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會讓你見到你的兒子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談談你的問題。既然到了這個地方,咱們也就不啰嗦了。就開門見山,有什麽事兒就直接說了。你認識高岚嗎?”警局審訊室,趙若丞身着正式警服說道。
“高岚?不認識。她是誰?”曹慧微微一愣說道。面色如常可是她的腿卻下意識的繞在了椅子腿上。
“是嗎?真的不認識?不認識你緊張什麽?”趙若丞神情玩味的看了看曹慧的雙腿。
“我什麽時候緊張了?”這回曹慧的雙手交叉環抱前胸。
“呵呵,曹女士。你可能沒有讀過犯罪心理學吧。”趙若丞手下的那名微表情專家開口了。
“什麽意思?你覺得我一個女人有可能看那種書嗎?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既如此,那我就有話直說。如果有什麽地方說的冒犯了,還請擔待。”審理女人的案件就是比較麻煩。一個處理不好,人家就投訴你。因爲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年紀越大的女人,撒起潑來越難對付。與其到時候惹麻煩,不如現在就把話說清楚。
“放心,看在你是帥哥的份兒上,我也不會難爲你的。”曹慧咯咯一笑說道,萬種風情瞬間撲面而來。
“你沒有讀過犯罪心理學,自然也就不知道微表情。用簡單的話來說,人體下意識的自然反應。這是人與生俱來的反應,即便刻意掩飾,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對,就是現在的這個動作,你這個不由自主撫摸下巴的動作,說明你現在的情緒很緊張。醫學研究表明,在人體的下巴部位,有很多的末梢神經,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撫摸這裏會讓血壓平穩一些,起到一定的減壓作用,讓自己舒服很多。能夠告訴我們,你在緊張什麽嗎?”
“我緊張了嗎?那好吧,我承認,确實緊張了。但是你認爲我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被你們帶到這種地方,還這麽問話,我會不緊張嗎?”曹慧鎮定自若的反問道。
“額,這麽說還是我們工作的失誤。不過你能告訴我,爲什麽在我們提到高岚的時候,你會出現下意識的抗拒行爲。你雙手抱胸就說明抗拒回答這個問題,而且你的雙腿下意識的繞着椅子腿,你很不安全,很害怕。你在害怕什麽呢?”那名警員眼神淩厲的盯着曹慧。小樣兒,那麽多國際犯罪分子都扛不住,就不信你這個女人比他們還能抗。
“而且據我們調查得知,八年前的三月,四月,五月。這三個月,你都有一筆金額數目不小的資金轉賬,你能告訴我,你拿這筆錢做什麽了嗎?”趙若丞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這是她在找到曹慧之前,向銀行方面提取的近幾年曹慧賬戶的所有交易記錄。
“那是······這是我的私事,我的錢,我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好像不用跟你們彙報。”
“說的不錯,錢是你的,怎麽花跟我們都沒有關系。不過有一件事你得跟我們解釋清楚。你的這三筆錢爲什麽會出現在一家私家偵探的賬戶上呢?用不用我找人把那家私家偵探的人帶來,問問他們,你給他們錢,讓他們做了什麽。還有一個問題也需要你解釋,那就是你爲什麽會在八月份的時候,給了那個殺人兇手家人一筆錢呢?數目還不少,六位數呢。你不會告訴我,你在發善心吧?”趙若丞冷冷的看着曹慧說道。
“好吧,對于你們的查案能力,我不得不寫一個服。那家人确實是我做的。那個小賤人該死,她居然勾引我的兒子,還懷上了孽種。她也不想想,她是個什麽身份,也妄想嫁到我們家。最可氣的就是我那混賬兒子,死說活說就是不同意跟那丫頭分開,也不知道他看上那丫頭哪點兒了。爲了我兒子的将來着想,也爲了一勞永逸,隻能送他們一家一起上路了。”曹慧目露冷光,道出了實情。
“你可真是夠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不僅沒有救了你的兒子,反而害了他,還帶了很多無辜的女孩子。”趙若丞狠狠的拍了桌子說道。
“你不是想見你的兒子嗎?我現在就讓你見一見。把他帶過來吧。”
“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她不是你害的。”審訊室的門打開,孫正陽滿臉的奔潰,喃喃自語。雖然他心裏已經有所準備,可是如今親耳聽到,還是難以接受。
“你怎麽這麽沒有出息,到了現在你都忘不了她。那個小賤人就真的那麽好嗎?”
