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并沒有因爲沐劍狼沒有下旨而有些不郁,從宮中回到皇子府,便喚來清風等人,準備七日後的大婚。
納蘭冰陪伴着阿希娜,看着慕白全情投入的樣子,内心盛着滿滿的幸福。
“白兒,皇上是不是還沒有下聖旨?”阿希娜含笑看了他許久,才忍不住開了口。
然後又對清風等人道:“你們也商議許久了,都先下去歇歇吧。竹靜去備些茶水與點心來。”
“是,夫人!”
言閉便拉着納蘭冰坐在慕白身旁。
慕白點點頭,面色平淡,隻是看向納蘭冰的眼中滿是尴尬與光火,昨夜這丫頭害得他落荒而逃,這筆賬他先給她攢下,等到七日後洞房花燭之時,一并讨回來。
“恩,父皇沒有下旨,說是要考慮考慮。”慕白接過茶碗,瞟了納蘭冰一眼,才輕輕說道。
納蘭冰挑挑眉,她家慕白這表情像是在害羞哦?
她突然将臉湊到慕白的眼前,離他的臉不到一指的距離,深邃的看着他道:“那皇上會不會不下旨呢?
皇子的婚事不是必須要有皇上的聖旨才會被皇室承認嗎?
雖然我不在意他們承不承認,但是我覺得你會在意哦?”
說完,她還壞壞的吹了一口暖氣在慕白的臉上,眼神也漸漸由剛剛的深邃變得炙熱。
慕白隻覺身體一顫,心又跟着悸動起來。
他避過納蘭冰的眼神,又緩緩對上她粉嫩的嬌唇,突然升起一種躁熱,但面色上還在極力維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輕輕咳了一聲,故意低沉着聲音道:“聖旨自然還是要的,否則隻怕日後其他人會用此事來做文章。
我這幾日都會入宮求取聖旨,想來應該沒有問題的。”
納蘭冰伸出食指,突然擋在慕白的嘴前,妩媚一笑,“親愛的,你真不了解男人。
你若是自己去求取,這道聖旨皇上是不會發的。”
其實慕白心中早有分曉,他一把拉住納蘭冰的手,輕咽着口水,“我當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不想随了他的願。
用這種方式逼母親去見他,他到底還是沒有學會怎樣尊重我的母親,是不是當皇上的人,都喜歡這樣逼人就範呢?”
慕白突然反客爲主,将臉與納蘭冰貼得更近,然後學着她剛剛的樣子,對着她的耳垂,輕呼着熱氣。
納蘭冰的臉一瞬間便紅了,一種從未沒有的顫栗閃過全身,心跳突然加快。
她猛的抽回手,輕罵道:“讨厭。”
看到她臉紅含羞的模樣,慕白像偷吃到糖的小孩般,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阿希娜将兩人小小的互動看在眼裏,笑意也布滿了眼角,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慕白這麽真心實意的笑容,那難掩的幸福感連她在一旁都感受得到。
原本,她還希望慕白能成爲蒼北新帝,不過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她的初衷早已改變,如今的她隻希望慕白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隻希望太子與慕白不會發現手足相殘的慘事,隻希望有朝一日,她與太子和慕白能夠團圓,能夠過上簡單卻美滿的生活。
“你們放心的去籌備婚事吧,明日我會進宮與皇上一叙。”
慕白輕皺了下眉頭,“娘,你不必爲了我委屈自己去見他,我知道你其實并不太想與他碰面。”
“這有什麽委屈的。我們畢竟曾經是夫妻,分隔了二十幾年,昨日有些話我沒有說出口,但昨夜思慮了許久,覺得還是和他說清楚比較好。
而且,我也希望能勸他放棄讓慕白繼承大統的想法,我知道你們都無心于此。”阿希娜溫柔的看着他二人,滿眼的寵愛。
慕白點了點頭,“娘若是這樣想,那孩兒明日便陪您一同入宮。”
三人小聚片刻後,慕白便催促着冰兒與他娘一同去逛集市,他們要繼續商議關于婚禮的事情,婚禮的過程與細節要對冰兒保密。
納蘭冰失笑的搖了搖頭,還跟她玩神秘感,她就由他去布置,看一看到底有多麽的盛大,多麽的特别。
就在納蘭冰逛集市逛得很開心的時候,寶芝林在遠郊西山的藥圃卻發生了事故。
先是有雇傭的藥農被藥圃内突然出現的毒蛇咬傷并毒發身亡,後又有藥農的家屬前來鬧事,毀壞了藥圃内近半的田七與夏古草。
這兩種藥材對氣候與種植方式要求極高,而且産量偏低,毀壞這近半的田七與夏古草對寶芝林來說損失慘重。
可是這些慘重的損失,并沒有平息家屬的怒氣,整個事件竟然愈演愈烈。
當納蘭冰接到消息時,藥農的家屬已經擡着藥農的屍體擡到了大理寺,狀告寶芝林東家黃竹桃,借毒蛇毒殺藥農得利與呼耶其。
“小姐,小姐,不好了。”當清揚急得滿頭大汗找到納蘭冰的時,她正在玉寶齋中爲慕白挑選玉飾。
納蘭冰看到神色慌張的清揚,大感意外,尤其他左臂還受了刀傷,“怎麽了?何事這般慌張?”
清揚經過這幾年的曆練,便是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該如此失常,除非……
納蘭冰眼神一黯,看來事關竹桃。
“小姐,竹桃剛剛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說是藥圃今日突然出現一條毒蛇,接連咬傷我們雇傭的藥農,藥農毒發身亡。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們的家屬卻擡着他們的屍體到大理寺告竹桃謀殺他們。
大理寺接到了狀紙,便派人要将竹桃與我們全部收押,并且還要查封寶芝林。
我與竹桃覺得有詐,既然是告竹桃謀殺,爲何要帶走寶芝林所有人?
而且還未定罪,憑什麽就要查封寶芝林,便與他們發生了沖突,結果被他們所傷,竹桃也受了些輕傷,我懷疑前來的并不是普通的衙役,他們武功高強,人數衆多,分明有備而來。
我借機逃走,前來通風報信,但是竹桃與文藥等人,全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清揚一口氣迅速将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納蘭冰眉頭一皺,這一切來得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