的麻煩,要安撫百姓,還得一段時日。
“這事兒暫且不提,暫且不提,龍公子剛才的話,我也隻當玩笑。”他想将這個話題遮擋過去,可龍天行的臉色卻變了。
“我剛才和八親王說的可不是什麽玩笑!”
“這……”
安若遊曆愣了一下,搭在龍天行肩頭的手臂收了一下。
龍天行冷若冰霜,推開了八親王的手臂,邁開大步向前走去,安若遊曆失去了支撐,搖晃了幾下,險些摔倒,幾個随行飛奔了過來,将他扶住,他還處于恍然失神之中,龍公子竟然真的對西子有意,要提親嗎?
“八親王……”随行低喊了一聲,八親王才回神過來,命令着他們。
“你們幾個,給我時時刻刻盯住龍公子,不能讓他再接近大王,瘋了,真是瘋了!”
在八親王的眼裏,一個敢和納日帝國叫嚣的平常人,不是瘋了是什麽?何況納日帝國兵臨邊境,很快就會攻打進來,安若遊曆可不想剛剛穩定的南戈江山憑白舔了禍端,龍天行武功雖然高強,擊敗月飛羽綽綽有餘,卻不足以抵擋強大的一個國家,還需小心謹慎才是。
幾個随從應聲,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龍天行的身後。
被這樣尾随,龍天行幾次停步回頭,瞧着那些抓耳撓腮四處躲避的家夥,心下覺得好笑,他揮了揮手,叫過那幾個人。
“轉達八親王,準備好菜好酒好歌好舞,我這就去景樂宮赴宴。”
“是,是。”
三個随行擦拭了一下冷汗,低語商議後,留下兩個,另外一個跑去轉達八親王了,安若遊曆聽後松了口氣,隻要龍天行不去找西子就好,至于之前提到提親之事,他暫且就當笑話了。
景樂宮設宴,安若遊曆,老南戈王,還有一些要臣王爺,親自款待,月飛羽也應邀在列,剛才在皇城城頭上的不悅,似乎都被歌舞抹去了,歡歌起舞,推杯換盞之間,大家各懷着心事。
幾次太醫悄悄進入景樂宮,繞行到八親王的身後,悄聲說大王的肚子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這藥喝下去,和沒喝一個樣兒,真是奇了。
“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這件事兒搞定。”
安若遊曆心緒不甯,想不通怎麽會這樣,這種落胎藥藥性很烈,怎麽會拿不掉一個小小的胎兒?他吩咐太醫,在保證大王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加大劑量,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孩子拿掉,否則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太醫點頭退了出去,歌舞仍舊繼續,八親王端起了酒杯。
“龍公子此次救了大王,是我南戈的恩人,來來,我代表南戈子民敬你一杯。”
一杯酒水下肚,老南戈王心懷感激地開了口。
“這種大恩大德,南戈沒齒難忘,一定要賞賜,宅院,田地,金銀定不能少了。”
龍天行聽到此話,慢慢放下酒杯。
“宅院,田地,金銀,龍某并不放在眼裏。”
“這些都不想要?”
老南戈王皺起了眉頭,似乎除了這些,也不知道該給他什麽賞賜了,對于封官加爵,好像龍公子并不是熱衷,多次提及,都被他拒絕了。
“隻要龍公子開口,南戈一定傾盡所有滿足你的要求。”老南戈王并不知龍天行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可八親王卻心知肚明,聽到大哥此話一出口,立刻變了臉色,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大哥……既然龍公子宅院、田地、金銀,官爵都不想要,也就算了。”八親王想岔開話題,可老南戈王卻有些不悅了,八弟這是說的什麽話,怎麽可以就這麽算了呢,龍公子多次出手幫助南戈和西子,沒他,就沒現在的南戈了,賞賜報答恩人,豈能沒有誠意。
“八弟,這豈能算了,龍公子,隻要南戈有的,你開口,我便給!”他推開了八親王獨擋過來的手臂,舉杯面向了龍天行,誓言旦旦地說他可以做主,一定達成龍公子心願。
龍天行笑了,緊鎖眉頭漸漸舒展。
“龍某還真有一樣東西勢在必得。”
“龍公子快說。”
老南戈王沒有理會八親王暗示的眼神,頗有興緻地等待龍天行說出想要的東西。
“安若西子……”龍天行慢悠悠地說出了這四個字,八親王冷汗冒了出來,他真不是開玩笑的,老南戈王驚得張口結舌,以爲自己聽錯了,月飛羽直接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眸光擡起,現在他這是和他公然對抗了嗎?
良久,景樂宮内,都是靜默無聲的,群臣啞然,似乎誰都沒料到龍天行想要的竟然是南戈的女王安若西子。
龍天行說完之後,給了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暢飲而下,再蓄一杯,端了起來。
“今日盛情,龍某心領了,所提之事可能有些突然,我想,諸位親王需要私底下商議一下。”
“是啊,是啊,需要商議。”老南戈王臉上的欣然變成了憂慮,此時才明白八弟的暗示,可話已說出口,想收回也老不及了。
八親王已無心喝酒,想着怎麽處理這個狀況,月飛羽還坐在這裏,若南戈不表明态度,怕要激怒了泱泱大國。
果然這番對話之後,有人坐不住了。
“哼!龍天行!”
酒杯落地,摔得粉碎,月飛羽猛然站起,怒目相視喝道:“莫非你忘記了,安若西子和我有婚約在先,就算婚事暫且終止,也輪不到你在這裏胡言……”
“聖祖碑倒塌,月公子認爲這大婚還能繼續下去嗎?”
嘲諷之話自龍天行的口中說出,月飛羽臉白氣喘,怒然拍案。
“我倒要看看,誰有本事阻止我!”
“我也想看看,誰能逆天!”
龍天行也站了起來,和月飛羽冷冷相對,原本歌舞升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