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還特意命人采了一大把迎蜜,準備用它來做菜嘗嘗鮮。
欣賞完了火頭營,納蘭冰等人便又随着猛汗兒來到了水源的源頭-漠涼河的源頭。
漠涼河引自漠涼山,山後是萬頃草原,山前是族營片片,這樣依山傍水,直令納蘭冰無限的羨慕。
尤其輕風吹來,孱陽西照,迎蜜花随風起舞,草的清香也破風襲來,望川碧流,側峰成嶺,一片生機盎然。
隻一個照面,納蘭冰便喜歡上了這裏。
“納蘭小姐,看,這裏便是咱們蒼北最美的河水了,蒼北的母親河,漠涼河。
以前的八大氏族,便生活在這一帶,那時,漠涼河可是這裏唯一的水源。
漠涼河水清澈而甘甜,沒有它,八大氏族便無法生活。”說起自己的母親河,猛汗兒油然而生出自豪感。
突然,河中一種奇怪的魚,吸引了納蘭冰的目前。
她一個銀針飛落河中,随後快、準、狠的撈出一隻形似帶魚,卻比它還有寬上一個手指,長上幾寸,頭爲圓型的奇怪的魚。
猛汗兒看到納蘭冰捕魚的手法,就知道她功夫不弱,有些驚奇的道:“納蘭小姐真是個奇女子,不但醫術高明,沒想到功夫也這般了得,真是讓我大開眼見。”
納蘭冰淡淡一笑,握着手中的魚道:“猛汗兒将軍,這是什麽魚?好奇怪,我在蒼北都沒有見過此魚。”
“此魚是隻有漠涼河上遊才會有的長尾魚,其肉質鮮嫩,入口即化,但是很奇怪,這種魚必須要與綠娃果一共食用才會好吃,否則它的肉質将會失去鮮味,變得極硬。”猛汗兒盡量爲她介紹這裏的風土人情,特别之物,希望對她尋找毒源有幫助。
納蘭冰聞言,心情更加愉快,她輕挑了挑眉,笑看着長尾魚,問道:“将軍,平日裏你們洗菜、燒飯、洗衣是不是都在這漠涼河處?”
猛汗兒不知她爲什麽突然話題一轉,想也沒想道:“正是如此。”
随後爲納蘭冰詳細的介紹了他們的日常生活習慣。
而此時的蒼北,卻因爲含冰草失效一事,鬧得不可開交。
而耶律盟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納蘭冰之當。
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藥材的儲存上做文章。
如今,藥材因他耶律家而毀,在額科與阿劄王的煽風點火之人,耶律家突然便變成了衆矢之的,就連他們一族的親信官員,大都怒而不言。
沐劍狼聞此事也勃然大怒,連夜傳八王、六部及兩院的重要官員入宮。
他第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極不給耶律宗圖面子的指責他,“耶律宗圖,你耶律一族獨占了整個甘布草原,一年馬、牛、羊的收益就何止百萬,更别說那些産于甘布草原上的特殊果藥。
不但如此,朝廷每年撥給你阿目耳族族軍的軍費也是最高的,難道如此,你還不滿意嗎?居然打起了寶芝林藥材的主意。
朕是封了寶芝林,可那些藥材卻還沒有清點,就算清點了,那些藥材也是朝廷的,不是你耶律宗圖的。
你,你簡直太過分了。
如今所有含冰草被毀,其他三國的寶芝林存量不足一擔,根本不夠這麽多人的解毒之用,就算你耶律一族所有中毒之人都不解毒,這些含冰草也不夠解救其他大臣的,耶律宗圖,你要如何對我蒼北的所有中毒的大臣,以及中毒的百姓交待?”
耶律宗圖老臉绯紅,卻無從所辯。
被六部兩院的官員抓個正着,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耶律盟跪在一旁,忙解釋道:“皇上,此事全怪臣子。是臣子聽說含冰草可解大家之毒,想盡一份綿力,先将含冰草找到,才會如此。
臣子好意辦了壞事,家父對此事全然不知,還請皇上開恩。”
慕白笑了笑,“好意辦了壞事?到底是好意,還是想趁火打劫,将含冰草據爲己有,以此擡高價賣給衆人,隻有宗王心裏最清楚。
不過此時,不是再讨論宗王意圖的時候,而是要怎樣給衆位大臣以及百姓一個滿意的交待,怎樣找尋到足夠的含冰草來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我看宗王今日的臉色特别的難看,隻怕解毒之事也迫在眉睫。”
“皇上,衆位大臣,無論如何含冰草确實是因爲我們而失效,我耶律宗圖在此給大家一個承認,從明日起,臣便派所有族人前去收買含冰草,所有購買含冰草的銀子,由臣一人來承擔。”衆怒已起,若不想辦法平息,隻怕耶律一族以後很難再有立足之地。
“若是宗王不能收買到足夠的含冰草,導緻了官員與百姓的死亡,那又當如何?”慕白步步緊逼。
太子緊皺着眉頭,“皇弟,宗王已經願意承擔所有購買含冰草的銀兩,誠意足以。”
“皇兄,誠意換不回人命。
若是因宗王之過,錯失了解毒良機,導緻官員與百姓大量的死亡,動搖了我蒼北國之根本,難道宗王不應該爲他所做的一切承擔責任嗎?
