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西子冷眼地看着拓跋顯,驅趕着他,但見拓跋顯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氣惱地喊着老三的名字,好像這裏是鳳宅,不是拓跋世家吧,先是拓跋四小姐跑來了,現在連拓跋二少爺也這樣堂而皇之地來了,真是不像話。
不遠處,老三跑了過來,臉上還帶着傷痕。
“小姐……”
“誰讓你将這條狗放進來的?”西子一點不給拓跋顯面子,什麽拓跋世家的二少爺,根本就是個潑皮無賴。
“狗?”老三一下子蒙頭了,哪裏來的狗啊?他沒見什麽野狗跑進來啊,當他注意拓跋顯的嘴巴都氣歪了之後,才明白小姐的意思。
“小姐……”老三無語了。
拓跋二少爺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安若西子竟然敢說他是狗?這丫頭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圍兵,别說人,就算是個蒼蠅都别想飛出去,她現在不知讨好,反而羞辱他……拓跋顯握緊了拳頭,如果不是爲了表兄,他真的要發飙了。
老三擦拭着汗水,附耳過來,小聲地說。
“小姐,鳳宅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透了,門也被封了,我們出去都難了,哪裏還敢擋啊,一些雇來的武師都偷偷跑了……”
這樣的一句話,讓安若西子心頭一震,拓跋顯這個王八蛋,是打算将她困死在這個宅子裏了?如果連續困上幾天,無法出宅,後天的商隊不是要錯過了?
“趕緊把你的人給我撤了!”安若西子握緊了小拳頭,沖着拓跋顯揮動着,卻沒敢打過去,現在拓跋顯人多勢衆,決計不能硬碰硬了。
“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拓跋顯歪着脖子,懊惱很快被得意之色取代,他嘴角一撇,等着安若西子說一些讨好的話來。
如果說得好聽,讓拓跋二少爺心裏舒服了,說不定他心情一好,就讓鳳宅的下人随便進出了,也可以适當讓她出去透透氣兒。
安若西子白了拓跋顯一眼,隻說了兩個字。
“瘋狗!”
說完,西子哼了一聲,轉身向鳳宅内走去。
“安若西子,你說誰是瘋狗,你給我回來,回來!”拓跋用力搖動着手臂,卻沒法從擔架上翻身下來,氣得嗷嗷直叫,可他隻叫了兩聲,就憋了回去,一灰一黑兩顆眼珠子瞪着不遠處的。
那是誰?
一身白色的衣衫……随風飄動,似人似仙,這麽眼熟。
揉了一下眼睛,拓跋顯終于看清楚了,龍那不就是三年前在驿站讓他難堪的白衣男子龍飛嗎?此時,龍天行陰郁的目光正投射過來,那絲絲的冷直入了拓跋顯的骨髓,一種畏懼由心而生,叫嚣出來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拓跋顯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慌忙做着手勢,叫過了老三。
“那個白衣人是誰?”
“哪個?”
老三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說:“是我們家公子。”
“姓,姓什麽?”拓跋顯翻着眼睛,又問了一句。
“龍……”
真的姓龍,一定是他,拓跋顯的臉都白了,命令着擡擔架的拓跋世家弟子。
“愣,愣着做什麽?走,馬上離開這。”
“二少爺不是要住這裏嗎?”擡着擔架的一個世家弟子不解地問,這樣大張旗鼓地來了,怎麽現在要離開了?
“住什麽住?住鳳宅旁邊不是一樣嗎?”拓跋顯狠狠地打了那個世家弟子腦袋一下,他媽的,沒看見有個瘟神在這裏嗎?留在鳳宅不是等死?
拓跋顯原本打算賴在鳳宅的,可看到龍天行之後改變了主意,索性籠子裏的鳥兒怎麽也飛不出去,安若西子這種武學小廢物,想逃出去,更加不可能了,不過有龍天行在這裏,他能躲遠點,還是遠點的好。
“不見大皇子了?”世家弟子又問。
“你媽的,沒完了,我天天能看到表兄,不在乎這一天。”拓跋顯又打了那個世家弟子一巴掌,還不忘回頭看一眼,但見白色的身影不見了之後,才松了口氣,可他也不敢在鳳宅多留片刻了,覺得還是暫時離開安全一些。
就在拓跋世家的弟子擡着拓跋顯朝大門匆匆走去的時候,拓跋嫣兒飛奔了出來。
“二哥,二哥去哪裏,等等啊。”
“嫣兒?”
拓跋顯皺了一下眉頭,讓擡擔架的人先停一停,等聽妹妹将話說完了再走也不遲。
拓跋嫣兒跑了過來,拉住了拓跋顯的手臂,一雙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哎呀,你怎麽了?不見表兄的時候澤陽哭,見了還哭?”
