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五,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居然今日才告訴我,你是想讓我急死嗎?”老夫人一聽到下人前來禀報,早膳都未用完便趕了過來。
納蘭冰與老夫人隔門相望,笑了笑,“祖母,小五還不是怕您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呢?我的心頭肉如今都在這閣子裏,兩個孩子現在怎麽樣?我想去看看他們!”老夫人神色擔憂的說道。
“祖母,您放心吧,有張大人在,兩個弟弟一定沒有問題的。
等他們情況穩定了,您再來看他們吧!
而且父親今日就會将弟弟的病情報給朝廷,皇上也會再派太醫來與張大人一同醫治,您不要擔心,小五保證,五日後還您一對活蹦亂跳的孫子。
這天花傳染性極強,您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所以還是過幾天再來看他們吧。”納蘭冰忙道。
“轼兒與海兒年紀還那麽小,這天花又——祖母怎麽能安下心呢?
我納蘭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剛剛好了兩年,兩個小的便要遭這樣的罪,若是他們有什麽不測,祖母也不活了。”老夫人隻要一想到那天花的霸道,便擔心得食不下咽。
納蘭冰一邊給金嬷嬷使眼色,一邊又道:“祖母,有張大人在,兩個弟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那天花是不好治愈,但張大人的師傅曾經不是醫好了先帝嗎?您真的無需擔心!”
金嬷嬷接到納蘭冰的眼色,也在一旁道:“是啊,老夫人!
先帝當年得了天花,正是張大人的師傅給醫好的,就連得了天花要報備與隔離,也是他的師傅向皇上建議的。
從此後咱們天南得天花的人便越來越少了,當真是高人,張大人得他真傳一定也差不了!
奴婢看五小姐眼下青黑,應該是一夜未睡,不若讓五小姐先去休息吧。”
老夫人深鎖的眉頭總算輕展了些,看着納蘭冰一臉倦容,心疼道:“那好吧,我過幾日再來!
小五你也要注意身體,但凡兩個孩子的事情還是讓丫鬟們去做,你盡量離得遠些,莫他們還沒好,你也染上了天花!
還有一個月就要大婚了,萬事都要小心!”
納蘭冰點點頭,“放心吧祖母,小五已命人用燒酒與石灰粉徹底将閣内,閣外都徹底消了毒,張大人也給所有人準備了藥,不會被傳染的。”
老夫人這才放心了許多,又聊了一會兒便回了霄雲閣。
納蘭剛午膳過後才回來,同行的還有孫太醫與二十個禁軍護衛。
護衛按例将文秋閣隔離了起來。
孫太醫是太醫院中的老太醫,當年先帝得了天花之時曾協助張炎的師傅一共爲先帝醫治,皇上派他前來,由此可見其對納蘭剛的重視。
孫太醫了解了張炎的醫治方法後,有些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取巧的法子,若是用你師傅當年所用之法,一來,兩位公子年紀太小,那藥性太強,隻怕身子會承受不住。二來,其中的千年雪蓮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尋找得到的。
既然你們順利渡過了昨夜,應該沒有大的問題了。
隻是這寒果一向是五毒之物的盛品,你在藥中用了寒果,要小心會有毒物聞味而來。”
張炎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但好在這寒果的用量不大,而咱們在城中,幾裏之外那些毒物便嗅不到寒果的味道了。”
“雖然咱們這是城中,但還是小心爲好!”
一旁的納蘭冰忙道:“孫大人說得對,我這就命人去多準備些硫磺!”
入夜,文秋閣内的衆人仍在緊張的忙碌着。熬藥的熬藥,喂藥的喂藥,爲兩個孩子洗身的洗身,休息的休息,誰都沒有注意到院中來了密密麻麻的不速之客。
“嘶,嘶,嘶……”
“吱,吱――,吱……”
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忙到晚上才休息下的納蘭冰聽到那尖刺的“吱”聲,猛的睜開了眼。
她忙向納蘭轼與納蘭海所在的屋子跑去,當她看到張炎與孫太醫正在細緻的爲兩個孩子洗身,又沒有看到其他奇怪的東西時,一顆心才安了下來。
張炎聽到腳步聲,回頭發現居然是納蘭冰時有些心疼道:“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兩個孩子雖然又發了熱,但是有我與孫太醫在這,你放心去睡吧!”
“我聽到了蛇笛的聲音!”
“蛇笛?”張炎不解道,“那是什麽?”
納蘭冰不知道應該怎樣向他解釋那是一種高頻音,人的耳朵是聽不見到,隻有一些動物才能聽到,若不是她曾經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她剛剛也不會被那聲音驚醒。
“将孩子交給清雅與秋菊,你與我去院中看一看,快!”
張炎雖然不明白納蘭冰到底爲何突然這麽緊張,卻仍将聽從她的安排。
張炎走在前頭,他悠悠的打開了屋門,卻猛的将門關了上。
“蛇,蛇,我看到許多的蛇,怎麽,怎麽會?”
納蘭冰命人在院中放置了許多油燈,張炎剛剛那一開門,便在油燈的照耀下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滿院的蛇,青蛇、紅蛇,眼睛蛇,大蛇,小蛇,隻怕不僅幾千口。
“難怪是因爲寒果?可是不應該啊,這十裏之内便是有蛇,也不可能會有這麽多隻啊。”張炎心有餘悸的問道。
納蘭冰冷靜道:“是有人在驅蛇,我說的蛇笛,便是一種驅蛇用的笛子,一般人是聽不到它聲音的。
除了清雅與秋菊在屋内護着孩子,除了我娘與孫大人外,其他人全都給我出來對付這些蛇。”
張炎知道蛇不等人,便忙去屋内喚人,又将白日裏準備的硫磺全部出了來。
納蘭冰自懷中掏出毒粉,将迎面而來的群蛇飛散,一些沒有毒的蛇,中了毒粉後便一命嗚呼了,但大多數的蛇并不懼怕這毒粉。
其他人應聲全部出來,就連一直隐在暗處的清莫也現身殺蛇。
一場慘烈的人蛇大戰就此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