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沐吉面露委屈的看着她。
吉、祥、如、意之中她長相最爲亮麗,尤其是一雙勾引心魄的眼睛,最是讓男人着迷,在但她所過之處,從來就沒有男子能不爲她傾心,沒想到,今天卻碰了個鐵壁。
慕白又爲自己斟了杯酒,完全無視她的含淚嬌羞的惹人憐惜的模樣。
沐吉幽怨的看着慕白,暗忖無論樣貌,身材,她哪一點不比納蘭冰強,怎麽殿下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若是這般,她要如何完成皇後娘娘交給的任務。
月亮傾斜在慕白棱角分明的絕色臉龐,看得沐吉心神蕩漾。
“殿下!”
她無限柔情的深情一喚,卻引起慕白一陣惡寒。
比起這矯揉造作的柔情蜜意,還是他家冰兒的簡單粗暴最符合他的胃口,隻是……哎,他輕輕一歎。
“你退下吧。”慕白下了逐客令。
沐吉沒有想到,本該風花雪月的美好夜晚,上官慕白甯願對月獨飲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她緊咬着嘴唇,十分的不甘心。
可人家畢竟是主,下了令,她也不好再繼續呆下去,好在來日方長。
她向慕白行了屈膝禮,眼珠輕輕一轉,妩媚一笑,極溫暖的輕輕道了個,“是。”
卻在起身時,故意踩到自己的羅裙,随後大聲一叫,整個人順勢便向慕白撲去。
慕白想要避開,卻被沐吉的雙手猛的牢牢攀住。
“啊!”
正在此時,剛剛尋竹桃未果,滿肚子失敗與抑郁的納蘭冰回到了府中,聞聲便飛身而來,卻看到沐吉雙手攀摟着慕白的脖子,整個人都在他的懷中。
“我還以爲是府中來人采花賊,夜半竟引得美女大叫,卻原來是我多想了。沒想到我回來的這麽不是時候,居然壞了你們的好事。”納蘭冰說得風淡雲清,可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她的怒意。
“冰兒,事情――”
“納蘭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奴家剛剛是不小心踩到了羅裙,才會絆到王子殿下的懷中的。”還未等慕白說完,沐吉便搶先一步解釋着。
不過,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納蘭冰的火氣便更旺了。
“納蘭小姐?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樣稱呼我的?怎麽,新人才進門,我這正宮就連名份都沒了?”
想着竹桃的失蹤,想着這麽多節外生技的事情全都因耶律家而起,納蘭冰就憤怒難平。
“皇後娘娘說,你與三皇子的大婚是天南的皇上所賜,本就是不作數的,我等到了府中一切隻管聽從三皇子的便是,稱呼,也隻作納蘭小姐,這才合情合理。”
沐吉看着納蘭冰,眼中滿是隐隐的挑釁。
“沐吉,快向三皇子妃道歉。”慕白看着納蘭冰鐵青的臉色,心中暗暗叫苦。
“道歉?不需要,看不順眼,取命來償便是,我納蘭冰,從來不需要别人的道歉。”
納蘭冰邊說,突的動起功來,一個閃身,便到了沐吉的身旁,猛的掐住她的脖子,眼露兇光,表情猙獰。
沐吉瞬間便被窒息感侵襲,她揮舞着手臂,想要拉開納蘭冰的手,卻發現一切隻是徒勞,她的臉色越發的紫青。
“冰兒,松手,快松手。”慕白有些焦急的阻止着納蘭冰。
納蘭冰大感意外的轉過頭,看着他,“爲什麽讓我松手,你心疼了嗎?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會阻止我殺任何人的。”
“冰兒,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嗎?何來心疼之說?隻是她是皇後所賜,沒有原因不可輕易打殺,難怪你要告訴皇後,隻因爲她叫了你一聲納蘭小姐,你就殺了她嗎?
冰兒,不要沖動,殺了她,皇後會降罪的。
我知道因爲竹桃,你現在有火無處發,但也不能随便殺了皇後所賜之人。”
慕白苦口婆心的勸解着,殺了沐吉,皇後有足夠的理由請皇上降罪,到時候群臣請奏,皇上迫于壓力,隻怕也不得不同意,這可不同于上次鞭打宗王,宗王失言在前,他與冰兒的賜婚在蒼北确實名不正,言不順,沐吉叫她納蘭小姐,也并沒有錯。
眼見沐吉就要一命嗚呼,納蘭冰總算松開了手。
沐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難得的新鮮空氣,眼中滿是害怕,她跪坐在慕白的腳邊,抱着慕白的腿,痛哭流涕的道:“多謝王子殿下救命之恩,多謝王子殿下。”
“我說你爲什麽不陪我一同前去找竹桃,原來是有美人相陪,上官慕白,你太令我失望了。”納蘭冰看着沐吉親近慕白,橫醋直飛,轉身便要離去。
“站住!”慕白因惱怒而臉色微紅。
“你這是幹什麽?我的心意你不知道嗎?什麽美人相陪,什麽太令你失望,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竹桃失蹤,你心情不好,我忍着你,讓着你,憑你發脾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但你不能這樣随意玷污我的人格,我對你的感情。
至于我爲什麽不去找竹桃,已經有你和那麽多暗衛去了,根本不差我這一個。”
本來已經有些軟化的納蘭冰,在聽到慕白的最後一句話時,怒火又騰的竄起,“什麽叫不差你這一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怎麽就不差你這一個?
