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群蛇最先攻擊的是文秋閣,皇上派來的禁軍護衛全部死于蛇口後,他忙趕到文秋閣門口,如今的納蘭轼與納蘭海是他納蘭家唯一的希望了,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而此時,納蘭冰也已打發走了驅蛇人,看到納蘭剛來到文秋閣門口,便将一切功勞推到了張炎身上,還提點到發現了神秘的黑袍人,好像與群蛇來襲有關,并把黑袍人離去的方向告訴給了納蘭剛。
納蘭剛看到文秋閣内上千條群蛇的屍體,想象着那人蛇厮殺的情景,也覺得不寒而栗,爲了一查究竟,便連夜派人去追查黑袍人的下落。
張炎一邊清理着戰場一邊對納蘭冰說道:“你不是說後來你收買了那黑袍人,讓他将群蛇驅入納蘭辰的院子嗎?伯父若是找到了黑袍人,你不怕那黑袍人将你供出來嗎?”
納蘭冰也在幫忙清理,她笑了笑道:“等他們找到黑袍人之時,隻怕那黑袍人已經死了,那樣心術不正,又會驅蛇之人,是不能留在這個世上的,否則以後一定是個大禍害。”
張炎笑了笑,他就奇怪以納蘭冰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放過那驅蛇人呢,“我以爲你剛剛就會動手懲罰他呢?”
納蘭冰挑了挑眉,“剛剛這有上萬條蛇,若是我殺了驅蛇人,再将郡蛇全部殺光,我會覺得太殘忍。這是人的錯,不是蛇的過,何必對蛇大開殺戒呢,再說這上萬條蛇幾乎是京城方圓百裏全部的蛇,若是一夜之間将這上萬條蛇全部殺光,我保證京城十年内會連年蟲災與鼠災,到時候苦的隻會是貧苦的百姓。”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在他的身上下了毒?隻等他驅走了群蛇,再讓他毒發而死?”張炎猜測道。
“其實還有其他的用意,我故意給了他幾張有迹可查的銀票,隻要父親順着銀票的線索追查下去,便會發現,這黑袍人與諸葛長恭的關系。”
張炎微皺着眉頭,“你是說這件事與諸葛長恭有關?”
納蘭冰點了點頭,“納蘭辰已經廢掉,許多事情他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就如他要買通文秋閣内的丫鬟或是婆子,以他現在在家中的地位,誰也不是傻子,誰會幫他一個失了斤勢的少爺,而與正春風得意,風頭正旺的我娘爲敵呢?
這裏面肯定有其他人的幫忙。
隻是我原以爲是自南宮蓉死後,就完全銷聲匿迹的南宮家,可後來見到了驅蛇人,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藥草味,就知道原來納蘭辰的背後之人便是諸葛長恭。
諸葛長恭自從全身經筋被廢以後,每年這個時候,全身經絡都會劇痛無比,是每日用藥草沐浴,所以他的身上或與他曾經接觸過的人的身上,都會有這種藥草味。
既然他這麽不甘寂寞,非要插一腳到我的生活,那我也不介意将他也拉下水。”
張炎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已清理到一堆的群蛇屍體,“這個要怎麽弄?”
納蘭冰扔給他一瓶化屍粉,“将它們化了吧,然後再消消毒,清理好了你便先去睡一會兒吧,我去看着兩個孩子。”
“還是――”
“不好了,主子,夫人突然發起瘋來攻擊兩位小少爺!”文媚突然出現打斷了張炎的話。
“什麽?”
納蘭冰與張炎全都大吃一驚,顧不上院中的蛇屍體,風一般跑到了屋内。
“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你們是魔鬼,你們是魔鬼……殺了你們……”一向溫柔的林秀文,此時面色猙獰的對着納蘭轼與納蘭海,手成爪狀,欲欲想要撲到他們身上,卻被清涼與秋菊狠狠攔住。
清雅與竹靜一人抱着一個孩子,也很難接受眼前的事實。
納蘭冰與張炎趕到時,就見到這樣的情景,來不及多想,納蘭冰猛然點了林秀文的睡穴,然後将她扶到床上,爲她診脈。
許久,納蘭冰起身讓清雅帶兩個孩子去休息,又将其他人譴下,隻留下文媚與張炎。
張炎見納蘭冰起身後,也忙去爲林秀文診脈。
不診不知道,一診吓一跳。
林秀文的脈相波湧急促的幾乎要爆出,但卻感覺不到其他異樣。
“奇怪啊,這是什麽脈相呢?”張炎輕語道。
納蘭冰輕輕将窗戶推開,“今夜的夜色可真美!”
“丫頭?”張炎有些吃不準她的态度,按她對她娘的在乎,此時她應該十分擔心才對,怎麽還有心情欣賞夜色呢?
“今天的月亮真圓啊,應該是十五吧!”納蘭冰又自故自的說道。
張炎仍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卻也順着她說道:“是,今天是十五!”
納蘭冰仰着頭,看着那明亮而略顯孤單的月亮,“兩年前我娘第一次發病,差點将轼兒掐死時,也是十五!”
她轉過身,有些憂傷的看着張炎,“阿炎,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炎仔細思索着納蘭冰的話,然後再次爲林秀文診脈。
“魔音,是魔音?”許久,張炎也終于想到了什麽。
“是啊,魔音!沒想到這種失傳已久的藥他們都能找得到!兩年前,他們在我娘的身體内居然種了魔音!
魔音原是種入後五年才能暴發的,可能是因爲今夜的蛇笛聲激發了潛在我娘身體内的魔音藥性,才會讓她發病的吧!”納蘭冰第一次露出有些無力的表情。
看到這樣落寂而又無精神的她,張炎的心緊緊一痛,他認識的納蘭冰無論遇到多大的難題都不曾這樣過,無論是方嬷嬷,還是竹文的死,或是上官慕白的重病,或是南宮家的重重陷阱,都隻會令她越挫越勇,他第一次看到她這樣有些頹氣的樣子。
“魔音這種毒确實已經失傳好多年了,但凡中了這種毒的人不但會變得六親不認,還會拼盡最後一口氣專門屠殺殆盡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