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怎麽可能在南戈,都是謠言,胡說八道。”白猴子歪着脖子,說它在這裏混了很久了,怎麽沒見過什麽神女?
關于神女在南戈的傳聞,西子也聽說過,原本八字沒一撇的傳聞,現在倒有幾分真實了。
一直以來,西子都在擔心一件事兒,雖然心裏已經有百分五十确信了,卻在極力地排斥着,就是她要找的會不會和龍天行要找的是同一個目标。
“白猴子,我想确定一件事兒,關于你說的那個神女的。”
“說吧,我百事通,非常通!”白猴子在胸膛上拍了一下,浮誇地說它去過很多地方,見識的也多,沒有什麽是它不知道的,關于那個神女,也是略知一二的。
“她……長着翅膀嗎?是不是妖精?”西子的聲音很小。
“雖然我沒見過神女,卻敢肯定,她絕對不是什麽妖精,至于翅膀,确實有一對,不過……誰說長了翅膀就一定是妖精,鳥兒還有翅膀呢。”
原來也是有翅膀的,西子抿着嘴巴點點頭,想了一下繼續問。
“它不會是鳥兒吧?”
“長翅膀的不一定是鳥兒,大家叫她神女,自然是人了,一個好看的女人。”白猴子嘿嘿地笑了起來。
原來也是女人,西子的呼吸有些不順暢了,臉也白白的,怎麽這些特征越來越向龍天行的嫣兒靠攏了。
“有鞭子嗎?身後跟沒跟着什麽大鵬鳥?好像拓跋四小姐那樣的?”
“沒毛兒的?”白猴子張了嘴巴。
西子知道白猴子誤會了,急忙糾正說:“不是,是你拔了毛之前的樣子,灰色的羽毛……”
“哦,這樣啊,有,有的,你這麽一提醒,還真像……而且她使用的武器确實是鞭子,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聽說神女爲了心愛的男子死過一次了……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奇怪,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麽還會有人找她呢?難不成她又活過來了?”
白猴子聳聳肩,攤開手,它就知道這些了,至于是不是神女又活過來了,那些人爲什麽找她,它就沒法回答了。
後面不經意地的一句話,讓西子沮喪地坐在了椅子裏,抓着把守的手指,節節泛白,一雙清零的秀目,這會兒也有些渾濁了,還用再問嗎?她要找的神女就是龍天行的嫣兒,一千年前,嫣兒爲了龍天行死于非命,和白猴子說的一模一樣。
血魔咒的解藥竟然是嫣兒?
這個事實讓西子不能接受,剛才親耳聽白猴子說出來,心裏越發的淩亂了,瘋了,真是太瘋狂了,她要得到的可是龍天行摯愛女人的血啊。
這件事兒要告訴龍天行嗎?當然不行,龍天行若是知道了,說不定會爲了嫣兒和她爲敵,苦苦等了一千年的女人,可不是用來給安若西子放血的。
抹了一下鼻子,西子喘着粗氣。
“我要血,你要人,怎麽辦?”
不知道精靈神女的身體有多少血可以放,西子發愁了,若重生之後,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放一點點血,怕也要了她的命了。
房間裏,白猴子在地上跳來蹦去的,說還是皇城裏好,禦膳房有那麽多好吃的,它得去偷點來吃,說話間,它推開了窗戶跳了出來。
西子回頭看了一眼搖動的窗子,這還真是隻白癡的猴子,現在她已經是南戈大王了,想吃什麽就直接說好了,還用去偷那麽可恥嗎?不過話說回來,白猴子已經習慣了這種偷盜的行爲,若堂堂正正給它吃,或許吃得不香呢。
白猴子偷吃的去了,西子卻心緒不甯了,一是爲神女之血鬧心,擔心龍天行知道了,會生她的氣,另外就是剛才五姐安若陌瑢走過去的身影,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五公主出現在花壇附近,好像在暗中觀察她。
“冬雪。”
西子喊了一聲,冬雪趕緊進來,剛剛忙碌了一通,冬雪的鼻尖兒上還挂着汗珠兒呢。
“最近五公主有沒有什麽可疑的舉動?”西子問。
“五公主?大王這麽一問,我記得了,那會兒要來向你彙報的,卻因爲操辦皇城的喜事,一忙就給忘記了,說起來,五公主一頓闆子之後老實了很多,不過,大王的命令一下,她就不顧屁股痛出門了,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幹什麽,昨天晚上,我聽那邊的使喚丫鬟說,五公主出了皇宮,見了大都那個最糟糕的女人。”
最糟糕的女人?
