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酒壺,獨自坐在屋頂之上對月而飲。
張炎不知什麽時候也上了屋頂, 這把奪過她的酒壺,仰頭就是一大口,“喝酒要有人陪才不寂寞。”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納蘭冰糾結的看着張炎。
張炎看着她有些淩亂的頭發,心疼道:“還在想那些星星點點呢?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你這樣逼自己也是沒有用的。
說不定,你不想的時候,就靈光乍現,有了意外的收獲呢?
不要再揪你的頭發了,再揪下去,隻怕要揪光了,難道你準備去庵堂做尼姑嗎?”
“我的心靜不下來,明明是很熟悉的東西,明明那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偏偏就差了那麽一步。
我不知道慕白他到底遭遇了什麽,我知道他目前性命無憂,但我更知道有可能他正面臨着被人脅迫的境地,我害怕若是不盡快找到他,說不定他所面臨的情況會越來越不利,越是這樣想,我的心就越靜不下來。
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納蘭冰說完,無力的倒在屋頂,呆呆的望着天空。
張炎緩緩躺在她的身邊,溫柔的說道:“丫頭,靜下心來,将自己放輕松。
你與慕白心靈相通,你一定會想到那些星點的意思。
我相信你,隻要你能靜下心來, 你一定行的,你是我見過的女子中厲害的……”
張炎的聲音仿佛帶着魔力,竟然漸漸就讓納蘭冰浮躁的心慢慢安靜了下來。
張炎繼續開導她,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這樣守在她的身旁,直到慕白回來爲止,“丫頭,敞開了心,才能看得更深,想得更遠。
你看看這神秘而又深邃的星夜, 如果不是因爲它的博大與廣闊,怎麽可能将所有的星星都包羅在其中呢?
呵呵,你也不要再逼自己,也不要将一切想得太過複雜,說不定慕白刻的那些點點就是這夜空中星星呢。
你看這些閃着光暈的繁星有多美,開心些,至少總算知道慕白還活着,至少你們生活在同一星空下,對不對?”
一直無精打采的納蘭冰聽到了張炎的話,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麽。
她猛的起身,一把拉住張炎,“阿炎,你剛剛說了什麽?”
張炎愣住,他說了什麽?,“我?我沒說什麽啊。
我隻是說至少你們還活在同一星空下。”
“不是,不是這一句,上一句,上 一句。”
“星空很美?”張炎不太确定的看向納蘭冰。
納蘭冰白了他一眼,有些急切的道:“不是這句,前一句,再前一句。 ”
張炎想了想,“說不定慕白刻的那些點點就是這夜空中的星星?是這句嗎?”
納蘭冰思索着張炎的話,又回想着桃花村草屋内牆壁上的隐約可見的點點,又望了望天上的繁星,片刻後,她激動的搖晃着張炎,“阿炎,我知道了,我終于知道了,我知道了。”
張炎還有些弄不清狀況,不解的問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了?”
“我知道慕白刻的是什麽了?我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了?
阿炎,快起來,召集清舟等人, 明日咱們就去找慕白。”納蘭冰一邊說着,一邊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随後 一躍而下,忙去召集人來商議。
張炎呆呆的看着恢複了生氣的納蘭冰,微微一笑,她的開心,她的激動,就是這樣遠遠的看着她的背景, 都能感覺到,看着這樣的她,哪怕她的開心不是因爲他,他也覺得很幸福。
不過,張炎突然發應了過來,于是也忙跳下屋頂,“慕白到底刻了些什麽?他到底在什麽地方?你到是說清楚。”
不到片刻,所有人便都集中在 别院的主廳内,納蘭冰坐在主位之上,眼中滿是光彩,含笑的看着從人。
難怪好奇會害死貓,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此時張炎就坐立不安的等待納蘭冰來揭開謎題,還不斷催促道:“别賣關子 了,到底慕白刻了些什麽?他在什麽地方?”
納蘭冰挑了挑眉,然後道:“他們帶着慕白去了蒼北。”
廳内的所有人都非常的疑惑,蒼北?
張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蒼北?爲何是蒼北?”
納蘭冰知道他急着想要知道答案,故意壞壞的不回答他,反而對清舟說道:“我暫時還沒有辦法離開天南,既然知道了慕白的去處,你們明日就動身去蒼北吧。
他們既然用得起紫砂藥壺,有能将整個村屠盡,一定不是一般人。
很有可能是蒼北的達官貴人,你們就去蒼北都城尋找慕白,他十有**在都城内。
不過,他應該受了傷,或是被人囚禁了,不然不會隻留下訊息,卻不能來尋我們。
所以,他應該極少能出門,你們到了北都,若是用他的畫像來尋人,隻怕很難找到。
竹桃與清揚已經壟斷了當地的藥材,又控制了所有的小叫花子,讓他們出動,會不引人注目。
清風不是學過丹青嗎?将那老漢的模樣畫出來,讓他們去打探消息。
他們見過清風,所以清風還是暫時就在這裏,清舟明日帶着老漢的畫像先行離開。
等我處理好了諸葛風,我會去蒼北與你們彙合。
到了蒼北,一定不能打草驚蛇,否則慕白恐怕會有危險。”
“是,屬下遵命!”
大家一聽要去尋找他們公子,情緒都分外高漲。
隻有張炎還在苦着臉,極郁悶的道:“丫頭,你到底怎麽猜到的?你再不告訴我,我今夜就無法入眠了,你不會這麽狠心吧?”
納蘭冰失笑的搖了搖頭,輕輕道:“好啊,你畢竟是我徒弟,而且一直以來,你這麽疼爲師,爲師是應該告訴你的。
其實還是因爲你,我才想到答案的?”
納蘭冰已經好久沒有以師傅自居了,她這麽一說,張炎的臉居然又紅了。她很無語,她實在想知道,張炎的臉皮難道是紙糊的?
張炎越聽越糊塗,怎麽是因爲他呢?
“怎麽會是因爲我?我自己都不大清楚。”
納蘭冰戳了戳他的腦袋,“笨阿炎,你這裏裝的都是漿糊嗎?
還是我解釋給你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