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煞翻了一下眼睛,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西子,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兒,這個小丫頭可能喜歡上了他們聖地的龍少主,說起來也不奇怪,好像少主那樣俊朗不凡,英明神武,人見人愛的男子,少女們見了,怎麽會不動心呢?隻不過……白聖煞的一雙眼睛打量着西子,這丫頭生了這麽好看的臉蛋兒,又倒貼上來,不知道少主會不會把持不住……
“我說,小丫頭,你知道我們少主爲什麽來擁日大陸嗎?”白聖煞神情傲慢地問着西子。
“這個……算是知道吧。”
西子睜大清白的眼睛點點頭,龍天行說過了,他之所以留在這裏,是爲了尋找一個千年後重生的女子,當然那個女子也可能是安若西子要找的解藥。
“知道?知道還纏着我們少主?”白聖煞翻了一下白眼,不悅地數落着西子,既然知道了,就該明白,少主的心裏隻有一個女人,就算其他女子生的好像天仙一樣,想奪走少主的心,都是徒勞的。
糾纏?
這個字眼兒可真是……西子粉紅的小臉略顯暗色,原來大白叔叔認定她是糾纏龍天行才追出來的。
“喂,白叔叔,我什麽時候糾纏你們家少主了?”
“不糾纏?你追來做什麽?哦,我明白了,是我這身白衣服,讓你誤會我是龍少主了?難怪追得這麽賣力,這麽用心,除了這口是心非、喜歡狡辯的性子,其他的,倒是很讨人喜歡,若我有個兒子的話,一定勉爲其難娶了你。”
白聖煞心中欣賞安若西子倒是真的,至于後面什麽兒子的話,就稍稍有些諷刺了,這讓西子的一雙秀目瞪圓了,鼻子都要氣歪了,敢情大白叔叔心裏是這樣想她的。
雖然心裏升起,可她還是強忍着,對龍天行的叔叔,多少要給一些面子。
“白叔叔,你是不是誤會了。”
“沒誤會,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你對我們家少主心懷不軌,另有所圖,可有些話還是實說的好,少主乃至少主的家人,隻承認一個女人,也隻有這個女人才配得上我們家少主,配得上高貴的血統,這個女人就是少主的心上人嫣兒,你這樣的平庸女子,就算有幾分姿色,也不可能進入了龍家的,還是識相點兒,免得到了最後彌足深陷,情難自禁,哭哭啼啼地抹了鼻子就不好看了。”
看着白聖煞一張一合的嘴巴,西子終于聽明白了,這家夥将她當成了倒貼的女子,瞬間,一股火從心頭升起,西子雙手掐了腰,忍無可忍地怒道。
“我追上來,不過想說聲謝謝,沒想過要什麽彌足深陷,情難自禁,更不可能哭哭啼啼地抹什麽鼻子,還有……回去告訴你們家少主乃至你們少主的家人,喜歡我的男子比比皆是,數不勝數,長長的隊伍從南戈能排到北馬,還個個都是美男子!”
西子豎起了一個大拇哥,随後哼了一聲,覺得多說無益,這趟算是白追出來,辛苦不說,還換了一肚子的氣,她調轉身形就往回走,可想了一下又退回到了白聖煞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繼續說:“忘記說一件事兒,若是你家少主一個不小心愛上了我,哭着鬧着想娶我,還真沒那麽容易,按照先來後到慣例,也得排在隊伍的最後,就算那樣,本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此平庸的男人,在南戈我可以随手抓出一把來!”
