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來采藥是臨時決定,竟然會有殺手趕來追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竹桃暗暗收好錢河子,又偷偷從懷中取出毒粉,極爲鎮定的道:“你們是誰?是不是認錯人了?”
爲首的黑衣男子身握青龍大刀,他的臉罩在黑巾之下,令人看不分明,但他身上殺氣極重,應該是這裏功夫最高的。
清揚悄悄将竹桃擋在身後,小心應對。
爲首男子聞言冷冷一哼,道:“找的就是你們,兄弟們,殺了那個男人,不許傷害那個女的。”
“是。”
言閉,二十人便執劍而上。
竹桃與清揚又是大吃一驚。
這是什麽意思?殺男的,留女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爲首黑衣人這麽說,但清揚仍不敢大意,一邊緊緊護着竹桃,一邊毫不留情的與黑衣人相對。
果然,這些人全都直奔清揚而去,沒有半分傷害竹桃的意思。
竹桃見此,膽子也大了些,配合着清揚,向黑衣人揚起毒粉。
這些黑衣人的功夫并不弱,幾十回合之後,清揚已有些應對不暇,而竹桃的毒粉,雖然在開始的時候起到了作用,可在黑衣人們有了防備之後,她極少能得手。
好在黑衣人們一直沒有對竹桃下手,甚至有幾次眼見清揚要被他們所傷之時,竹桃以身相護,還解了清揚之危。
青龍男子眼見這樣不是辦法,向一旁的兩個黑衣人使了眼色,讓他們分開竹桃與清揚。
兩個黑衣人一個閃身,向竹桃而去。
他們将竹桃與清揚隔開,與此同時,其他人瘋狂向清揚攻去,一時之間,清揚連中五劍,傷勢嚴重。
竹桃掏出懷中所有的毒粉,狠狠向黑衣人們擲去,随後拉着清揚,便向叢林中跑去。
黑衣人在身後,窮追不舍。
“清揚,你怎麽樣?”竹桃一邊扶着他,一邊喂他服下藥丸。
清揚連中五劍,有一劍險些傷到肺部,他強忍着疼,艱難的說道:“我還撐得住。往前走,向右,有個很隐蔽的山洞,我們先去那裏。”
前些日子,他帶人來此尋找竹桃,對這裏的地形比較熟悉,否則今日隻怕要交待在這裏了。
“好,你撐着。”
竹桃吃力的帶着清揚,向山洞而去。
青龍男帶人追到這附近,卻發現不見了他們的蹤影,知道他們一定是藏了起來。
不過,他今日最重要的任務也并不是要殺清揚,當然,若是能殺了他自然是最好的。
“大家四處找找,那個叫清揚的受了重傷,他們一定就在附近。”
青龍男高聲大喊道,竹桃與清揚躲在山洞中,将他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竹桃與清揚蹲在山洞中的巨石後,心中忐忑。
清揚失血過多,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卻因爲擔心竹桃,努力強撐着。
半刻鍾後,黑衣人們仍然沒有找到竹桃與清揚。
“頭,沒有。”
“頭,我這邊也沒有。”
“頭,西南方沒有見到。”
青龍男點了點頭,向身後手執彎月刀的男子示意了一眼,男子領會。
故意大聲的對青龍男說道:“頭,現在怎麽辦?二皇子讓咱們一定要殺了那個叫清揚的男人,如今咱們沒能完全任務,回去後還不得被殿下責罰?”
“哎,殿下隻說他武功不錯,以爲派咱們二十個人來對付他足矣,沒想到他武功豈止不錯,若非咱們人多,根本就占不到上風。
沒殺了他,責罰是免不了的了,但是殿下讓咱們在劍上淬了毒,這毒雖然毒不死他,卻可以廢了他一身武藝,沒有了武藝,他就什麽都不是,看看他還有什麽資格和殿下搶女人。”青龍男又冷又狠的說道。
竹桃聞言卻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沐布,居然是沐布派他們來的?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會這樣?
沐布還卑鄙的讓他們在劍上淬了毒,他,他怎麽能這樣,怎麽可能這樣。
竹桃的心,一瞬間仿佛被萬劍穿過,疼得幾乎将要死去,無法呼吸。
清揚也極爲驚訝,喃喃道:“沒想到他們居然是沐布派來的,這個家夥……”
外面再次傳來黑衣人的聲音,“頭,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青龍男想了想道:“找,繼續找,殿下可承諾了,隻要能殺了清揚,賞金萬兩,咱們得繼續找。”
“是,繼續找。”
十幾個黑衣人在碧波山上,繼續尋找竹桃與清揚的蹤影。
“他們走遠了,小桃兒,你在打哆嗦?”