竹桃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姐妹,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怎麽就不能愛屋及烏呢?這算什麽愛?
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不愛你?”慕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是我不愛你,還是你不愛我?是誰口口聲聲在大殿之前對我說,竹桃比我重要的?
我們相識了這麽久,經曆了這麽多,結果竹桃竟然比我還要重要,我連你的一個丫鬟都不如,你又讓我情何以堪?”
納蘭冰定定的看着慕白,眼中滿是失望,冷冷一笑,“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不肯去找竹桃的嗎?
上官慕白,你的氣度呢?你的風度呢?”她又看了眼,抱着慕白的腿,不肯放手的沐吉,挺了挺背脊,“我對你何止失望,你果然不是我的竹桃。”
随後,再次轉身,這一次任憑上官慕白說什麽,都頭也不回。
直到她的背景消失在花園中,慕白才輕輕一歎,失落的坐在石凳上。
“三皇子,都怪奴婢,是奴婢不好,您,您罰奴婢吧。”沐吉終于松開了他的腿,身體還有些微微發抖。
“不怪你,她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她不過是因爲竹桃之事而遷怒于人,呵呵,可笑吧,我在她心裏,連個丫鬟都不如。”慕白自嘲的說道,聲音中是無限的憂傷。
“納蘭小姐的脾氣是沖動了些,她說的應該是氣話,三皇子莫在放在心上,不過奴婢覺得,她這麽說,始終是過份了些,也許确實是因爲竹桃的失蹤吧,隻是奴婢很奇怪,納蘭小姐對竹桃怎麽會如此在意呢?”
“是啊,她怎麽會如此在意一個丫鬟呢……”
沐吉借着慕白酒醉,一邊暗中挑撥他與納蘭冰的關系,一邊打探着她想知道的消息,直到清晨。
早膳十分,皇後便收到了沐吉的飛鴿傳書,“冰行事沖動,因桃與白大吵,已見裂痕。”
皇後拿着傳書,得意一笑,她賜給慕白吉、祥、如、意給他,知道他一定會防備着她們,所以打探消息并不是目的,讓她們借機挑撥上官慕白與納蘭冰的關系,才是她真正的本意,不知道誰劫走了黃竹桃,反正助了她一臂之力。
燕娜不出十日便到,到時候……
皇後美目一寒,随後匆匆命人喚耶律宗圖與耶律盟入宮觐見。
接來的兩日,仍然沒有竹桃的半點消息,納蘭人因此,心躁氣惱,脾氣極大,幾乎點火便着,與慕白接二連三的争吵,就是清風等人也全都受到波及,除了要尋找竹桃之外,回到府中還要受納蘭冰餘怒的洗禮,接受她非人而殘酷的訓練。
整個三皇子府人人自危。
而慕白也在納蘭冰越來越大的脾氣之下,徹底暴發。
原本珠聯璧合的兩個人,完全形同陌路。
耶律一族得到這個消息雖然萬分的高興,卻仍持懷疑的态度。
與此同時,張炎與人間蒸發般,沒有按之前的約定給納蘭冰報平安,而納蘭冰派去碧波山的人也沒有找到張炎的任何蹤迹。
晴空萬裏,天色秀麗,碧波山下的胧月村炊煙袅袅,恬靜适人。
昏睡了兩天兩夜的張炎,睫毛微動,輕輕醒來。
“炎哥哥,你醒了?”水雲蘿拭着淚,驚喜的大叫着。
兩日前,他二人被三個大漢逼上了側鋒的山崖,無奈之下,兩人相擁跳崖,好在崖下樹林茂密,攔住了他們,可張炎的頭,卻爲了接住落下樹叉的她而重創在大石之上,當場昏迷不醒。
後來,接到水雲蘿信号的暗衛及時趕到了碧波山,救下了他們,但因張炎傷勢過重,他們便暫時寄居在了胧月村。
張炎睜開眼睛,卻感覺到一片漆黑,頭痛欲裂,他倒吸了口氣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爲何沒有點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