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風動雲湧之際,慕白與沐心言的大婚之日終于到了。
而原本直奔在南的納蘭冰,卻在半路接到歐陽青夜的飛鴿傳書,楚東與天南前方戰事有變,諸葛晉親自摔兵,打得楚東落花流水,目前朝中沒有他可信賴的親将,而他又在朝中被四大家族牽制,不能禦駕親争,需要納蘭冰先去前方暫任主将,待她到了邊城,他的親信會将兵符給她。
納蘭冰突然陷入了兩難之地,若是不去邊城助陣,歐陽青夜此次出兵,全爲助她,一旦兵敗,以他目前剛剛登基,還未大權在握之際,隻怕會被有心人借題發揮,于他皇位不利。若袖手旁觀也非她個性所爲。
可若是去,就怕來不及阻止慕白的大婚,她一時間爲難起來。
追她而來的張炎,從沒看她如此糾結過,心急的問道:“冰兒,到底怎麽了?”
納蘭冰簡單将事情向他解釋了一番,輕歎口氣,遙望着蒼北的方向,又看了看另一條路。
張炎指着蒼北的方向道:“從這走,再過十日便可到北都,到時離他們大婚還有六日。”
他又指了指另一條路,“從這走,兩日到達邊城,若你能在兩日内擊退諸葛晉,還來得及在他們大婚當日趕到。
但是你從未帶兵過,你能于兩日内擊敗諸葛晉嗎?他慧玉公子的稱号并不是白來的,他十二歲初上戰場,從那時起,便從未敗過,是極難對付的。
真不明白,歐陽青夜怎麽會讓你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人來領兵打仗,實則有些強人所難。
丫頭,你決定怎麽辦?”
兩日,她隻有兩日的時間,兩日擊退諸葛晉,她也沒有什麽把握,但是歐陽青夜如今的困境也是因她而起,讓她置之不理,她也真做不到。
她難得惆怅的看着通向蒼北的路,随後躍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向另一條路而去。
“兩日内我必擊退諸葛晉。”
張炎看着她潇灑中又帶着孤寂的身影,眼中是滿滿的愛慕與心疼。
他就知道這個丫頭對她認定的朋友,從來都是仗義得很,明明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慕白,明明那麽急切的想要破除慕白與沐心言的婚事,卻能頭也不回的選擇另外一條那麽艱難,又可能會令她失去最重要東西的路,他該說她什麽好呢?
明明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在有些事上,卻傻得可愛。
他還能怎麽辦呢?除了無條件的陪在她身邊,助她,護她,他真的不知道他還能怎麽辦?
随後也不多想,張炎與竹靜等人也忙跟着她而去。
納蘭冰知道時間緊迫,她快馬加鞭的趕着路,一日十二個時辰,她幾乎十一個時辰都在馬背上,就連男人都有些吃不消,她卻在一日半後,到達邊城之時仍然神采奕奕。
她緊握着歐陽青夜的親信送來的兵符,有些不太滿意的道:“沒想到隻争取到半日。”
“丫頭,你累死了兩匹馬,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趕到,當世也隻有你一人了。
你現在需要休息,既然拿到了兵符,我們就去軍營吧。”張炎無奈于她的瘋狂,極爲擔心的看着她。
“軍營?我們滿口的天南口音,就算有兵符,到了軍營,那群打了敗戰,毫無鬥志的家夥們也未必會真心配合。
說不定還會以爲我們是細奸,偷來的兵符呢。”
“那,那怎麽辦?”張炎習慣性的撓着腦袋,他此刻非常暗惱自己對兵家之事的一竅不通,否則此刻他就可以在此應戰,讓納蘭冰趕去北都了。
“楚東大軍之前連奪天南十幾城,軍心大震,可那諸葛晉卻施計暗殺了主将,才使楚東大軍在群龍無首之時被他接連奪了五城。
楚東大軍遠離楚東境内,後方增援又不及時,糧草虛空,歐陽青夜又下令他們不需占用奪城百姓的糧食,如今解決吃飯問題才是關鍵。”
“要怎麽解決?十幾萬人的糧草。”張炎無奈的問着。
“這裏有寶芝林的藥圃,糧草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已經命人去準備了。
但是若這樣帶着糧草去軍營,也不夠威風,咱們得風風光光的去軍營才行,這樣既可以收服人心,又可以鼓勵勢氣。”納蘭冰眼中又閃着耀人的光芒。
張炎微微一笑,她每次露出這樣的光芒時,就代表有人又要倒黴了。
納蘭冰與張炎簡單的吃過飯後,便安排好其他人在遼城中準備接應她,而她與張炎則悄悄探入了諸葛晉所在的賓城。
賓城與遼城相距并不遠,他二人花了兩個時辰,便成功潛入了賓城。
來到賓城沒有多久,納蘭冰便打探到諸葛晉住在賓城太守袁誠傑的府中。
袁誠傑此人,納蘭冰在前世的時候有幸見過,對此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因爲他的夫人姓軒轅,是永甯侯府的遠親,前世的時候,她時常聽軒轅成提起。
此人爲人忠誠,忠誠得有些迂腐,是典型的保皇黨。
納蘭冰與張炎有意的在太守府前逛了一圈。
納蘭冰輕輕說道:“看,太守府守衛森嚴。”
“咱們來這太守府幹嘛?要刺殺諸葛晉嗎?他是我與慕白的朋友,請不要傷他性命,隻要刺傷他便好了。”張炎小心翼翼的看着納蘭冰,眼神中滿是乞求。
納蘭冰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頭,“婦人之仁!
放心吧,這太守府守衛這麽森嚴,我刺殺他幹什麽。”
張炎越來越糊塗,納蘭冰到底要做什麽?
“那你到底要怎麽做呢?”
“聽說諸葛晉與諸葛風的感情非常的好,諸葛晉一直以諸葛風爲榜樣,是這樣嗎?”納蘭冰所問非所答,反而問起了問題。
張炎不明就理的點點頭,“确實如此。先帝去世的時候,阿晉不到兩歲,皇上于阿晉,亦父亦兄,這麽多年來,但凡皇子們有的,阿晉必然有,但是阿晉有的,皇子們可未必有,就連六皇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