清揚拉着竹桃的手,感覺到她在不停的顫抖。
這不是害怕的顫抖,是因爲失望與憤怒。
在竹桃心裏,與沐布接觸下來後,覺得在他霸道的性子下,有一顆尚算光明的赤子之心,而他的暴燥,他的霸道,隻不覺是他保護自己的保護色罷了,真正的他,其實是很善良,甚至有些孩子氣的人。
可是今日,她卻見到了他不爲人知的一面,見到了完全颠覆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原本,他一直在欺騙她,原本,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兇殘而冷血,卑鄙而不折手段。
枉清揚剛剛還爲了給他尋找錢河子,險些從峭壁上摔落下來,他卻找人來追殺清揚,還命人在劍上淬毒,他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竹桃的淚,止不住的滑落。
清揚見她沒有說話,有些着急的問道:“小桃兒,你怎麽了?可是剛剛受了傷?”
她緩緩搖着頭,她是受了傷,可不是傷在身上,而是傷在心裏。
她偷偷拭了拭眼淚,從懷中拿出百毒丹,喂清揚吃下,爲他診了脈,許久後才輕輕一歎,說道:“還好咱們來蒼北之前小姐給我們吃過解毒聖藥,剛剛又喂你吃了顆百毒丹,他們劍上的毒并不霸道,你的功夫不會被廢。”
總算還好,清揚的功夫還在,否則,她不會原諒自己。
替清揚包紮好了傷口,又等了兩個時辰,他們二人才偷偷離開。
待他們回到家時,天色已晚。
竹桃将自己關在房門之中,撲倒在榻上,放聲痛哭。
過了這麽久了,心痛的感覺依舊那麽強烈。
她不明白心爲什麽會這麽痛,可是她卻大恨自己明明這麽心痛了,卻還在惦記着沐布的傷勢,還想着要爲他配藥,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那麽壞的人,她何必理會他的安慰。
這一夜,竹桃又是一夜未眠,她連夜配好了藥。
第二日一大早,早膳都未用,便向二皇子府奔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才離開府中,琳靈派去監視她的探子,便已向琳靈傳了消息過去。
琳靈握着手中的紙條,又是陰冷一笑。
竹桃是二皇子府中的常客,沐布特别交待過守門的侍衛,若是她來了,不許阻攔,也不用通報,隻要恭敬的請她入府便是。
所以竹桃來到二皇子府後,很順利的便入了府。
她站在沐布的房門外,手都已推在門上,卻又縮了回來,她突然沒有勇氣去質問他。
此時,屋内卻傳來意外的聲音,“嗯,讨厭了殿下,您身上還有傷,大巫醫交待這兩日要禁欲——啊,好讨厭……”
“嗯,殿下,你好壞嘛,嗯,啊……嗯,不要了,殿下……”
竹桃猛的推開了門,卻看到一個女子與沐布赤身**的躺在床上。
“不要?爲什麽不要?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本殿下故意将傷勢說重,不過是爲了騙騙黃竹桃那個傻妞而已。
現在就讓你看看,本殿下到底有多強,嘿嘿!”
“啊……殿下,饒命呢,不要……不要……不要停……”
竹桃突然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再也沒有勇氣走上前一步,更沒有勇氣去質問沐布,她緊握着手中的白色瓷瓶,眼淚含在眼圈之時,轉身離開。
隻是她剛踏出門口,便看到了親自端着早膳而來的琳靈。
琳靈故作驚訝的看着竹桃,道:“黃大夫怎麽這個時辰來了?守門的侍衛竟然沒有來通報。”
此時,屋内傳來男女歡愛的**聲。
琳靈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黃大夫,讓你見笑了。我與阿布的婚期還沒有定,阿布是個男子,自有他的需要,裏面的女子是我送給他的陪房,沒想到會讓你撞到。”
騙子!
竹桃心中怒吼,沐布曾跟她說過,他府中沒有陪房丫鬟,沒有通床丫鬟。原本他是個徹頭徹屋的大騙子。
竹桃将手中的瓷瓶交到琳靈手中,冷冷道:“一日三次,塗在他的傷患之處,否則他腿必跛,用不用随你。”
竹桃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哀莫大于心死。
對于沐布,她已徹底死了心。
琳靈看着竹桃的背景,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沐布房中之人,自然不是沐布。
琳靈接到探子傳來的消息後,就讓科目帶着沐布去湯泉池泡藥浴去了,裏面的男女,都是她特意安排給竹桃看的。
她看了看手中的瓷瓶,這麽好的東西,她一定要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