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這次不再堅持,輕歎口氣,伸出了手。
片刻後,納蘭冰大驚的看着了然,不敢相信的問道:“怎麽,怎麽會中毒?婆婆,您怎麽會中毒?”
了然拾起地上的佛珠,隻道了句,“萬般皆是命。”
命?她納蘭冰最不信的就是命,若是她遵從了命運的安排,她怎麽可能隔世重生,親自報仇呢?在她眼中,命這個東西,是要靠自己來創造的。
她冷冷一笑,“皇上,是皇上下的毒,對不對?這毒應該不是近期才中的,從脈相上看,極有可能是你們第一次被他挾持時,就下了毒。
難怪當時他那麽容易就将我祖母以及母親放了回去,原來是早有安排。
這毒也很厲害,都是逃過您的眼睛。”
“是啊,我思來想去,應該是那日他對我們下了毒。
那日他命人布了茶水與糕點,極力邀請我們吃,我覺得有異,還查看了一番,除了有股特别的花香,确是無毒,才讓你母親他們用的。
沒想到還是中了招。
我記得那日屋中滿是蘭花,也許問題出在蘭花上吧。”了然努力回想着當日的一切,緩緩的說道。
“若是問題出在蘭花上,隻怕婆婆當日也會察覺到的。也許那糕點和蘭花都有問題。
不過,目前我還無法确定這到底是什麽毒。”納蘭冰緊緊拉住了然的手,“婆婆,兒媳答應您,一定會治好您的。
一會兒兒媳再給您細細診下脈,過兩日我再配些藥來。”
了然點了點頭,原本她還怕納蘭冰知道了真相,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入宮找諸葛風算賬,更怕她會因此而受制于諸葛風,做起事來畏首畏尾,總是有所顧及。她早作好打算,安排好一些事情之後,就自行了斷,絕不拖累納蘭冰的,如今得知慕白未死,她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這麽多年,她太過渴望與慕白一起生活了。
“好,好!
隻是,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又……”
“婆婆,事情是這樣的……”
納蘭冰低聲輕語的向了然講述了整個過程,随後又爲她診了脈,施了幾針,才離開了思蘭宮。
此時,清舟等人也準備好了一切,就在納蘭冰去思蘭宮的同時,他們已借着隐寒山的密道向蒼北出發。
納蘭冰回到别院後,便忙命人送信給已經回到宮中的水逸俊,讓他派人查看她兩位弟弟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随後她換了宮服,準備進宮向皇後請安,就在此時,黃文天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主人,不好了,主人,不好了!”
黃文天少年老成,很少如此失色,定然是出了什麽大事。
納蘭冰冷然的看着他,“到底何事,如此慌張?”
黃文天看着納蘭冰,心裏裏微歎,他家主人經曆了那麽多,好不容易才撥開雲霧,卻又面臨着另一種傷心,他突然就有些不忍心将一切告訴給她。
納蘭冰見文天突然不語,冷清的聲音再次響起,“到底怎麽了?”
文天這才心疼的說道:“主人,雲曼郡主死了,屍體在北郡王府後門處的後巷被發現,如今應該還在那,張青武——”
文天的話還沒有說完,納蘭冰已風一般的沖了出去,她急奔到馬廄,牽起一匹寶馬就像北郡王府而去。
文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納蘭冰已不見蹤影。
文媚看着望着納蘭冰離去的方向,還未回神的文天,輕輕推了他一把,“她是咱們的主人,哥哥莫要有其他肖想。
主人的心裏可隻有公子一個人。
别愣着了,咱們也趕緊趕過去吧,雲曼郡主是主人唯一的手交帕,她死了,主人指不定有多難過呢。”
“什麽肖想不肖想的,胡說些什麽。”文天被說中了心事,忙紅着臉斥責道。
随後與文媚也趕向了北郡王府。
納蘭冰的馬駕得飛快,不到快到時辰便趕到了雲曼所在的後巷。
她下了馬,緩緩走向一堆侍衛圓圍之處。
她五指緊握,冷聲道:“讓開。”
那些侍衛并不認識她,但卻被她身上所散發的寒冷殺氣所懾到,有些弱弱的道:“你,你什麽人?這裏是殺人現場,也,也是你能--來的。”
“滾開!”納蘭冰手臂一揮,那侍衛竟被震得老遠。
她滿眼通紅,怒殺之氣直沖雲霄的說道:“我要檢查雲曼的屍體,擋我者死。”
她言閉,侍衛便團團将她圍住。
正在與孫仵作一同檢查雲曼屍體的張青武此時發現了納蘭冰,于是忙走了過來,斥退了侍衛,“永安縣主,本官知道你與雲曼郡主關系極好,也知道您對驗屍與斷案頗爲在行,您這邊請。”
北郡王妃知道雲曼的死訊就暈死了過去,北郡王看到了雲曼的屍體後,铮铮鐵漢也倒了下,司徒嚴謹看到雲曼的屍體後,當場就瘋狂了,随後被司徒嚴尊一掌劈暈,抗回了家。
皇上、皇後與太後知道後全部震怒,命大理寺一個月内必須破案,否則他不但烏紗不保,就連這項上人頭隻怕也要保不住了。
納蘭冰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多敏與江老太君的案子,若是沒有她,隻怕根本就破不了。
納蘭冰跟着張青武來到雲曼的屍體旁,走得越近,血腥味便越重。
血,雲曼屍體旁到處是血。
“雲曼!”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但是當納蘭冰看到雲曼的屍體時,她還是心痛的大叫出聲。
納蘭冰緩緩跪下,身體緊繃,雙手五指緊握,指節泛白也不肯松開。
太慘了,雲曼死得太慘了。
“郡主是被人活生生徒手破開肚子,硬挖去孩子與紫河車而死,死不瞑目。
老夫驗屍幾十年,第一次見到這麽殘忍與兇狠的兇手,毫無人性可言。
也難怪北郡王看到了郡主的屍體後,當場暈倒了。”孫仵作也很惋惜的說道。
納蘭冰沒有說話,隻是眼眶通紅的将雲曼身上的白布打開,隻見她腹部有着邊緣參差不齊的血洞,血洞有一女性拳頭那麽大。
已斷了氣的嬰孩就躺在她的身邊,慘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