“二哥,怎麽辦啊?表兄好像真的想娶安若西子了。”拓跋嫣兒抿着嘴巴,說話間,淚水又流了下來。
“娶就娶好了,表嫂我剛才都叫了。”拓跋顯以爲是什麽大事兒,原來是因爲這個,女人真是麻煩,皇室未來的王,有幾個女人那還不是正常的,有必要這樣凄凄哀哀的嗎?
“二哥!”
拓跋嫣兒一聽這話,用力地推了拓跋顯,差點将拓跋顯從擔架上推下去:“你說什麽?你不幫我,卻幫那個女人。”
“我不是不幫你,我的心肝好妹妹……你聽話,讓二哥給你分析分析,你就明白表兄的意圖了,說說看,南戈國副産什麽?”拓跋顯問。
“金礦!”拓跋嫣兒回答得幹脆,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實。
“答對了,那麽,納日帝國想統一七國,缺的又是什麽?”拓跋顯繼續問。
“金子!”
納日帝國一直爲軍備資金的事情煩惱,這件事兒父親也提及過,說若是能得到南戈國的金礦,就事半功倍了。
“又答對了,所以表兄要娶的是金山,不是安若西子,現在明白了?”拓跋顯嘿嘿地笑了起來。
“都是廢話,說來說去,還不是她,我不喜歡那個安若西子,你幫我,讓表兄放棄這個想法!”拓跋嫣兒哪裏管這個,她甯願表兄娶一個普通的女人,也不甘心他将這麽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留在身邊,何況安若西子有名的刁鑽,若和她同在納日後宮,哪裏會有她的好日子過啊。
拓跋顯一把甩開了妹妹的手。
“你讓我勸表兄放棄金山?他同意,我都不同意,我們納日帝國一定要統一七國,拓跋世家會成爲七國第一世家,我做夢都等着這一天,好了,我走了,你有這個功夫好好讨好表兄,别讓他嫌棄了你。”
拓跋的招風耳朵扇了扇,又小心地看了周圍好幾眼,才叫世家弟子擡着他匆匆離開了鳳宅。
“二哥,二哥!”
雖然拓跋嫣兒又喊了好幾聲,拓跋顯還是匆匆地離開了。
庭院裏,隻剩下了拓跋嫣兒一個人站在那裏,抹着鼻子,現在連二哥都不幫她了,她該怎麽辦啊?
“你們都不幫我,就自己幫自己,我一定不會表兄娶那個女人的!”
拓跋嫣兒一邊哭,一邊低吼着,可吼過了,又覺得那麽喪氣,她隻是拓跋世家的一個女流,怎麽可能幹涉了納日皇族的決定。
琉璃飛檐的牆壁下,龍天行的身影從大樹的後面走了出來,深邃的眸子清冷地看着院子裏站立着的女子,拓跋嫣兒就站在那裏,腰間還懸挂着那條熟悉的鞭子,幾乎和她的一模一樣,身後跟着沒了毛的大鵬鳥,她在低聲啜泣着,肩頭一聳一聳,淚水不斷地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眸光微眯,她是嫣兒嗎?
千年重生之後,她的性子變了,在龍天行的記憶力,嫣兒是一個不屈的女子,就算再痛,再苦,也不會輕易落淚,每次遇到困難,她都會握緊了拳頭,想辦法解決,可現在的拓跋嫣兒……
一絲困惑浮現在了龍天行的眉宇之間。
此時,正堂的方向,月飛羽遠遠瞥見了拓跋嫣兒的身影,大步地走了過去,到了拓跋嫣兒的身前後,他擡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拓跋嫣兒見表兄來了,啜泣得更加厲害了,月飛羽不知說了一句什麽,拓跋嫣兒順勢依偎在了他的懷中,用手掌捶打着他,月飛羽看起來一臉的無奈,隻是漠然地笑着。
這一幕看似和諧,卻隐藏着什麽讓人說不出的感覺來,龍天行的眸光低垂,慢慢轉過身,向錦閣的方向漠然走去。
錦閣的門口,錢官家已經站在那裏等了一會兒了,他見龍公子回來了,忙迎了上去,四下看了一眼,見沒人之後,才謹慎地說。
“拓跋二少爺叫人圍困了鳳宅,大大小小的門,院牆外都有人,公子,現在怎麽辦?”
“如果我想解決他……他困不住鳳宅的,不用擔心。”龍天行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一點點小小的圍兵,不能奈何了他,就讓拓跋顯嚣張一時好了,現在他心中有一些困惑,需要慢慢解開。
“還有一件事兒……”錢官家看起來有些爲難,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什麽事兒?”龍天行覺得錢官家的表情不對,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卻又不好說出來。
“公子,小桃實在不放心,就偷偷地告訴了我,讓我不要和别人說,可我聽了,覺得事情不小,不能不告訴你一聲,小姐……打算一個人後天混進北馬前往南戈的商隊,返回南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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