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瞟了一眼跪在耶律宗圖身後的巴爾将軍,冷冷一笑,他就差直言是自己害死完顔勇的兇手了,當真是典型的賊喊捉賊。
“聽說昨日完顔大人被三皇子妃所傷,也許并非是病重,而是因傷而亡呢。
皇上,三皇子妃納蘭冰重傷完顔大人在先,辱打宗王在後,如今完顔大人重傷身亡,還請皇上嚴懲三皇子妃,否則,老臣等隻能告老辭官,不然等到哪一日不小心惹到了三皇子妃,隻怕也會被鞭打一番,老臣一般老骨頭,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老臣甯可告老辭官。”八大氏族中一向與宗王交好的另一屬王臉面擔憂的說道。
“皇上,請皇上徹查完顔大人之死,還完顔大人以及宗王一個公道,莫因一個女子,傷了衆臣的心啊。”此人言閉,又有十幾人紛紛跪下,爲了加重納蘭冰之罪,當真苦口婆心又煞費苦心呢。
沐劍狼一時間也極爲爲難,如今朝中有一半大臣因納蘭冰而請辭,他皺着眉頭看向慕白。
慕白倒是一如往常的淡然,他輕輕一笑,“完顔大人的死因,确實要查。本王也很奇怪,爲何剛要宣他指證宗王,他便剛剛離世呢。
幾位屬王,大人們也莫要聽風便是雨,聞完顔大人已死,便将一切推度在我娘子的身上。
比起我娘子,宗王的嫌疑不是更大。
至于說到鞭打宗王,還請幾位屬王與朝中大臣們放心,隻要你們一直忠于蒼北,忠于父皇,沒有不臣之心,未說不臣之言,這鞭子肯定落不到你們頭上。
若是你們早有不臣之心,早想說不臣之言,現在告老辭官也未嘗不可,隻是,辭官的同時,你們要交出手中的族長之位,以及全部兵權。
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不是天子,沒有萬歲,早些頤養天年也是好的,咱們蒼北别的不多,能人異士倒是不少,相信這高官厚實祿,你們不喜歡,肯定有人喜歡。”
慕白完全無視那些人驚變的臉色,對皇上說道:“父皇,兒臣手下有批能人異士,若跪請離朝的這三、四十大人心意已決,父皇不必擔心會引中朝中動蕩,不心不安。
兒臣手下之人個個文可安邦,武可定國,必不負父皇所望。
幾位屬王與将軍年紀确實也到了享受天倫之際,如果他們心意已決,慕白請父皇成全。
但是,同時也請父皇的斡魯朵将幾位屬王的族長信物,以及幾位将軍的兵符收一收。
最重要的是這些大臣爲咱們蒼北貢獻了一生,如今雖然告老,但也不能就此還鄉,否則不知情的百姓不是要說父皇卸磨殺驢嗎?
父皇應該賞賜他們黃金萬兩以及新的府邸,妥善安置他們以及他們家人今後的生活,這才是真正的皇恩浩蕩。”
慕白語音一落,跪在地上的所有大臣心都一顫,尤其是幾位屬王。
什麽皇恩浩蕩,這完全是要皇上光明正大的軟禁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這招狠,這招即大膽,又狠辣。
此時收走他們的信物與兵符,再控制住他們的人身自由,随後軟禁他們的家人,他們便徹底在皇上的掌握之中,到時候辭官與否都已對皇上沒有任何威脅了。
而且,三皇子還可借機将朝中要職全部換上他的人,簡直是完美的一食二鳥之計。
這招是真狠啊。
宗王此時終于正眼看向慕白,此時的情況完全是他沒有意料到的。
沐王原本有些擔憂的眼睛閃過一抹贊色,慕白的法子不但表面上冠冕堂皇,于皇上名聲有利,實則卻可以以最簡單而有效的方式對朝中進行大換血,這對長期以來受制于耶律一族的皇上來說,雖然兵走險招,卻未嘗不是最有效的辦法。
沐劍狼直對上耶律宗圖,十幾年來第一次對着他嘲弄一笑,随後道:“完顔大人的死,朕一定會查清楚。
至于三皇子妃辱打宗王一事,雖然宗王有口誤在先,但她沖動之下打人也實在過分,朕罰她禁足半年,以示懲戒,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至于衆位愛卿提出的告老還鄉之事,朕再問你們最後一次,你們确實要告老還鄉嗎?若是如此,就一切就如三皇子剛剛所說的辦。
今日你們暫且先住在宮中,等朕爲你們安置好新的府邸,你們再回去吧。
至于宗王,朕相信,你的不臣之言隻是一時的口誤,你爲朕操勞一生,這小小口誤朕便開一面,不再計較。
若是你去意已決,朕也不強留,或者朕放你一年沐休,一年後宗王若休整好了,再重新回到朝堂,宗王覺得如何?”
宗王暗自叫苦,原本是想借勢将皇上一軍,再令皇上顔面與天威大失,随便除掉納蘭冰,搬倒慕白,沒想到這一切卻因慕白的幾句話而力挽狂瀾,上官慕白與納蘭冰當真不能再留。
“皇上,臣昨日被打之後,一直頭昏腦脹,臣接受沐休。”宗王嘴角仍是微翹,卻滿面的委屈神情。
他負責整個南樞密院,他有這個自信,一旦他沐休,整個南樞密院的政務必将癱瘓。罰納蘭冰禁足半年,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小懲大誡,這與他預料的可是相差極遠,這如直打他臉般,讓他表面上得到了安慰,實質沒有讨到半分便宜。
他的回答在皇上的意料之中,他心裏的想法,皇上也能猜到**分。
沐劍狼輕歎口氣,“既然宗王此意已決,那朕隻有允了,另外賜宗王黃金萬兩,千年靈芝一株,千年雪蓮一株,千年人參十株。
宗王沐休期間,整個南樞密院由三皇子沐白暫時接管,另賜三皇子尚方寶劍,若有不臣之人,可以先斬後奏。”
宗王聞言雙手緊握成拳,其他人也聽得一身冷汗。
沐劍狼倒是隐隐期待那個脾氣彪悍的納蘭冰,能夠好好利用這把尚方寶劍,說起來這尚方寶劍,還是她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