“喂,你這個丫頭……”白聖煞的臉白了,這丫頭的嚣張氣焰還真不是一般啊,不但敢指着他的鼻子這樣說話,還趾高氣揚的,他們家是什麽地方?那可是聖地啊,哪個女子不想去了,這丫頭卻敢這麽說。
“你,你知道我們少主的身份嗎?”白聖煞擠了幾下眼睛,憤然地問。
“沒興趣知道,走了,大白叔叔!”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揚了一下脖子,邁開步子向回走去,就差長出一條小尾巴高高翹起來了。
“這丫頭……”
白聖煞望着西子的背影,幾乎垂首頓足,不知說什麽好了,她若是知道少主是聖地龍族的長孫,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麽輕松地揮揮衣袖,傲慢無禮地走開了?剛才一氣之下,差點就将少主的身份說出來了,現在想想還真被這個丫頭氣糊塗了。
“任務我也完成了,沒必要留在這裏,和一個丫頭志氣。”
白聖煞最後看了一眼西子離去的方向,身影也漸漸沒入迷霧森林的煙霧之中。
一口氣走出了很遠,西子才停住了步子,剛才的勇氣和傲慢,在此刻都蕩然無存了,她耷拉着腦袋,盯着地面,鼻子抽了兩下,委屈地自語着。
“原來龍天行還有龍天行的家人,都是認定嫣兒的。”
這說明,不管是一夜也好,兩夜也好,什麽都和她沒有關系了,好在她抱了必敗的準備,不然現在怕要哭出來了。
哎,歎了口氣,擡頭向西看去,陰雲散去之後,天雖然沒亮,卻不似之前那樣漆黑了,幾顆星星調皮地眨動着眼睛朝這裏看着。
“你們怎麽會那麽開心啊?告訴我秘訣吧,怎麽才能不愉快的事情統統離我而去,一掃而光,當飯吃了也行……我現在很不開心,不想當王,不想回南戈,更加不想……”
西子崛起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她若是龍天行的嫣兒有多好,哪怕是一天的謊言也好。
一顆流星從夜空中滑過,西子立刻閉上了眼睛,人們說,對着流星許願,會夢想成真,就算好夢是片刻也好,她緊閉雙眼,雙手合十,正默默許願的時候,突然感覺腳踝被什麽東西抓住了,濕漉漉的,還有點溫熱……
是夢嗎?
不對啊,許願的話還沒全說完呢,怎麽會有東西抓住了她的腳踝?這東西的感覺好像是……一隻手。
這荒郊野外的,有手突然伸出來,還能抓住人的腳踝,解釋隻有一個,泥土裏鑽出來的?
西子雖然不信這世間有鬼,可怎麽說都是深更半夜無人的野外,心裏若說不怕是假的,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慢慢睜開眼睛,一點點向下看去,抓住她的腳踝的果然是一隻手,還是一隻男人的手,不過手臂好像不是從泥土裏鑽出來的,有肩頭,有身體,還有腦袋,地上不知何時竟然爬來了一個人。
西子沒有确定這是何人時,一動都沒敢動,任由那隻手抓着他,接着星光,她打量着此人,斷定他不是什麽泥土裏鑽出來的僵屍,而是一個受傷極重的人,沾染污血的手腕處,黑絲底鑲金紋的袖口中露出一截白色細軟絲綢内衣來,從這點來看,他絕不是一個平常百姓,非富則貴,他似乎已經耗盡了力氣,爬過的草叢裏,還能隐約看到烏黑的血迹。
就在西子要附身看清這人的模樣時,幽怨的遠處隐約傳來了呼喊的聲音。
“在前面,大概朝迷霧森林的方向去了,他受了重傷,從馬背上掉下來,跑不了多遠的!”
“大皇子說了,抓住花宣冷,賞金五千兩,夠你們活幾輩子的了,快追啊……”
花宣冷?
西子聽清了遠處的喊聲,眸光再次落在了緊握着她腳踝的男子身上,這竟然是西鐵國的花宣冷嗎?他怎麽會……
一個被七國公認的美男子,倜傥儒雅,曾經那般倨傲斜眸的花宣冷,居然落得了這個地步?
“幫我……”嘶啞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時隔三年,西子還能記起這個聲音,真的是花宣冷。
“快起來,跟我走。”
不管是誰在追殺花宣冷,西子都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她附身下來,試圖将花宣冷拉起來,卻發現他的錦衣已經浸透了血水,已經奄奄一息,哪裏還有力氣在爬起來了,更别說奔跑了。
這可怎麽辦?
西子看着滿手沾染的血污,橫了心,死活都得将他救走,吃力将他背起,西子不敢再向西南走了,隻能掉頭重新返回了迷霧森林,隻有迷霧森林的霧氣才能讓追趕花宣冷的人迷失方向,放棄追蹤。
負擔了一個男人的重量,西子走得氣喘籲籲,她憑借多次來迷霧森林的經驗,向曾經發現龍天行的墓穴方向走去。
“不可能的,他胸口被刺了一劍,沒有可能跑得這麽快的,看,地上好像有腳印,朝迷霧森林去了,有人救了他……”
森林之外回蕩喊聲。
“一個個都是蠢驢,他受傷這麽重的,怎麽會抓不住,表兄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都給我進迷霧森林,都進去追!”
這個聲音聽着真耳熟,那句表兄,實在有代表性,想不到追趕花宣冷的竟然是拓跋顯,單憑那厮三腳貓的一點功夫,不可能将花宣冷傷得這麽重,解釋之後一個,月飛羽的援軍來了。
西子不敢怠慢,背着花宣冷專抄難走的樹叢鑽,幾個轉彎之後,她竟然也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