皇兄請看一看在場的八王、六部及兩院的官員,若按正常情況,按官制應到殿六十四人,皇兄請數一數,如今殿上又有幾人?
二十五人,隻有不足一半的二十五人。
其他人不是昏迷不醒,便是已虛弱得無法下床。
形勢還不夠嚴峻嗎?
後果還不夠嚴重嗎?
皇兄可曾想過,若是這些官員全部……那我蒼北将會面臨怎樣的境況?”慕白面色凝重而嚴肅的說完。
在場衆人隻覺背部發寒。
尤其是沐劍狼,一旦這些官員全部都毒發生亡,他的百年基業也算是毀于一旦了。
“傳朕旨意,耶律宗圖必須竭盡全力收買含冰草,所有銀兩由他一人所出。再則若因他之過而導緻官員與百姓毒發身亡超過十人者,沒收耶律一族兩年内全族的收益,超過百人者,耶律宗圖滿門将流放河西冷,永不得回北都。”沐劍狼擲地有聲的說道。
而耶律宗圖有錯在先,隻能默然接受。
可含冰草的收買,卻異常的不順。
四國之中隻有其他三國的寶芝林能湊到不足一擔,卻價格昂貴。
隻這一擔便價值一百萬兩白銀。
耶律宗圖的心在滴血,卻也隻能故作慷慨。
可這一擔之後,再沒有關于含冰草的任何信息。
當納蘭冰趕到北都之時,這一擔含冰草,也從其他三國由水路,向蒼北而來。
納蘭冰趕到大殿之上,當她得知成本不足千兩的含冰草居然被賣到一百萬兩時,開心的向慕白抛了個媚眼。
這一次,她不将耶律宗圖的銀子榨幹,她就不叫納蘭冰。
敢傷她的小桃兒,這代價可是巨大的。
“冰兒,你總算回來了,毒源一事查得可有頭緒?”沐劍狼滿臉笑意,和藹可親的看着她問道。
害得她雞皮疙瘩險掉了一地。
她淡淡一笑,道:“回皇上,納蘭冰不負所托,終于找到了毒源。”
“哦?”沐劍狼緊繃的心,終于松下了不少,“毒源到底爲何物?是有人投毒不成?”
“回皇上,請沐珂統領将東西帶上來,納蘭冰會爲大家詳細解釋毒源到底爲何物的。”
“好,準奏。”
随後沐珂便将綠娃果、迎蜜花以及長尾魚帶了上來。
耶律宗圖一看到這三樣東西,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沐劍狼自然也是認識這三樣東西的,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納蘭冰,問道:“這些東西與毒源有何關系?”
“皇上,經過最後的反複檢查,民女确定害衆多官員與百姓中毒的禍首便是水源,也就是漠涼河。
民女與沐珂一路趕到漠涼河的上遊,想從那裏查起,卻有了意外的收獲。
眼前的這三樣東西,相信皇上與許多大臣都見過,并且食過。
但是,大家一定沒有想到,此次的危機,便是由這些東西而引。
綠娃果、水尾魚本是無毒之物,但它們倆混合在一起,便成了劇毒之物,但是這種毒不是迅速毒發,會在體内隐藏兩日。
而大家所中之毒,便是由它倆混合而緻。
衆位若是不信,可以捉隻小貓來試驗一下。
阿目耳族的族軍便駐紮在漠涼河源頭附近。
他們每日洗衣、洗菜全在河邊。
因爲阿目耳族一向有食用綠娃果的習慣,他每日清洗綠娃果的水便與漠涼河中的水尾魚形成了毒素。
原本,河流縱長,毒素又少,本無大礙,所以大家都沒有什麽感覺。
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終于在此時大規模的暴發。”納蘭冰簡單明了的向大家講述了毒源爲何物。
大家看向耶律宗圖的眼色都發生了變化。
原本,毒是你放的,解毒是你弄失效的,這完全是要滅了所有人的節奏,這個結果,這個結果……
“胡說八道,無稽之談,若是如此,爲何阿目耳族的族軍長期食用它們,卻沒有一個人中毒呢?
你這麽說根本是别有用心!”耶律宗圖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