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西子打斷的?”
“是,這些人都看到了。”主管大人指着周圍的丫鬟和護衛,他們都紛紛點頭,說親眼目睹,絕對不假。
“這,王兄……”二親王語塞了。
“哈哈,哈哈!”
八親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在這種驚愕的氣氛中,顯得格格不入,他要将二親王笑毛了,八親王笑夠了,走上前一步,湊近了大哥的耳邊說。
“王兄現在還想說什麽,從小以寵愛爲借口,不讓西子受苦,現在若是再堅持,怕要掩飾不住了吧?”
“老八!”
南戈王的臉白了,雖然這是路人皆知的事實,可沒人敢在他的面前這麽揭發出來,八親王今日能這麽有恃無恐,放肆大膽,就是因爲看到了這棵大樹,看到了希望,西子一旦功力強盛,就沒人可以阻擋她及笄之年,登基稱王了。
“成仁館的大門,該對西子開放了,我想……王兄現在不必擔心西子受傷了,不出一兩年,王兄就要擔心那些窩囊廢的弟子了。”
八親王說得咄咄逼人,這麽多年了,他第一次揚眉吐氣,這斷樹就是最好的證據。
南戈王已經無話可說,雖然二親王還要堅持,可他卻揮了揮手,冷聲說。
“這是天意啊!”
“王兄,什麽天意,一定有人暗中幫助那丫頭了!”其他幾個擁護子坦的親王很不服氣,覺得事情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說話要有證據,幾位王兄,年紀也都一大把了,還能說出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真是可笑。”
八親王冷冷的一聲嘲笑,其他親王覺得無地自容。
安若墨涼盯着那棵斷樹,張合着嘴巴,怎麽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平時她沒看到過西子這麽厲害的。
“她除了弄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兒,沒見會功夫的。”晴月也有些不确定,可這麽多人作證,她不相信也不行啊。
一直沒有發話的大公主安若莺時嘴角一挑,淡然一笑,眸光從折斷的大樹移開,看向了南戈王。
“父王,既然西子有如此功力,不如讓她去成仁館吧。”
“大姐……”
墨涼瞪圓了眼睛,大姐在說什麽呢?她怎麽可以替西子說話呢。
安若莺時還在笑,笑得十分自然,很有信心。
“畢竟是嫡出的血脈,若她不會功夫也就罷了,若是有這個本事,我們就不該讓九妹埋沒了,是不是?”
多麽貼心的一句話,任誰聽了,都覺得安若莺時是個有模有樣的好姐姐,周圍的人都點點頭,覺得應該這樣。
“我也同意,讓九公主習武,她是個天才!”獨孤紅朗聲回應。
“我就知道,西子會成功的。”八親王笑得合不攏嘴了。
南戈王知道形式已經不能再阻止了,隻能點了點頭。
“就依大家的意思,讓西子進入成仁館修煉吧!晚一些,帶她來見我。”
“是,大王!”主管大人點點頭,轉身離開,去找九公主去了,奇怪了,剛才九公主還在這裏,怎麽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人影呢。
很快,斷掉的大樹被拖走了,南戈王帶着人回了寝宮。其他人也都散去了,八親王和那些擁戴嫡出血脈的将軍們,一路有說有笑,氣煞了二親王他們。
大公主府邸,安若莺時帶着侍女一路走的快步流星,進入正堂後,她和善的面色拉了下來,羞惱地坐在了下來,用力一拍桌子。
“沈落血怎麽說的?不是已經得手了嗎?還中了什麽毒,必死無疑,現在可好,西子不但沒事兒,還打斷一棵大樹,不會這毒适得其反了吧?虧我還給了他全部金子,什麽金牌殺手,簡直就是浪得虛名!”
“按照約定,那賤人沒殺死,沈落血要自斷一臂!”安若墨涼也很生氣,什麽東金國大牌殺手,沒有失手過,怎麽這次卻讓安若西子還活着?
“誰稀罕他的一條手臂,我要安若西子死!”
安若莺時拿起了一個茶杯,用力一捏,茶杯咔擦一聲碎裂了,掉落了一地,她不能留着九妹這個絆腳石。
“大家,我聽說龍飛已經走了,今天晚上下手,沒人能幫她了。”墨涼低聲說。
“好,叫沈落血來見我,昨夜沒成功,我既往不咎,金子還是他的,但今天晚上一定要提着安若西子的頭來見我!”
