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言痛哭倒在沐王的懷裏,嘴角微微翹起,作爲女兒,她一直都知道父親的軟肋在什麽地方,那就是她。壞就壞在他爲人太過忠厚,若她不下猛藥,他是不會忙她的,她相信,在她如此悲痛欲絕,聲情并茂的表演過後,她父親的心裏一定會滋生恨意,之後她再不時的挑唆挑唆,她的父親一定會徹底站在她這一邊的。
想到這,沐心言哭聲更大,更加悲傷的吼道:“父親,救救我,救救我,沒有沐白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
“心言,心言,來人啊,來人啊,快去請巫醫,郡主暈過去了,郡主暈過去了……”
沐成鐵也是一夜無眠。
翌日,沐布與沐心言作爲新婚夫妻,要入宮向皇上與皇後敬茶。沐布雖然萬分不願意的娶了沐心言,但他因竹桃已萬念俱灰,行同走肉般聽之擺布。
但皇上雖饒了他一命,卻怒氣未消,隻準沐心言一人入宮,并且便了口茶後便匆匆離去,看着沐心言的眼,也不見從前的慈愛與溫柔。
沐心言見此,心中更恨納蘭冰。
皇後輕輕一笑,緩緩起身走到沐心言身旁,将還在跪着的她執手拉起。
“皇上也是心疼沐白,你别往心裏去。
今個天氣不錯,跟本宮到溫房裏喝杯茶吧。
前些日子,草原上的天沐山大雪,本宮特意命人取了山頂上的雪水,用它泡出來的茶,特别的清香。”
沐心言今日特别盛妝打扮,一身玫紅色的蝴蝶錦裙用金色碧玉腰帶高高束起,楊柳束腰,倒是婀娜多姿。
她起身,謝過皇後。
她清楚,皇後尋她,定是有話可說,這正合她意。
“早前便聽說娘娘是愛茶之人,可惜,咱們蒼北人大多愛酒,并不喜飲茶。
而且天氣寒冷,便是南方嶺向長洲一帶的茶,口感也極爲一般,倒是要比其他三國差一些。
前陣子,在天南的時候,心言特意爲母後尋了些好茶,剛剛就是母後不喚住心言,心言也要厚着臉皮,讨杯茶喝的。”說完,她向身旁的丫鬟,梅若使了使眼色,梅若忙将手中的錦盒獻給皇後。
今日入宮之前沐心言便已對目前局勢做了分析,想要對付納蘭冰,僅憑她一人之力,還有些困難。而聯合同樣對其恨之入骨的皇後,是最聰明,最有較的做法。所以,她才特意備了茶,原來還打算試探一番,既然皇後主動相邀,她連試探都可以省了。
皇後眼露驚喜,連忙打開錦盒,茶香迎面而來,“一聞便是好茶,來人,泡茶。”
随後,沐心言便跟随皇後到了溫室。
皇後的溫室座落在整個皇宮的最南面的雲騰殿内,溫室内圈養着各種奇花異草,一入室内便有一股奇異的花香。
“茶花,蘭花,牡丹,月季……母後的溫室,簡直就是個百花園,而且不在花期的花,竟然也能開得這般燦爛,當真神奇。”
難怪沐心言贊歎,這溫室十丈見方,門窗全由昂貴的紫金絲木雕制面成,上面的花式每每不同,與室内百花的布置相得益彰。
爲了更好的吸收光線,溫室内還有十幾面可照全身的銅鏡,不知是哪位擁有天才般頭腦的設計師,将這十幾面銅鏡巧妙安置,利用折射,将陽光引向百花。
而室内的牆壁,也爲了映襯百花之美,也雕刻着百鳥朝鳳圖,美輪美奂,美不勝收。
尤其是八根八人才能環抱住的石柱,雕着程式形态的,各種表情遊龍,嘻鳳,看得沐心言瞠目結舌。
一龍一鳳,在蒼北象征着一帝一後,代表至高無上的身份。整個溫室除了美之外,還處處彰顯着它獨一無二的權力、地位以及财力。
沐心言的眼中閃着耀眼的精光,内心對與三皇子妃這個身份,皇後這個身份的失之交臂更是懊悔不已,差一點,差一點這裏就是她的了。
她吞了吞口水,心中暗暗發勢,總有一天,沐白也好,皇後也好,這溫室也好,都會是她的,是她的。
雖然沐心言極力掩飾,但皇後仍看到她眼中充裕着難壓的**。她輕輕一笑,這個眼神,這個對權力與地位迫切渴望的眼神,和她當年多像啊,她選擇在這裏與沐心言一聚,就是想借這奢華之地,勾起她心中無限的欲念,隻有這樣,她才會不顧一切的與她合作。
“還傻愣着幹嘛,快坐吧,茶都上來了。”皇後帶着沐心言坐在溫室東南角的暖榻上,滿眼溫柔的說,“嘗嘗用山頂雪水泡的茶,味道如何。”
她說完後,自己輕潤了一口,“嗯,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這茶,即是上品,也是珍品,果真是好茶。”
沐心言這才回過神不,有些不自然的一笑,“母後喜歡就好。”
皇後揮了揮手,譴下了所有宮人,才面露心疼的拉起沐心言的手,滿面的無奈道:“好孩子,昨日真是爲難你了。
明明與沐白一對碧人,卻生生被人拆開了。
如今布兒被庶,明日開始便要去守城門,前途未蔔啊,你跟着布兒,隻怕要吃苦了。”
沐心言聞言,心中一酸,兩行清淚緩緩流下,痛煞旁人,“都是心言命苦。”
“怪隻怪突如其來的納蘭冰,不但破壞了心言的婚事,還累得宗王府……哎。
心言啊,你自幼與太子交好,常在東宮玩耍,母後可是一直将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跟着布兒一輩子嗎?
按說,布兒也是本宮的兒子,本宮不應該這樣說他,但他犯的可是謀逆大罪,自古就沒有犯了此罪還能翻身的。
如今有沐王照應,你的日子尚且好過,可将來有一天,沐王他――,你的日子将怎麽過?母後想想都覺得心疼。”
心言垂下眼睑,緊握的手指泛着青白,她雖然知道皇後有挑撥之意,但她名名說到點子上,一旦沐王不在,她沐心言的日子将會變得十分艱難。
隻怕以前在她面前,臉都不敢擡起的大家閨秀,都敢騎在她頭上,肆意的嘲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