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确實立功了,回去想要什麽,跟表兄提,現在讓人先擡你回去療傷。”
聽到表兄這樣誇獎自己還是第一次,拓跋顯一下子來了精神,就算皮開肉綻地值得了,表兄的笑讓他心裏瞬間踏實了,覺得自己爲納日帝國做了一件大好事兒。
“表兄,抓住安若西子,先交給我,我要讓這個女人知道我是誰!”拓跋顯恨恨地說,他一定要讓安若西子知道,他是拓跋家的男人,真正的男人,絕不容一個女人戲弄。
“不行……”月飛羽搖了搖頭。
“爲什麽?表兄,那賤……”不等拓跋顯将賤人兩個字說出來,月飛羽的眸光就冷冽了起來。
“她是我的……”
月飛羽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王者就要配最精明強悍的女子,安若西子在七國有名的嚣張跋扈,狡詐過人,他早就有所聽聞了,見面之後,更是驚爲天人,其貌可壓群芳,雖然三年未見,可月飛羽有理由相信,她是最合适自己的。
“表兄?”
拓跋顯雖然夠笨,卻也聽出了月飛羽話中的意思,莫非表兄看上安若九公主了?哎呀呀……如果是那樣,他以後見到安若西子,豈不是注定被那個女人戲弄也不敢還手?
窩火,鬧心,拓跋顯握緊了拳頭,卻不敢再吭聲了。
正在查看二哥傷勢的拓跋嫣兒聽了月飛羽的話,肩頭一震,臉色變了,雖然她已經和表兄訂婚,可婚期一直遲遲沒提到日程上來,她在擔心表兄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現在聽到這樣的話,好像什麽都明白了?原來表兄看上了安若九公主。
納日帝國的皇子娶三五個女人回去充實後宮,都不算什麽大事兒,拓跋嫣兒也有這個心裏準備,就算那些女子再美,也不可能奪走她王後的身份,可這個女人偏偏是安若西子……事情似乎就不一樣了。
拓跋嫣兒的不安,落在了月飛羽的眼中,他對此沒做任何解釋,也不屑說明,他是未來的王,想要什麽女人,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見,何況拓跋嫣兒并不是他中意的。
“擡他回去,你們……跟着我,去鳳宅走一趟。”
月飛羽站了起來,他帶的人可不是拓跋世家的笨蛋,一個個都是大内侍衛,相信就算有人保護安若西子,也不敢和他硬碰硬,今天他要好好看看這個已經年滿十三的安若九公主。
“表兄!我也跟你去。”拓跋嫣兒抿着嘴巴。
“随便你。”
月飛羽竟然點頭同意了,這種倨傲和漫不經心,更加說明,在他的心裏,拓跋嫣兒沒有任何地位。
拓跋嫣兒的眼睛微微發紅,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卻還是隐忍着。
拓跋顯被人擡起來了,渾身好像散架一樣,不斷地叫喚着,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月飛羽。
“表兄,你要小心點兒啊,安若西子太狡猾了。”
“放心,我隻是造訪,不是抓人。”
月飛羽眯着眸光,望着飄落的雪花兒,眸光含着淡淡的笑意,潔白勝雪,純潔無暇,他伸出了手,任由雪花兒飄落,待雪花兒融化之後,他的手掌一握,笑意收斂,大步向前走去,二十幾個大内侍衛緊随其後。
拓跋嫣兒的手握在了腰間的鞭子上,沒毛兒的大鵬鳥,已經傳了布制的衣服在她的身後,昂首挺胸走着,樣子看起來滑稽極了。
安若西子一口氣跑回了鳳宅,發現鳳宅的門外停了兩輛馬車,奇怪?家裏來什麽人了嗎?她皺了一下眉頭,腳才進了門,就見錢官家迎面飛奔了過來,西子想讓老三他們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着頭皮站在那裏,想着找個什麽理由解釋才好。
錢官家看着安若西子還有她身後渾身是血的家院,臉色别提多難看了。
“小姐,我真不該讓你出去啊……”錢官家的唇瓣顫抖着,竟然什麽都沒問,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好像提前知道了什麽,眼圈都紅了。
“對不起啊,出了點意外。”西子覺得很抱歉,假若今天繩子拉好了,不會讓程潛漏網的,不漏網,就不會打傷鳳宅的人了,現在可好,大家傷得都不輕,錢官家還這麽唉聲歎氣的,她覺得很内疚。
錢官家還是沒問發生了什麽,也沒有責備西子,而是讓老三帶人趕緊去包紮。
“你們去處理一下傷口,别杵在這裏了。”
老三點點頭,帶着人離開了,西子這才揉了揉手臂,剛才力氣用大了,現在手臂酸麻難受。
“我手臂痛,我也回去了。”西子避開了錢官家的目光,擡腳就走,卻被錢官家叫住了。
“小姐,剛才公子回來了。”
“他回來了?”