安若莺時吩咐貼身的丫鬟去請東金國的殺手沈落血,半個時辰後,丫鬟回來了。
“禀報公主,大都富華客棧老闆說,沈落血已經走了。”
“走了?”安若莺時猛然站了起來,不相信一個堂堂金牌殺手,爲了這樣毀了自己的名譽,沒打成目标,就這麽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走了,不過……”
貼身丫鬟回頭看了門外一眼,叫兩個護衛擡了一大箱金子進來,低聲禀報着:“公主給他的報酬是兩箱金子,他帶走了一箱,留下一箱,還留了一封給公主。”
帶走了一箱,留下一箱?
安若莺時皺起了眉頭,沈落血這是什麽意思?
“将信呈上來。”
“是,公主。”
貼身的丫鬟将一封信遞給了大公主。
安若莺時打開了信,上面是鋼筋有力的文字。
“信上說什麽?”墨涼有些着急了,熙宸和晴月也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個沈落血在搞什麽名堂。
大公主看完了信,眉色顯得輕松了許多。
“他說目标會在七天之後死去,爲了讓我們安心,他隻收了一半的金子,七天之後,再上門取另一半。”
“他這麽有信心?”墨涼有些吃驚,沈落血一直不以真面目見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話可信嗎?
“我相信一個真正的殺手,一定會新守約定,我已經等了十年,就不差這七天了。”
安若莺時冷冷一笑,将信窩在了手心裏,七天之後,她要看看安若西子是怎麽死的。
藏書閣裏,書籍不下幾十萬,若想查完,看完,安若西子真怕七天早就過去了,可爲了活命,她還是一排排地查,一列列地找,吃了滿嘴的灰塵,氣兒都要透不過來了,鼻子還在流血,絹帕已經濕透了,她感到頭暈目眩,感覺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七天,真的隻有七天嗎?
她不信,七天之說,隻是龍飛找借口離開的理由罷了,他着急尋找他的嫣兒去了,扔下西子不管了。
“冠冕堂皇,别讓我再見你!”
西子越找越生氣,随着一層層灰塵的下落,她已經滿臉烏黑了。
妤纓也找了很久,手腳酸軟,最終累得躺在了地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如不是西子提醒,她一準會睡過去。
“哎呀呀,哪裏有血毒獸啊,我的眼睛都要瞎了,這是什麽……山經異志,什麽書嗎?”在書架的做下面,妤纓看到了一本破舊的書,這裏一定沒人打掃,隻露出了一個書角,她随手拿出了出來,撲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塵,一連咳嗽了好幾聲。
嚷嚷了好幾聲嗆死了,妤纓翻開了書頁,這書真是奇怪,畫着一些圖畫,都是奇形怪狀的動物。
“記錄這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寫的,這麽小的字……咦,血……毒……獸!”
妤纓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叫嚷着。
“山經異志,有血毒獸,獸啊,西子,你的獸在這裏!”
她又蹦又跳,臉上的汗水混合灰塵,一條一道,十分狼狽,這本山經異志已經有些黴爛了,一看就是年頭久了,還扔在最起眼的角落裏,幸虧她躺着想睡覺,不然還不能拿起來翻看。
西子一聽血毒獸三個字,直接将手裏的書扔掉了,飛奔了過去,一把搶過了妤纓手裏的書,果然,書頁的目錄上,有三個字血毒獸。
“真的有這種動物,龍飛沒有騙我……”
看到血毒獸三個字,西子本該高興的,可她的心卻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既然血毒獸是真實存在的,那麽龍飛的話就不是假的了,難道她真的隻有七天的活命了。
他那樣氣惱離開,不是爲了尋找嫣兒,真的是因爲她不聽話,不想親眼看她死去?
“師父……”
西子拿着書,雙手顫抖,知道這次她要徹底完蛋了。
“怎麽不看啊,好不容易找到的,不行我來看!”
妤纓又急迫地将書搶了回去,一字一句地毒了起來:“血毒獸,液毒在齒,毒慢難解,藥術無用……什麽啊?”妤纓皺起了眉頭,低聲自語了一句:“無藥可解嗎?是這個意思嗎?”
“是,他這樣說的。”
西子真不想看那書了,她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後面還有寫着什麽……解毒之策……”妤纓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什麽,還有解毒之策?”
安若西子一把将書搶了過來,眼珠子都要掉在泛黃的書頁上了,就說嘛?天下至毒不外乎幾種,怎麽會沒有解毒的辦法呢,可看了後面的字,西子有點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