“她不是賤人,她不是。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她死後還破壞她的名譽,即便是我的母親。在你的眼中,她可能是十惡不赦,可是在我的眼中,她的重要遠遠超過這個世界,她是我這一生第一個珍愛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愛過的女人,不管到了何時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腦海裏,沒有一時一刻的忘記即便你告訴我,她背叛了我。現在我可以安心了,因爲至始至終她都是愛我的,這對我來說,真的已經足夠了。如果真的追究起來,還是我對不起她啊。如果不是我,她現在或許會活得很快樂很快樂。我最喜歡她笑,她的笑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最好看的東西了。也正是因爲她的笑,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她。”
“好了,把他們都帶下去,移交法院處理吧。”趙若丞揮揮手說道。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麽反過來是不是也一樣呢?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如果站在他們的立場去看,這一切似乎都變得情有可原。至少孫正陽是令人惋惜的,他本可以做個好人的。
好人,壞人,其實本無一個明确的界限,時而此,時而彼,隻是就事而言。
不知道爲什麽,趙若丞腦海裏突然想起林天昊在某一天閑談之時跟她說的一句話。刹那間,心頭所有的迷茫不現。隻是就事而言,不管他們是怎麽樣的情有可原,這個事情的事實就是他們确實犯了法,隻要犯了法,他們就必須受到法律制裁,這是天理公道。
“小茹,你在哪兒呢?”在一群軍官的注視下,許廣宇緩緩說道。
“我在家呢。這個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一個女人家的能上哪兒去啊?”
“你在家爲什麽不給人家小林開門啊。趕緊給人開開。”
“他還真是你讓回來的,我還以爲他騙我呢。不過你确定可以讓你的屬下看到我?就不怕事情敗露,保養小三可是重罪。”
“呵呵,你什麽時間也會替我想到這些事情了,放心吧,他是我絕對信任的人,要不然我能讓他去嗎?要不是這次出差任務實在太過緊急,而且時間還長。我是不會讓他去找你的,你說我要是長期不在,你一個人怎麽生活,吃飯都是個問題啊。行了,你趕緊給人開門吧,我這邊還忙着呢。”許廣宇說完就自己挂了電話。
“你個死老頭,以爲本小姐離了你就活不了嗎?要不是組織的命令和需要,你以爲我會跟着你這個死老頭。什麽怕我一個人無法生活,還不是怕我給你戴帽子,你找倆人看着我呗。”鄭茹看着手機恨恨的低聲罵道。
“哦,市長,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再等一會兒。”房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更加讓鄭茹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不過倒是把她的戒心消除了一小半兒,确實隻有一小半兒。一個優秀的特工人員,如果這麽容易就輕信他人,早就被撕成八片當做大地肥料了。
“不好意思啊,剛剛有些困了,沒有聽到門鈴聲,讓二位久等了。”鄭茹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朦胧的樣子。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做到這些,演技端的厲害。
“沒事兒,那什麽,我們就不進去了,不方便。這是許市長讓我轉交給你的錢。”林天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說道。不是他進入角色拔不出來,而是這個女人的戒備實在太過嚴密了,渾身的肌肉看似松弛,實際上是外松内緊,隻要發現一丁點的不對她可以瞬間從任何方向脫身,想要無聲無息的抓住她,不驚動他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别啊,都到家門口了,不進來喝杯茶,讓老許知道了,還不得怪死我啊。這年頭,情人也不好當啊。你說他要是不要我了讓我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可怎麽生活啊。”
“您要是這麽說,我不進去恐怕都不行了,萬一真的因爲這麽一點兒小事兒,您和許市長再出現什麽問題,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袁兒,咱進去坐一會兒。”
“林子,這不太好吧。就她一個人在家,咱倆大老爺們進去萬一讓許市長知道了誤會了,咱哥倆可就倒黴了。”袁鋒拉着林天昊,一臉猶豫說道。那個演技就别提了,絕對杠杠的。這一個個的,都是實力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