一聽說龍天行回來,西子立刻停住了步子,臉上湧現了驚喜之情,她以爲龍天行這次走,多半天不黑不會回來了,找個借口避開她,也許離開了馬首城短期不回來也有可能,這樣大家就不用因爲天天見面那麽尴尬了,卻不想,他才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這說明……他是不是還在惦念着她?
可這種驚喜很快又變得沮喪了,他沒有離開馬首,可能不是因爲她,而是爲了拓跋嫣兒,拓跋嫣兒不走,他怎麽舍得離開呢?
龍天行爲了拓跋嫣兒,在忍耐她嗎?想到這個,西子的心裏好不是滋味兒。
“說是要出門幾天的,可才出去半天,就急匆匆回來了,一進門就說,讓我給小姐收拾收拾,讓你馬上動身離開馬首城。”
“離開馬首城?爲什麽?”
西子一聽這話,眼睛立刻瞪圓了,好好的,幹嘛要匆匆忙忙離開,提前一點暗示都沒有,就算她招惹了拓跋顯,那混蛋還沒猜出安若西子就是女扮男裝的龍公子呢,大不了接下來的日子,她老實留在宅子裏不出門好了。
“公子就是這麽交代的,說見你回來,馬上就走,一刻都不停留。”錢官家說。
“他呢?”西子崛起了嘴巴,爲什麽這些話要錢官家交代,他就不能當面和她說嗎?至少她該知道爲什麽吧?
“在錦閣。”錢官家回答。
“我去找他。”
西子轉身就走,卻又被錢官家叫住了。
“馬車都準備好了,在門外等着,公子說你不必去見他了,現在就走。”
“不必見他了?”
這麽決絕?見一面都不肯?他就這麽厭惡安若九公主嗎?
西子咬住了唇瓣,鼻子酸酸的,錢官家卻推着她向大門走去,現在西子明白了,這馬車是給她準備的,小桃背着大包小裹跑了出來。
“都好了,小姐的東西都帶着了。”
瞧這架勢,是真的要走了,安若西子難過地回頭看着鳳宅,又看了看錦閣的方向,她這樣走了,是不是對大家都有好處?一來可以避開拓跋顯,保住身份的秘密,二來,龍天行可以專心追求拓跋嫣兒了。
怎麽看,安若九公主都是多餘的。
“錢官家,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他。”西子低聲說。
“我會照顧公子的,小姐,一路都安排好了,有人照應,亞丹國雖然是北馬的鄰國,可也不算遠,公子半年前就買好了宅子,也很舒服的,等公子不忙了,會去看你的。”錢管家一邊往馬車裏放行李,一邊解釋着。
看來這次要逃亡亞丹國了,龍天行已在半年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什麽都算計到了,可這些計劃裏,唯獨沒有和她朝夕相處的打算。
西子抽了一下鼻子,心中雖有萬分不舍,卻也必須走了。
就在她擡腳要上車的時候,突然呼啦啦圍上了二十幾個人,錢官家一聲驚呼,擋在了西子的身前,瞪圓了眼睛看着周圍,公子隻說要出事了,讓他安排小姐離開,卻沒說,會這麽快就有人來鳳宅了。
安若西子知道走不成了,她慢慢轉過身,看了過去,她看到了月飛羽,還有帶着沒毛大鵬鳥的拓跋嫣兒,納日帝國的皇子來了。
“我們又見面了,三個金葉子……加倍償還,公主果然說到做到,不過……這是不是太客氣了?三個金葉子我收了,多餘的怎麽都要奉還。”
月飛羽從大内侍衛的身後走了過來,眯着眸光打量着西子,三年不見,她果然長大了,高挑妩媚,比三年之前,越發迷人了。
“什麽九公主?”錢官家楞了一下,小姐何時成了公主?
“你們這是做什麽,都讓開!”月飛羽冷眼地掃了一下周圍的大内侍衛,他們馬上退到了一邊,不再圍着馬車了。
“我聽說安若九公主在馬首城,便一刻沒有停留,前來拜訪,沒想到這麽不巧,九公主要出遠門了?”月飛羽走到了西子的身邊,看了一眼馬車裏的行李,看來已經有人提前知道他要來了,如果不是他一路飛奔,怕又要擦肩而過了。
安若九公主?
一邊站着的小桃,呆了一下,然後驚愕地看向了西子。
“小姐是……南戈國的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