人人都知道,大都裏最糟糕的女人是瘟婆,那個邋裏邋遢,神經兮兮的瘋子。
西子的柳眉一皺,安若陌瑢是南戈國尊貴的公主,身份不一般,怎麽會想到去找瘟婆這樣這種歪門邪道呢?可公主找瘟婆并沒有違背南戈法令,她也不好說些什麽,但防備之心卻不能沒有。
“你找幾個能信得過的人給我盯着她,有什麽風吹草動,便向我來彙報,還有,瘟婆那邊也盯緊了。”
“奴婢明白。”
冬雪也一直擔心着五公主背地裏耍什麽詭計,這會兒大王也懷疑了,她決定安插幾個奴婢在五公主身邊,看看她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冬雪離開了,西子還是沒法踏實下來,她又去看了石室内的李子墨,李子墨雖然沒那麽瘋狂了,卻半死不活的耷拉着腦袋,若不是還在流血,真不知道他還有生命的迹象。
“李子墨……”
西子的心好像被刀子割了一般,救命的血,無論如何她都要得到,就算龍天行會因此嗔怪于她,她也不會放棄。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皇城經過一番精心的妝點,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僅僅彩燈就挂了幾百盞,舉國上下都知道納日帝國要和南戈聯姻了,大街小巷,都歡天喜地的,家家戶戶門前都是燈籠,人們也都在議論這件事兒。
一樁西子一點都不看好的婚事,卻沒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好像整個國家最不開心的,也就她一個人了。
沈落血很木然,每天都是那個表情,獨來獨往,保持着殺手的本色,偶爾西子遇到他,感覺他就是一頭沙漠裏的野狼,孤傲地站在那裏,目光暼來的時候,也瞧不出他是什麽心思,除了例行的工作之外,他就是陪着老母親。
至于安若陌瑢那邊,除了見過瘟婆之後,再也沒有離開過皇宮,偶爾出門,都是經過帝清宮的門口,直接去禦花園,這種太過規律的生活讓人覺得枯燥,冬雪跟了兩天,就覺得無聊了。
“奇怪,五公主最近還打聽大王的身體好不好,好像很關心大王的樣子,我差人問過那瘟婆,瘟婆隻說五公主找她算命了,可能被打之後,覺得倒黴,要改改命吧。”
“她有這麽好心?”
若說别人關心她,西子還能相信,五姐的個性,她很了解,這其中若沒什麽貓膩,怎麽她都不會信。
西子走到了窗口,不巧又看了經過這裏的安若陌瑢,這三天,她幾乎都是垂着頭走過去的,态度比前幾天還要謙和。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眼看着安若陌瑢走過去了,西子才收了目光,此時,夏雨進來了,送來了剛剛趕制好的紅色婚袍,展開的時候,上面還挂着一些珍珠瑪瑙,奢華無比。
“這是月公子昨天回來挑選的款式,他可真細心。”
“是啊,昨天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十馬車的聘禮呢,光絲綢,就兩馬車。”
所有人裏,最高興的莫過于月飛羽了,離開大都才一天一夜,他就匆匆回來了,呼啦啦地也跟來了一幫子人,送來金銀珠寶不說,僅僅大婚的衣服就裝了三馬車,西子猜測,這家夥早就預謀好了,将這些東西先藏在南戈,隻等西子一點頭,就統統運來了,不然怎麽會這麽迅速就到南戈了。
不過……有一個意外的狀況讓西子始料未及,南戈大都來了一個不該來的人,就是去而複返的拓跋四小姐,她以月飛羽表妹的身份跟進了南戈,說是幫着表兄忙碌婚事的。
拓跋四小姐一向不喜歡安若西子,竟然有這麽好的心來操辦西子和月飛羽的大婚?表兄正式決定娶了其他女子,她的心就那麽安适嗎?
這懷疑的心思還沒等落實,拓跋嫣兒就堂而皇之地來了帝清宮,西子眯着眼睛瞄着進來的女人,雖然才幾日不見,拓跋嫣兒看起來清瘦了很多,兩頰深陷,少了之前的水靈之氣,一看就是心事沉重,沒休息好。
眼看着拓跋嫣兒走來,西子的腦海裏突然閃現一個念頭,竟然希望她就是重生的嫣兒,如若這樣,她就可以趁着龍天行不在,給這個女人放血,救李子墨了。
可惜她偏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