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主屋内,便看到眼圈紅紅的林秀文坐在床邊哭泣着,忙道:“娘,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林秀文看到了醫術高明的女兒回來了,忙緊握着她的手,“快,快看看你的弟弟們,他們,他們起了天花。”
納蘭冰心中一緊,在這個時代得天花幾乎就是絕症,尤其天花的傳染性極高,一旦處理不好,整個忠勇侯府都有危險。
事不宜遲,納蘭冰忙飛鴿傳書給張炎,讓他準備相應的藥材,并過來幫忙。
她又命人去準備石灰粉與高濃度的燒酒,然後按照她的方法将整個府内全都消毒,最後将文秋閣隔離了起來,文秋閣從這一刻開始,隻準進,不許出。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張炎與慕白一同趕了過來,納蘭冰給張炎吃了顆百毒丹,便讓他進了文秋閣,卻将慕白留在了閣外。
“回去吧,天花是傳染性極強的,我準備将整個文秋閣都隔離開來,你沒有學過醫術,進來也幫不上忙,而且外面必須有人來接應,我也需要外面的消息。”納蘭冰這樣向慕白解釋道。
慕白雖然勉強的點了點頭,卻從沒如像現在這般羨慕張炎,在這個時刻,他特别希望可以與納蘭冰一起渡過。
“好吧!你要萬分小心,現在有什麽需要我的?”慕白忙問道。
“去查一查京中是否還有其他家有得了天花的?若是沒有,查一查京外什麽地方有人得了天花?”納蘭冰想了想道。
因爲天花是傳染性很強,又很難治愈的病,所以天南規定,但凡有人得了天花一定要上報,所以以慕白的人脈一定可以查到近來是否有人得了天花。
“好,我查到了,就會馬上來通知你。”慕白深情的看着納蘭冰。
納蘭冰笑着點了點頭,轉身便要向屋内走去。
“冰兒!”慕白在冰兒背後大喊着。
納蘭冰猛的站住。
“一定要小心!”
也難怪慕白會如此擔心,但凡得了天花之人,十人有九人都會因此喪命。
納蘭冰擺出一個絕美的笑臉,轉身對着慕白盈盈一笑,輕語道:“請相信我!”
随後便不敢再多逗留,忙向屋内跑去。
納蘭冰一進了屋,張炎便對她說道:“我與慕白跑了許多京内較大的藥鋪都沒有找到醫治天花需要的錢英子,後來還是去千葉山莊找文天才要到的。
聽文天說從幾日前便有人開始到處收購錢英子了。”
納蘭冰美目一寒,冷笑道:“剛剛我還讓慕白查查天花是從何處傳來的,沒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天花看來不是天災了。”
張炎也點了點頭,又道:“是啊,孩子還這麽小,這些人呢怎麽忍心呢?
剛剛我已爲兩個孩子診過脈,目前還沒有發熱,你打算怎麽醫治他們。”
“我打算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先用藥将他們的毒術激發,令他們快速發熱,然後再用有毒,但是對天花有控制作用又可以解熱的寒果,再配合外用的藥液,你覺得怎麽樣?”納蘭冰說去了自己的醫治想法。
張炎有些擔心道:“用寒果是一步險棋,它的毒性,便是一般的大人都承受不了,他們隻是兩歲的孩子,會不會太冒險了?”
納蘭冰也知道寒果的毒性,但凡有其他的方法她也不會這樣做。
“以前的人得了天花,用的藥方都是不冒險的,可是結果怎麽樣呢?又有幾人活了下來呢?”這也是她沒有辦法的辦法。
張炎思考了許久,歎了口氣,如今看來真的沒有其他的方法,“好吧!在入藥之前先爲他們放一放血吧,再用錢英子洗一洗,會更穩妥些!”
納蘭冰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商量好了醫治的方案,事不宜遲,他們馬上便行動了起來。
納蘭冰将其他的丫鬟,婆子等都遣到了偏房,隻留下清雅、清涼、秋菊來照顧納蘭轼與納蘭海,就連他們的奶嬷也都一同遣
到偏房。
“冰兒,爲什麽連轼兒與海兒的奶嬷也遣走了呢?”林秀文有些不解的問道。
納蘭冰一邊配合張炎爲兩個孩子放血,一邊回答道:“他們這邊剛得上了天花,令一邊居然有人幾天前就開始收購錢英子,這分明是有預謀的。
而能對兩個弟弟下手的也隻有平日裏可以親近他們的人,所以就算奶嬷也要先遣走。”
林秀文看着兩個可愛的兒子,她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能舍得對這麽小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呢?而且還是平日裏與他們親近的人,隻要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不寒而栗與難以置信。
“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林秀文頗自責的說道。
納蘭冰與張炎爲兩個孩子放完了血,便開始爲他們用錢英子煮出的水洗身。
林秀文也來幫忙,納蘭冰安慰她道:“娘,這個世界上最無法控制的就是人心與人性。
人心與人性都太複雜,因爲人有太多的貪欲與雜念,所以,那是他們的貪念在作祟,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雖然納蘭冰不斷的安慰着她,但是林秀文仍是自責得很。
入夜,兩個孩子因爲用了藥而發起了高熱,又食過寒果入的藥後,納蘭冰、張炎與林秀文等人便一邊每隔一個時辰便喂他們服食湯藥,一邊又每隔半個時辰爲他們冷敷與放血,所有人都忙得一夜未睡。
到了第二日清晨,兩個孩子的燒總算退了下,而且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納蘭冰總算松了口氣,“第一個晚上總算熬了過去。
娘,阿炎,還有清雅,用過早膳後你們便去休息,我們三人看着,等你們休息好了再來換我們。
還有五日他們才會渡過危險期,不好好休息今晚就怕要熬不住了!”
“你先去休息,我來盯着吧!”張炎見她眼下發青,有些心疼的說道。
“阿炎,别掙了,你睡醒了再來換我,我眼下還睡不着。快去,一會兒祖母肯定會過來,我擔心她不聽勸會闖進來,你搞不定她的。”
聽她這樣說,張炎也便不在堅持,隻想着今夜讓她多睡一會兒。